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熙玉虽然早有准备,但灵溪还是有些猝不及防的发起了高烧,看来是刺骨的湖水引发了灵溪原本就有的寒疾,还好灵溪提前已经吃过了温熙玉准备的丹药,才不至于让寒气侵入心脉,发热也不过是正常反应。
闻声而来的魏凌一把推开房门,将自己的披风脱下,以免将寒气带给灵溪,着急的屋子里走了几圈觉得身上的冷气已然散尽,才来到灵溪床榻便,用自己温热的手搓着灵溪依旧冰凉的小手。
看到灵溪冻得发紫的嘴唇,魏凌有些恼火地说道:“还不赶紧将炭火烧的旺一些,其他人都死了吗?愣着做什么,赶紧把被子多拿几层来!”
下人们赶紧按照魏凌的吩咐的去做,灵溪有些恍惚,只觉得有人在自己身边叫喊,有人着急奔走,心里却着急百里镜是否已经被处罚,嘴里呓语道:“贵嫔,救命。”
魏凌握着灵溪的手逐渐收紧,眼神中露出狠厉之色,来的路上他就已经听北生禀报说,当日下人看到是百里镜将灵溪推入湖水里,只是着急看灵溪的情况,还未来得及去找百里镜。
“吟妃情况怎么样?”魏凌问着身边的温熙玉。
温熙玉恢复了几日,已经明显好转,但是依旧没有剃掉下巴上的胡子,可能因为无法入睡,满眼都是血丝,但是精神还算可以,点点头说倒:“没有大碍了,明天便可以退热。”
“好,你们今晚就守在这里,不可掉以轻心。”魏凌说罢,起身出了房间,对北生说道:“传朕旨意,贵嫔因妒生恨,残害宫妃,屡教不改,念其尚未铸成大错,则令降为贵嫔,禁足宫中,以示惩戒,概不容犯。”
温熙玉在屋子里将此话听的一清二楚,他也没想到,灵溪都已经变成这样,魏凌居然只是降了个品级而已,这对于百里镜来说根本就无关痛痒。
可是他不知道,魏凌这已经是可以做的最大处罚,因为边境之事,魏凌已经派兵镇压,可是非但没有奏效,反而被大漠攻下天水的城池,但因为兵力不足,也没有继续前进,只是他们占据城池,欺辱北燕百姓,搞得名不聊生,如果大肆发兵,恐怕被牵制其中,反倒让其他各国有机可乘,所以魏凌只得派人前去和谈,因此在这样的节骨眼上,自然不可以对百里镜做什么。
只是这样做,魏凌心中却越发觉得对灵溪愧疚,只是他也没有任何办法。
一夜之后,灵溪的烧已然退了下去,人也渐渐苏醒,却见到魏凌正握着自己的手,趴在床边,显然是睡着了。
灵溪已经忘了有多久没有这样仔细地看过魏凌,此刻的魏凌均匀地呼吸着,长长的睫毛舒展,随着呼吸上下起伏,灵溪想要起身,却又担心将魏凌吵醒,她还没有想好该如何面对魏凌,见魏凌眼角微微滚动,便赶紧又闭上眼,假装还未醒来。
魏凌伸手摸了摸灵溪的额头,觉得温度已经和自己的差不多,便轻轻将手抽出来,帮灵溪盖好被子,见灵溪还未醒来,便不打算吵醒她,想着等下朝之后再来看灵溪,便起身去上朝。
昨夜的圣旨此刻已经传到了离镜宫内,百里镜万般不服,觉得魏凌根本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定自己的罪,便哭闹着要见魏凌,只是门口已经站了两个侍卫,挡住百里镜,名为软禁,实则和关押无异。
百里镜恨恨地咬着牙,在门口叫骂着灵溪,说自己定然要她好看,但是却一点办法都没有,于是颓然做到地上,她知道如果自己在这样下去,定然会被灵溪害的再也没有翻身之日,所以她不能继续等待了。
“轻彩,你过来……”百里镜在轻彩耳边低语几句,便回到房间里关上了房门。
此刻魏凌正在朝堂上和陶知言讨论出兵事宜,没想到北生突然来报,说百里镜要割腕自杀。
魏凌愤怒至极,一拳砸在一边的龙椅扶手上,打断了正在说活的陶知言,对众人说道:“今日就到这里,退朝。”
朝堂下一片议论纷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好纷纷告退。
“连个女人都看不住,朕要他们何用?”魏凌一边走,一边怒喝道。
而轻彩早已跑回来告诉百里镜魏凌已经朝这边来了。
咸福宫内。
小远子一边将温熙玉热好的汤药端来,一边说道:“娘娘,奴才听说贵嫔正闹着要割腕自杀,好像皇上因此都罢朝了。”
灵溪本来就已经知道魏凌只是轻轻地处罚了一下百里镜,没想到百里镜才这样闹腾便已经让魏凌罢朝,就算是自己性命堪忧,魏凌都不愿意在这里多呆一刻,还真是不一样呢,灵溪自嘲地笑着,突然想到了什么,便对小远子说道:“她既然要自杀,定然已经通知了医师,你去路上拦住所有去离镜宫的医师,就说本宫身体突然出现状况,要他们立刻来给本宫诊治。”
果然如灵溪所料,百里镜早已派人去通知了医师院,因此此刻听闻魏凌已经快到了,才敢狠心用匕首划过纤细的手腕,顿时鲜血直流,百里镜还真没想到会这么疼,此刻也不用假装,已然有些瘫软无力。
“还不赶紧去传医师,你们愣着做什么?”魏凌推门而入,恰好看见百里镜一只手滑落在床下,血不断地从伤口处流出来,地上也已经一片殷红。
魏凌顾不得什么,拿起一边的衣服,“刺啦”一声撕开,将百里镜的手腕紧紧地勒住,以防继续失血,可是出去传医师的人却始终没有回来。
“人呢?怎么还不来?”魏凌已经失去了耐心,眼看百里镜已经陷入昏迷,不管是装的也好,真的也罢,如果再不止血,恐怕真的就要没了性命。
“启禀皇上,皇上,吟妃将所有的医师都叫到了咸福宫,此刻医师院根本没有人,还望皇上下旨赶紧让医师来救我家娘娘。”轻彩显然刚从外面奔跑回来,有些衣衫不整地说道。
竟然是灵溪?魏凌突然意识到灵溪的想法,恐怕她就是想让百里镜自食恶果,可是现在分明还不是让她死的时候,魏凌皱了皱眉,说道:“传朕旨意,让张医师立马来离镜宫,任何人不得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