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怎总是这般唉声叹气,可是朝中有什么烦心事?”灵溪将小脑袋枕在魏凌的心脏上,一边数着一边问道,心里担心魏凌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最近总是见魏凌心事重重。
柔软的头发缠绕在魏凌纤长的指头里,被魏凌一下一下梳理着,灵溪觉得很舒服,便朝着魏凌靠了靠。
“并不是朝中的事情,而是这后宫。”魏凌轻轻地吐出这句话,灵溪听得不是很真切,便抬起头看魏凌,却忘了魏凌手里还有自己的头发,顿时吃痛的叫了一声。
魏凌急忙撒手,揉了揉灵溪的脑袋,温柔地询问道:“没事吧,灵儿。”
灵溪摇摇头,看着魏凌,说道:“后宫怎么了?灵儿觉得最近一切都很好啊?”
“是啊,但是我很担心,一旦贵妃生下这个孩子是个男子,那么就是朕的嫡子,这些朝臣定然会催促我早日立下太子,届时贵妃将更加嚣张,我担心我会有疏漏无法保你周全的时候,而且以此大漠也会趁机索取无度。”魏凌说完,长长地叹了口气,看着雕花床沿。
灵溪看着魏凌的眼睛,猛然间意识到了什么,魏凌似乎是发现灵溪的目光,便也转过头来看着灵溪,眨了眨眼睛。
半晌灵溪笑了,朝魏凌眨了眨眼,然后窝回魏凌怀里,她懂了。
第二天,灵溪便吩咐韵音准备些礼物,说自己要去一趟离镜宫。
“娘娘?您当真要去?”韵音虽然着手准备,却还是皱着眉头有些担忧地问道。
“嗯,不用担心,去随我看一场好戏便是。”灵溪说完,狡黠地笑了笑,倒是让韵音愣了一愣,已经好久没有看见灵溪这么笑了。
两人徐徐朝着离镜宫而去,宫人早已一早禀告给了百里镜,百里镜虽然惊讶,但也不免有些担心,毕竟自己现在有孕在身,如果当真有什么意外,吃亏的还是自己,不过百里镜自然也不会躲着灵溪,她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
“妹妹见过姐姐。”灵溪微笑着朝着百里镜福了福身,百里镜本来像只刺猬一样剑拔弩张,但是如今见到灵溪的样子倒是觉得自己过于紧张了,便也放松下来,朝着灵溪笑着说:“妹妹今日怎么得空前来,姐姐倒是正好觉得无聊呢。”
灵溪唤韵音上前,命她将礼物递给轻彩,说道:“妹妹前些日子一直困乏,所以不想走动,如今天气渐热,想着姐姐身子不方便一个人待在离镜宫会闷,便拿了些稀奇玩意来看看姐姐,还希望没扰了姐姐的清净。”
两人说着,便往院中的亭子走去,东西则交给下人去放。
“韵音,我同贵妃有几句贴心话要说,你先在这里等我。”灵溪朝着韵音使了个眼色,示意韵音放心,便挽着百里镜的胳膊跨上了凉亭的台阶。
百里镜虽然不知道灵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心里却觉得这既然是在自己的宫里,相信灵溪也不敢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情,否则即便是魏凌也无法包庇,便朝着轻彩点点头,也让轻彩留在原地。
两人坐下之后,灵溪亲自为百里镜到了一杯茶递了过去。
百里镜看着茶杯中的水,迟迟没有接手,即便灵溪当着百里镜的面喝下,也丝毫没有让百里镜放心。
“妹妹,有什么话便说吧”,百里镜也不再和灵溪兜圈子,她知道灵溪此番定然不是无事来和自己套近乎的。
“姐姐,你就不怕我报仇吗?”灵溪抿着嘴笑着,眼睛里却升腾起一股杀意。
百里镜往后倾了倾身子,说道:“怎么,这可是离镜宫,你可知道一旦本宫出事,皇上定然不会放过你,所以谅你也没有这个能耐。”
“呵,这么说,姐姐承认当年杀害了我的孩子,对吗?”灵溪笑的越发渗人,百里镜突然觉得身体有些发软,心里生出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你胡说,本宫何时害过你的孩子,你的孩子没了本宫也很遗憾,可是你休要污蔑本宫,有这时间不如多想想怎么重新怀上皇上的孩子。”百里镜说道这里,突然觉得有了底气,她以为灵溪也同自己一样被皇上暗中送去避子汤。
灵溪起身,弯着腰靠近百里镜,说道:“不要以为我一直拿不到证据就不能对你怎么样,今日我便要了你这腹中胎儿的性命,说罢眼神变得凶狠起来,可是并未上前一步。
但百里镜却觉得额头不住的冒着冷汗,便想要赶紧离开灵溪的目光,于是急急忙忙起身,一边叫轻彩过来,没想到灵溪却丝毫没有行动,反而气定神闲地坐了下去。
众人都以为这边出了什么事情,便都急急忙忙跑过来,但是却看见百里镜站在那里,灵溪依旧坐着,便放心下来。
可是另众人都意想不到的是,还未到跟前,便看见百里镜居然一脚踩空,从台阶上滑了下来,直接坐在了亭子下面。
“啊!”百里镜的身下顿时一片殷红,这下离镜宫的人都慌了,瞬间一片混乱起来。
“吟妃娘娘,奴婢们无暇照顾你,还望你多包容可以先行离开。”轻彩虽然也一脸着急,但仍然强装镇定地对灵溪说着, 倒是让灵溪佩服起来。
灵溪点头示意无妨,只是交代让照顾好贵妃娘娘,便离开了。
此时的百里镜已经疼痛难耐,早已失去了知觉,魏凌也很快感到了离镜宫,宫人一致说是百里镜失足掉下台阶,却丝毫没有人怀疑到灵溪。
这件事本来也就无法怀疑到灵溪,灵溪不过是在自己手上喷了麻散香,刚才搀着百里镜的时候已经让她闻了一些,之所以让韵音离自己远一些是怕韵音也受到影响,而自己早已服用了解药自然无事。
百里镜自然不会想到,这种药不是毒药,也不会害人流产,但是越是激动就越快发作,让人产生眩晕之感,浑身无力,所以才会在百里镜急急忙忙准备离开的时候让百里镜的药性发作,即便是再小心,也无法控制下台阶时候的平衡,这样的台阶不算太高,不至于摔死却也足够小产,即便医师来查,药性早已散尽。
灵溪衣袖下的手微微颤抖着,就在刚才她已经为自己的孩子报了仇,终于可以以牙还牙,但是始终面无表情直到回到自己的房间,摸出藏在枕头下面的瓷瓶,才满意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