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的宴席方歇,魏凌只留了卫瑾萱一人,但是卫瑾萱知道魏凌不过是拿自己当个幌子,不过即便如此,她也心甘情愿。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地坐着,静静等待第二天到来,魏凌每每在夜里才会展现出自己真实的一面,那副灵溪送给他的画作都已经被魏凌反复拿出来摩挲着有些泛旧,但是魏凌却依旧不允许任何人换新的卷轴。
魏凌已经得到了影七的禀报,说着灵溪在乡下守岁时候的场景,听闻灵溪和乡亲处的很好,有不少人陪着灵溪,便也放心下来,毕竟影七也不认识苏田他们,自然会以为那不过都是乡邻。
石碣村内。
灵溪本就没睡多久,天还未亮,就被村子里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振醒,仿佛回到了小时候过年,那时候自己肯定是第一个跑出去放炮的人,如今听来格外亲切。
没了睡意,灵溪便将衣服穿好,披着一件普通的披风,开门站到了院子里。
早上的太阳还未升起,昨夜的雪下得虽然不大,但是此时地上也覆盖了一层白色,灵溪踩在松软的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门外的鞭炮声一阵接着一阵响着,灵溪捂着耳朵,慢慢靠近门口,却看到方南也在门外摆弄着爆竹。
“夫人……”方南朝着灵溪说道,急忙站起身伸手护着灵溪,生怕灵溪滑到,有些责怪意味地说道:“地上雪凉,走走便回屋吧,你的腿可是受不住这寒气。”
灵溪示意无妨,想要去点那爆竹,却被方南拦下。
“这样吧,你来点燃这个,我去点信子,就相当于你点的好不好?”方南不想让灵溪失望,于是想了个办法。
灵溪方才沮丧的脸瞬间开心起来,点点头答应了。
伴随着鞭炮声逐渐消失,天逐渐亮了起来。
在这里有个乡俗,就是邻里之间会互相拜年,虽然灵溪他们是新搬来的,但也没有被拉下,这让方南有些意外,不过还是耐着性子同每个人说着好听的话,接受了礼物,因为灵溪身子不便,便恰好免了去别家拜年的事情。
“你家娘子长得真是漂亮啊。”一个中年妇女挽着一筐鸡蛋,朝着灵溪走去,一边笑着说道。
方南正忙着应付这家的丈夫,一时间难以分身,灵溪倒是不怪,因为不方便动,便笑着看那位妇人朝着自己而来,可是就在靠近灵溪的那一刻,那妇人却突然变了一副嘴脸,目露凶光,从放着鸡蛋的筐子里拔出一把匕首,朝着坐在椅子上的灵溪刺了过来。
灵溪万万没想到,再加上身子笨重,已经来不及躲闪,眼看锋利地刀尖就冲着自己的胸口而来,心下一沉,没想到自己居然要死在这里吗?
但是紧接着,远处的方南便将自己的骨扇飞出,朝着这妇人刺了过来,但是人却被他旁边站着的男子纠缠,一时间竟然脱不开身,手中也没有武器,只好一路防御。
灵溪却得了空档,急忙从妇人的一侧起身逃开,朝着屋子里跑,说是跑,也不过就是快步地走。
灵溪只觉得腹部隐隐传来一阵疼痛,但是却也顾不得那么多,几步跨上台阶,先行进了屋子,本想转身关上房门,却不料那妇人已经跟了上来,用匕首一把挡住即将合上的门,硬生生撞开。
灵溪被巨大的冲力撞的倒退了几步,碰到了一边的桌子,只觉得疼痛感越来越剧烈,甚至开始冒起了冷汗,脚步有些虚乏无力,伸手一摸正巧摸到了放在一边的花瓶,便直接倒立倒掉瓶中的水和花朵,直直朝着那妇人。
“究竟是谁派你来杀我。”灵溪冷声质问,紧紧咬着嘴唇,一手捂着腹部,已然有些脱力,但依旧撑着不敢倒下。
“呵,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非死不可。”妇人的声音和方才完全不同,而且听起来倒是比实际年龄要小了许多,灵溪猛然知道她根本就是假扮的。
“反正我已经在你手里,何不让我死的明白。”灵溪手上的力道逐渐增加,趁着那妇人分神的瞬间,将手里的花瓶扔了出去。
可是明显那妇人不是普通之人,瞬间便把花瓶推到一边,应声而碎,灵溪已然趁机闪到了窗口,打算出去,但是却被妇人一把拉住披风,扯了回来。
就在灵溪绝望的一瞬间,却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力道逐渐消失,转头一看,发现那妇人正痛苦地捂着脖颈间不断喷涌地鲜血,惊愕地看着房梁,说不出一句话来。
灵溪急忙抬头,却没发现任何人,是谁在帮自己,灵溪莫名,但是见那妇人已经倒在地上估计没了生气,便赶忙扶着墙艰难地走到床边坐了下去。
灵溪已经顾不上许多,只觉得两眼有些发黑,额头不断冒着汗,身体阵阵发凉,腹中的绞痛越来越明显,意识也逐渐被剥离。
“公主!”方南解决掉外面的人冲进来的时候,已经看到倒在地上的人。
不过也来不及细细研究到底是谁救了灵溪,见灵溪痛苦的模样,顾不了许多,便背起灵溪往大夫家里赶去,看到床褥上星星点点的血迹,方南已经慌了神,心中从未如此害怕过。
灵溪已经意识涣散,只觉得自己脸上有扑面而来的冷风,身体不断地颤抖起来,方南尽量保持自己身子平稳,一路将灵溪背到了大夫家里,一改往日温和的样子,直接将正在外面拜年的大夫几乎是拖着回去。
方南站在外面,神色紧张,不断地来回走动,手里的汗却止不住地冒出来,如果灵溪出事,他定然不会原谅自己,如果不同意那些杂七杂八的人进屋,就不会有今天的事情,方南懊恼不已,觉得自己竟然被这乡间生活所诱惑,才会犯下如此大的糊涂。
过了许久,大夫终于从屋子里出来,缓缓地把门关上,伸手做出请的手势,准备让方南去另一个屋子说话。
“怎么样了?”方南急切地问道,眼睛看着紧闭的房门,想要透过这阻碍看到灵溪的样子,但也不过是徒劳罢了。
看着大夫有些凝重的面容,方南的心当下便沉了下去,莫非孩子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