灵溪推开他的食指,无奈又好笑地亲了亲他的脸颊,目光柔和地看着他,哄道:“夫君吃醋的模样,深得为妻之心,不如多吃吃,有益身心哦!”
魏凌宠溺地点点她的额头,在她的眼帘上印上一吻,“我在意。所以灵儿不可将笑留给别人,哪怕是讽刺的也不行!”
这男人就是这么霸道,却霸道得让她心里暖暖的。
灵溪同他缠绵了会儿,就让候在院子里的小远子进来,在他耳边吩咐了几句。
小远子眼目一睁,确定自家陛下没有口误,这才收敛心神,下去吩咐了。
在经历种种的磨难后,灵溪早已不再是当初的洒脱宫妃,亦不是刚登基时左右制肘的帝王。
一些不听话的人,总得有些价值,才能对得起他们多吃的这些饭吧?
魏凌耳朵十分灵敏,但对于灵儿下达的命令,充耳不闻。作为一个帝王,若是连这点狠心都下不去,如何能统御万臣?
如此,在魏微攻打木原之际,楚良已经开始准备暗下黑手夺地盘了。
灵溪逗了逗女儿,抬眼看着男人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微微一笑,自嘲道:“皇上可是认为,小女子心忒狠了些?”
深谙讨人欢心之道的魏凌立马凑到爱妻身边,“不会不会!我的灵儿自然是最好的。”
帝王之术是每个帝王的必修课,如今看来,灵儿学的还算不错。
楚良和木原的交接处,魏微一身银白色铠甲裹身,唯有那双充满了算计的眼睛露在外头,看着那块界碑,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安塞一身戎装,飒爽英姿,若非她明摆着贴魏微,那些个对她有意的将领早就冲上去献殷勤了。
在大漠上,这朵格桑花可是很抢手的。自然因此也有些人看不上魏微这个外来的王子,只是碍于大汗的命令,不得不听命行事。
魏微对于那些眼神早已习惯。从他成为北燕叛徒的那时起,他就再也无惧此等眼神,不痛不痒,谁人敢骂?
“王子,你说的人真的会来吗?”安塞也曾上过战场,但从不是这么大的阵仗,心里头别提多兴奋了。
尤其是身边还有心上人在,若非多逊再三叮嘱不得有失身份,她早就黏到魏微身上去了。
大漠儿女,可从来不会害羞的。
魏微从广阔的边境上回神,看了眼娇羞不成反露骨的多塞,心里头十分腻味,但为了多逊部落的几万将士,不得不虚与委蛇。
“安塞,他会来的。”只要脑子不笨,识时务的人,是绝对不会舍弃这么大的诱饵的。
木原的夏季,即使到了季末也十分炎热,他们全副武装,身上早已出了一身身的汗,混在中间,极度销魂。
尤其是安塞身上的味道。安塞为了吸引魏微的注意力,特意让侍女去寻了北燕的熏香,如今这味道一综合汗味,加上大漠人身上特有的气息,让人恨不得把鼻子割下来。
魏微打马往前走了几步,在通风口好生呼吸了一阵,在看到那远远的尘土时,嘴角的笑容怎么都收不住。
果真啊,没有永久的忠诚,只要你付得起代价。
来人一身白衣,面色是无比的难看,但还是低下了他昂贵的头颅,“大漠王子,你果真能信守承诺吗?”
魏微点了头。
来人咬唇,跪在了魏微的面前,以示忠诚。
有了内应,这场仗,好看得很。
木原王宫之内,闵玉和闵风对坐,闵玉的面色又青又白,眼中的火焰,险些将手中的奏报烧成灰烬。
闵风却十分坦然,甚至还悠闲地喝了杯茶。
“父亲!”闵玉将奏报扔到地上,恨恨地看着他,“如今大漠的军队已经过了三座城池,若是再这么下去,木原还有活路吗?”
杯盏被捏碎,闵风长叹一声:“你莫要期待了,那些个不该存在于世间的东西,都已经入土为安了。”
那日楚良玉离开时的警告,自己并非无动于衷,或者说更早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应对的整备。
如今那些个东西,早已尘归尘土归土,就算是将木原翻个遍,也无人找得出来了。
“父亲!”闵玉诧异地看着他,并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或者说他不愿相信,自己的父亲,木原的王,竟然将威震四海的利器化作了废物。
“朝中有人暗通帝国是常有的事情。只是这一次,或许咱们木原是在劫难逃了。”
如今北燕与大漠的形势势同水火,但绝对乐意趁火打劫。他们两国之间,可没有什么深情厚谊。
而楚良玉那边……闵风自嘲一笑,“咱们这一次,是无妄之灾也好,是被蓄意利用也罢,总之木原此次在劫难逃了。”
即使是灭国下场,闵风依旧说得云淡风轻,气得闵玉又摔了好些个东西。
如同闵风所料,北燕确实安排了一些兵力,在边境上面虎视眈眈。而一向同木原交好的楚良,这一次竟然也派了天鹰军出马。
闵玉满头的乌发,随着一封封传回来的奏报,一日日泛起了白。
此时的他,坐在朝堂之上,看谁都像是叛徒,看谁都恨不得剜下对方一身的肉。
朝臣们每日上朝都是战战兢兢的,唯恐一句话没说对,就在亡国前被自己的国君杀了。
闵风自然知道闵玉的状态不对,但他更想为儿子留下一条命。
或许心中有恨,能让他在之后的岁月中活得更好,而不是颓废。
当大漠的军队兵临城下时,闵玉承受不住,卧病在床。许久不曾穿过朝服的闵风,在侍从的服侍下,换上了尘封已久的国服。
木原朝堂之上,只留下了了几人,那些个贪生怕死之辈,早已准备好了投名状,只等着大漠军队或者其他两国的军队入城上交,就保全一条狗命。
闵风走在王位上,看着挺直了腰杆的陆羽,嗤笑一声:“陆大人如今,可是要看着我们父子死去,才能安心呢?”
其余几位朝臣面色剧变,一位素来快言快语的言官愕然地看向一直大义凛然的陆羽,哆哆嗦嗦地指着他,半个字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