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我想去看看谢昭仪。”灵溪搂着还在沉沉喘气的魏凌,用小手在魏凌的肋骨上描画着形状。
“哦?你和她何时这般熟识?”魏凌闭着眼睛,将灵溪的脑袋放在自己的右边臂膀上,温声问着。
灵溪撑起脑袋,如瀑般的长发尽数洒落在魏凌的胸膛上,看着魏凌说道:“也不算熟识,只是有一次碰巧帮了她一把,毕竟是个孩子心性,我怕她做些傻事,岂不是让谢统领寒了心。”
魏凌睁开眼看着灵溪,宠溺地点点头,“你喜欢便去,只是要千万小心,那般心狠手辣之人,我怕她会对你不利,朕到时多叫些人陪你去。”
灵溪笑着说道:“哎呀,我又不是去打架的,再说了她就一个弱女子,还能将我如何,如今我不过是代表你去安抚一下她罢了。”
魏凌没有做声,算是应允,将灵溪的脑袋摁下来,环在自己胸前,灵溪便闻着这好闻的味道,感受着魏凌铿锵的心跳睡着了。
第二日,灵溪叫了初三和小远子一道去了谢昭仪处。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一股发霉的味道扑面而来,伴随着灰尘让小远子急忙抬起手用袖子替灵溪挡着,灵溪感谢地报以微笑,轻轻咳嗽了几声,便走了进去。
此时的宫殿内早已空无一人,由于魏凌发话打发走了所有婢女,就连自小跟随着谢昭仪的奴婢也一并被关进了清司监。
灵溪朝着漆黑的屋子内看了半天,才发现了谢昭仪。
此刻的谢昭仪正缩着身子躺在地上,虽然已经入春,可是这地上依旧寒气逼人,灵溪几步走到谢昭仪面前,却见谢昭仪满脸发红,弯下身子,伸手一摸,发现谢昭仪居然是发烧了。
初三也蹲在一边,用手指头戳了戳谢昭仪的胳膊,喊道:“谢昭仪,你快醒醒,我家娘娘来看你了。”
可是地上的人早已烧的糊涂了,口中呢喃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灵溪便让初三和小远子合力将谢昭仪重新搬回床上,盖上被子,触碰被子的一刹那才发现这被子更是冰凉,转头一看,炉中的炭火早已烧尽,只剩了煤灰,这屋子和外面也没什么两样。
于是吩咐小远子去找人取些炭火,将炉子重新升起来,又让初三将温熙玉叫来,替谢昭仪诊治。
一番忙碌之后,谢昭仪的烧总算是退了一些,人也渐渐清醒,这才发现是灵溪,便急忙起身给灵溪行礼,却不料还未坐稳,又“咚”一声重新跌回床上。
“哎,免了,你好好歇着,本宫会命人给你治病,等你好一些我再来看你。”灵溪说罢,吩咐初三帮忙把药温好,便准备离开。
“姐姐等等,我,我饿了……”谢昭仪可怜兮兮地在灵溪身后说道。
灵溪很是惊讶,转过身看着面容枯瘦的谢昭仪,距离被关不过三日,就已经不成人形,自己倒还没注意,难道竟然是因为饥饿导致么。
“怎么?没人给你送饭么?”灵溪奇怪,就算是自己当初最为惨淡的那段光景,饭菜还总归是有人送,虽说只能勉强糊口,却也不至于而死,可是如今谢昭仪竟然连饭都吃不上。
灵溪看着如小鹿一般缩在被子里的谢昭仪,突然想起了自己刚开始经历的那段岁月,不免悲从心中来,好在当时自己遇到这些人,否则恐怕也早已饿死了吧。
谢昭仪摇摇头,“第一日还有人送来一些馒头,可是第二日便没了,我只好在被子里待着,今日本来想去看看是否有人送来,没想到一下床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灵溪不免有些不满这内务府,永远都是攀高踩低。
“吩咐御膳房,每日将饭按时送来。”小远子领命退了出去了。
谢昭仪感激地看着灵溪,说道:“我就知道姐姐是个好人,姐姐,那人偶真的不是我放的,我根本没见过那种东西,而且我也没必要去害贵妃娘娘啊,虽然上次她刁难于我,可是我却也不至于要恨她至死,姐姐你要为我做主啊。”
灵溪点点头,道:“本宫知你是无辜的,只是人证物证具在,本宫也无法证明你的清白,而且那天那个指正你的人,之后便消失了。”
谢昭仪有些失望,知道自己的罪过无法被洗清,便难过起来。
“行了,你先把身子养好,饭按时吃,本宫还会来看你。”灵溪轻轻拍了拍谢昭仪的手,便起身离开了。
回来的路上,灵溪觉得这一切是那么熟悉,自己当初进宫便这般无依无靠,任人欺负,可是如果没有那些日子,自己也无法有幸得到这么多人的爱,所以灵溪甚至有些感谢那些苦难的日子,便想,不如让这谢昭仪也体会一下,也好在这深宫中立足,否则被人吃了也不知道为什么。
但即便如此,灵溪还是希望尽快为谢昭仪澄清事实,对于一个女子如果大好年华都浪费在这空无一人的宫院当中,那当真是一种折磨。
可是就在灵溪回到咸福宫不久之后,小远子匆匆来报。
“娘娘,那宫女据说昨日被发现投井自杀了。”
“什么?”灵溪冷然放下手中的茶杯,“莫名其妙为什么要寻死?”
“听仵作说,确实是投井溺水而亡,猜测也许是受不了清司监的酷刑所以……”
灵溪眼睛微眯,暗自想到,百里镜当真是做的滴水不漏,自己倒是疏忽了,又让她有机可乘,可是这事没完,既然百里镜如此要和自己以及同自己亲近的人过不去,那自己又何必留有情面。
小远子见灵溪脸上冰寒,知道灵溪此刻心中已经动怒,便安慰道:“娘娘,狐狸总会露出尾巴,娘娘还是莫要太过心急才好,而且也许此事就是谢昭仪所为,娘娘还是小心为上,不要被其外表蒙蔽了才是。”
灵溪知道小远子是担心自己出什么事情,便笑着点点头,说道:“放心吧,我会小心的,最近多帮我照拂着些谢昭仪,事情还未查清前,还不好下结论。”说罢,眼睛看着远处,思绪也跟着飞了出去。
小远子点点头,退出房间,并顺手将灵溪的门关上,以防寒风吹散屋内的暖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