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白瞎子大喊一声,抬起已经分辨不清表情的脑袋,双眼通红,突然转身朝着灵溪而来。
“灵儿!”
“二弟!”
几乎同一时间,两人的呐喊声让在场所有的人都立刻停了下来,安静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灵溪捂着嘴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由于白瞎子突然朝着自己袭击,所以灵溪几乎反应不过来,此刻白瞎子的刺锤正深深地扎在胡龙胜的胸前,苏田才转过身看到了替自己挡下攻击的胡龙胜。
胡龙胜嘴角抽动,皱着眉痛苦地看着白瞎子,血不断地从锤子的尖牙上冒出,白瞎子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又看着面前的胡龙胜,张大嘴巴发不出声音。
知道苏田大喊一声:“大哥!”然后松开灵溪的肩膀,转过来接住已经摇摇欲坠的胡龙胜。
“大哥,你怎么样,你回答我,立马去找大夫,快去!”苏田面上已经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一声惊雷将手下的人才从这一幕中抽出神来,急忙骑着马去找大夫。
“大哥……”白瞎子的手松开,锤子随着落在地上,却只发出沉闷的一声,溅起无数泥点。
“别,别说了,我都知道,是我的错,让你这么多年受委屈了,但是,但是我,一直都把你们当亲兄弟,不要,不要再执迷不悟了,要听你,你二哥的……”胡龙胜嘴里的鲜血不断地冒出来,但依旧努力地说着话,虽然断断续续却还能听得懂。
胡龙胜面前拉着苏田的手,说道:“你大嫂,就拜托你了……”
“大哥,你别说话,马上大夫就来了,我带你回家,我带你走。”苏田哭着说道,一把扔下刀,就要抱起胡龙胜走,可是脚下都是泥,再加上自己也受了伤,居然一个跟头栽了下去。
胡龙胜再也没有力气,慢慢地闭上眼睛,手从苏田的肩膀上滑落下来,混着雨水一滴滴的血水流入地上的泥坑中,声音却被淹没在这滂沱大雨当中。
白瞎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直直地盯着胡龙胜,眼神空洞,却突然大声吼道:“都怪你!是你害死了我大哥,从你娶这个妖女进门的一刻,我们山寨就没有安生过,你不仅和我过不去,如今更是害死了大哥1”
灵溪眉毛一皱,摸了摸脸上的雨水,冷声道:“明明你才是凶手。”
“你住口!还有你个贱人,老子要的是你的命,自从你出现,老子就没有走运过,如今大哥走了,你这个贱人,老子要杀了你!”白瞎子又捡起地上的铁锤,说话间便朝着灵溪而来。
“住手!”苏田怒喝道,轻轻地将胡龙胜放在地上,缓慢站起来,身上的血不停地往外冒,可是却丝毫刺激不到苏田。
苏田满眼怒意盯着白瞎子,拿过自己的大刀,将衣袖绷直,“唰”一声,一割两半,沉声道:“从今日起,我苏田和大哥胡龙胜再也没有你这个兄弟,你走吧,不要让我再看见你,否则你就是大哥的仇人,到时候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轰隆隆”一声,天边再一次被照亮,雨依旧下的很大,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灵溪看着此刻的苏田,仿佛地狱中的修罗,往日的阳光和明媚已然在苏田身上找不到分毫,不知道是不是雨水的缘故,灵溪居然开始发抖起来,此刻也已经十分狼狈。
“呵呵,我根本就不想认你做兄弟,我心里只有大哥一个兄弟,今日断的只不过是我们的情谊,要走也是你走,山寨之中大多是我的兄弟,如果没有我,山寨里的弟兄跟着你喝西北风吗?”白瞎子说罢,朝着众人说道:“现在大哥已死,我就是你们的大哥,今天起,没有二爷这个人的存在。”
众人都面面相觑,还无法接受着突如其来的变故。
苏田突然面露笑意,冷声说道:“除非你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伴随着又一声炸雷,灵溪看到闪电映在苏田脸上,雨水不停地顺着发梢以及下巴流下来,但是苏田却异常坚定和无畏,仿佛天地都为之变色。
白瞎子一愣,握紧手里的锤子,看了看在场的所有人,说道:“好,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灵溪退到一边,二虎像个大男人一样将灵溪护在身后,并且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让灵溪挡雨,让灵溪觉得心中一暖。
此刻苏田已经满身是血,分不清是胡龙胜的还是他自己的,灵溪隐隐不安,看着白瞎子越来越猛烈的攻势,灵溪的心几乎被提到嗓子眼上。
苏田体力明显不支,渐渐落了下风,就在此时,灵溪猛然听见远处响起马蹄的声音,伴随着大雨的声音更加磅礴。
白瞎子突然一瞬间的分神,以为苏田带了援助过来,就在这个空档,苏田一刀将白瞎子的右臂削了下来,白瞎子的右肩顿时血流如注,灵溪觉得无法直视,急忙转过头。
苏田将刀收回来,稳稳地插在地上,一只手却支撑在上面,身体有些摇晃,仿佛要随时倒在满是泥泞的地上。
远处的马蹄声越来越近,白瞎子已经完全没有还手之力,直视捂着肩膀不停地在地上打滚,还有几个尚且忠心的手下跑来将白瞎子扶着要跑。
“我不会杀你,从此以后我不想再看见你。”苏田说罢,对身后众人喊道:“原意和我苏田回去的,就赶紧走,不愿意的,便自谋出路吧。”
“誓死追随大当家!”二虎率先跪在地上满心真诚地说道。
众人见此情景,也纷纷跪下,一起高呼。
“好了,赶紧走,来人身份不明,恐怕是敌人,快些撤离。”苏田说罢,来到灵溪面前。
“你,你怎么又回来了。”苏田除了悲伤,还带着疑惑和不舍以及还有丝丝欣喜问着。
灵溪看着苏田的眼睛,说道:“因为我还是没办法看着你去死。”
“二爷,快走,再不走来不及了。”二虎催促着两人,已经将马拉了过来。
苏田跳上马,也不等灵溪反驳,便将灵溪拉上黑风,对二虎说道:“绝影你骑,带上大哥和兄弟们赶紧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