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一下,方南展开骨扇挡在灵溪眼前,遮去了这渗人的场面,灵溪咽了咽口水,才回过神来,但是脑海中却始终浮现着伍远征那双眼睛,觉得贺玄霜的本事当真是了不得。
贺玄霜也不过是借机让灵溪减轻对他的介怀,虽然无用却也算是给这里其他人的警告,让他们以后不要再胡说八道,否则下场也是这样。
原本热闹的氛围经过这么一折腾,顿时变得有些疮痍,满地虽然还生这篝火,却也只剩下噼里啪啦的火苗跳动之声,没有人敢多说一句话,直到灵溪离开,他们都没有接受刚才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很自然,苏田恢复了官职,贺玄霜也无法阻拦,因为他推荐的人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而他派出去的人竟然满脸伤痕的被人第二天一大早丢在府门口,贺玄霜只觉得仿佛自己挨了一耳光一般满心恼怒,虽然知道这件事是灵溪和方南合谋,却也毫无办法,只能将怒气撒到下人身上。
“大人您消消火,别伤了身子,何必和这些人滞气。”管家将茶递给贺玄霜,想让他息怒。
“你,去让人把汤镜栎叫过来,可恶,真是欺人太甚。”贺玄霜一拳砸在桌子上,管家微微躲闪了一下,心道这桌子恐怕又该换了。
汤镜栎很快便赶到这里,要不是汤烨铧的把柄落在贺玄霜手里,他才不会这么屁颠屁颠。
“贺大人,您叫下官来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汤镜栎一脸谄媚地问道。
“布置的怎么样了?”贺玄霜眼神中充满杀意,恨恨地问着。
汤镜栎急忙拱手,满脸堆着笑说道:“您放心,都安排好了,就等您一声令下了。”
“哼,不用等了,就今晚。”贺玄霜握紧拳头,发出“咯咯”的声音。
“是是,您放心,等到明天,整个方家定然尸骨无存,哈哈哈……。”汤镜栎得意的笑声传出了屋子,贺夜白急忙轻声离开此处。
没有想到火药居然是用来谋害方家,贺夜白原本以为这些火药同灵溪的登极大典有关,可是看来是自己想错了,方南肯定也不会想到此事。
贺夜白心不在焉地走着,对于这样的事情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要想办法通知方南,可是贺玄霜将他看的如此紧,别说出府,就是出门都一直有下人跟着,此番该如何是好。
“哥哥,你想什么呢?竟然都没理我。”贺夜黎一把拦住只顾着走路的贺夜白,有些生气地嘟着嘴,自从贺玄霜将他软禁之后,就整日恍恍惚惚,其实贺夜黎不知道,除了担心火药之事,贺夜白始终还记得那日见到的那个奇怪的人,甚至于对自己的身份都开始怀疑。
“黎儿?”贺夜白停下脚步,看着贺夜黎,宠溺地伸手摸了摸贺夜黎的脑袋,说道:“这么晚了为何还不休息?”
“黎儿睡不着,可是哥哥怎么了?看起来好没精神,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贺夜黎双眼忽闪着看着贺夜白,一副人小鬼大的样子。
贺夜白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他不希望贺夜黎知道这件事,他更加不希望贺夜黎因此事同贺玄霜决裂,如果说自己真的不是贺家的血脉,那么贺夜黎便是贺玄霜唯一的女儿,如此他便没有理由破坏他们的感情,于是摇了摇头说道:“没事,快去睡觉吧,哥哥也回去休息了。”
贺夜黎神色间有些担忧,但还是懂事地点点了头,准备转身回去。
“黎儿!”贺夜白不知为何鬼使神差地喊住了贺夜黎,踌躇片刻,又担心被下人听到转告贺玄霜,于是笑着说道:“好好照顾自己。”
贺夜黎歪着脑袋将手指头放在嘴唇上,奇怪地说道:“哥哥……嗯,黎儿会照顾好自己的,哥哥赶紧睡觉吧。”
看着贺夜黎蹦蹦跳跳地离开,贺夜白释然地笑了笑,他已经决定逃离这里,他要去方家通知他们这一切,一定要赶在汤镜栎的人到达之前阻止事情的发生,可是一旦这样做,就意味着他已经背叛了自己的父亲,或者说,养育自己的人,贺夜白惨淡地笑了笑,或许自己本就不该在这里。
贺夜白关上房门,假装自己直接就睡了,等了片刻,听到屋外的人似乎也靠着门前的柱子准备打盹,便急忙找出自己的夜行衣,快速换上便悄然从后窗跳了出去。
谁知才走不愿,便觉得后背有人拍了一下,顿时抽出剑要砍杀,幸亏贺夜黎学过几招,急忙跳着躲开,才没受伤。
“哥哥,是我,黎儿。”贺夜黎撤下蒙在自己脸上的黑布说道。
“黎儿?你干什么?这身打扮是要做什么?”贺夜白满脸责怪,不知道贺夜黎想做什么。
贺夜黎压低声音说道:“哥哥,你先告诉我你要做什么,还有,你这个包袱又是什么意思?你要离家出走吗?”贺夜黎扯着贺夜白背在身后的包裹满脸委屈地问道。
“不是,黎儿你听我说,哥哥要出去办一件重要的事情,很紧急,人命关天的那种,你乖乖在府里待着,如果,哥哥是说如果,如果明天哥哥没有回来,就代表哥哥永远都不会回来了,但是黎儿不要难过,哥哥一定会想办法联系你。”贺夜白满脸哀伤,此刻已经红了眼眶。
“不,哥哥,黎儿不许你走。”贺夜黎直起身子喊道。
”谁?谁在那?”下人跑过来喊道,两人早已翻上屋顶猫着腰躲着。
贺夜黎急忙捏着鼻子学猫叫了两声,才听到下面的人说道:“你太紧张了,就是一只猫,走吧,正梦着好梦呢。”
听着没了动静,贺夜白才放心下来,只是贺夜黎一直拉着他的衣袖不肯松开,一副他不说实话就不肯撒手的样子。
眼看着汤镜栎已经离开府里,贺夜白一心着急,便只好将事情的原委告诉贺夜黎,却让贺夜黎赶紧回屋,说他会处理。
“不行,我也要去,万一爹爹责罚,黎儿还能替你分担,而且南哥哥有难我必须去帮忙。”贺夜黎满眼坚定地看着贺夜白,贺夜白只好垮下肩膀说道:“好吧,但是必须听我安排。”
“嗯嗯。”贺夜黎重新捂好自己,跟着贺夜白一路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