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灵溪睁开双眼,正躺在自己熟悉的床上,被褥是新换的,还散发着阳光的味道,昨夜魏凌很早便回了建章宫,留下重兵把守,灵溪没有办法送信出去,只好暂时留了下来,只是却睡得极不安稳,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夜里魏凌会出现,但是一切都是自己的臆想,直到天亮,这屋子里都始终只有自己一个人。
灵溪甚至觉得自己有点小肚鸡肠,为此昨夜竟然连衣服都没敢脱掉,如今坐起身子只觉得浑身酸痛,就像一夜未睡一般。
“陛下,要用膳吗?”侍女走进来问道,灵溪抬头,看到是自己身边的丫鬟箐浣,便摇了摇头,问道:“兰月呢?”
“奴婢不知,兰月一直未归。”箐浣将洗脸水放在一边,将毛巾蘸湿,摇着头说道。
灵溪接过毛巾,心中暗道,魏凌不会将兰月杀了吧,但是念头才一出现,兰月便从屋外进来,跪在灵溪面前说道:“陛下,兰月无能,昨夜被不知什么人打晕,今日醒来就被送来这里,没曾想陛下也在,都怪兰月。”
灵溪将毛巾放在脸上,轻声说道:“此事与你无关,起来吧,他们没伤着你吧。”
兰月急忙叩谢灵溪,摇着头说着没有。
不多时,北生便来了咸福宫,身后众人带着许多东西统统放在灵溪眼前。
“这是什么?”灵溪看着这一堆大大小小的箱子问道。
北生屏退了众人,恭谨的弯腰说道:“吟妃娘娘,这些都是这几年来皇上给您留下的东西,是各个地方搜罗来的一些有趣物事,就等着您回来送给您。”
“北公公,本王不需要这东西,还有,本王不是什么吟妃娘娘,你大概认错人了,还是将这些东西拿走吧。”灵溪毫无兴趣,不再看这些眼花缭乱的东西,但是不知为何,心中却升起一丝莫名的情绪,尤其是听北生方才说魏凌总是给自己留着这些东西的时候,不知道后宫那些女人又当如何想。
北生为难地说道:“娘娘,莫要为难奴才,皇上的脾气您是知道的,这您还是留下吧。”
“罢了,将这些东西放到偏殿吧。”灵溪虽然不感兴趣却也不希望北生莫名被责罚。
“谢娘娘体恤。”北生说着,退出了房间。
灵溪才坐下不多时,魏凌便来了咸福宫,这还真是热闹,灵溪忍不住暗暗嘲笑着。
“灵儿,朕听说你没有吃早膳,昨夜就没见你怎么吃东西,莫不是不合口味,要不朕……”
“你到底要关我到什么时候?”灵溪不耐烦地打断魏凌,却看到魏凌眼中露出一抹伤心之色,突然有些不忍的,但是却依旧表现的云淡风轻。
魏凌顿了顿,继而说道:“那朕便撤了这咸福宫的守卫,朕没有要关你,只是不想让你离开。”
灵溪听着魏凌略带恳求的话,却也不忍心再冷言相对,只是淡淡地说道:“你放心,我既然输了,就一定信守承诺,没有达成我的目标之前定然不会离开。”
“你的意思是,若不见到澈儿,你就不会离开,是吗?”魏凌几近迫切地问着。
灵溪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打算,只是的确,在见到澈儿之前不打算离开,可是魏凌的意思是否就是不会让自己见到澈儿了呢?
魏凌见灵溪没有说话,便也没再逼问,只是拉着灵溪的手,来到一个小盒子前,轻轻打开盒子,只见里面放着一个用玉雕刻而成的房子。
“当初朕的生辰,收到一个人莫名其妙送来的小房子,就觉得好生奇怪,直到昨日朕才终于明白,那是灵儿的心愿。”魏凌满脸笑意,伸手拿出这个温润的小东西,递给灵溪。
灵溪不打算接过,说实话,当初她也不知为何会送魏凌那样一个东西,可是如今看来竟然觉得格外幼稚,尤其就好像自己的小秘密被昭然于天下一般,
“你不想看看其中的玄机吗?”魏凌干脆一把拉起灵溪的小手,还是这般柔软无骨,将小房子硬是放在灵溪手心里面。
一阵凉意随着这东西传进灵溪的皮肤之下,灵溪看着这外貌普通的类似于竹屋的物事,也看不出有什么蹊跷,但是随着时间越久,灵溪却越发觉得这东西仿佛活了一般,竟然渐渐开始散发出光芒。
灵溪被这东西深深地吸引着,浑然不知魏凌正认真地盯着自己看,也没有看到魏凌脸上流露出的贪恋神色。
只见手里的东西随着光芒渐盛,那原本只是雕刻出模样的窗户竟然在振动一般,缓缓地开了一道口,紧接着越来越大,就像有人从里面拉开床一般,灵溪几乎觉得是自己的错觉,可是眨了眨眼睛再看的时候,却发现是真的,这小窗户居然可以打开,而且随着灵溪目光望进去,里面有三个玉人,一个男子背对着自己吹着萧,一个女人拉着一个小孩子旋转一般,雕刻灵动仿佛真的能带起风一样。
灵溪心中暗暗感慨这手艺,却突然意识到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吗?
“喜欢吗?”魏凌温柔的声音打断灵溪的想法,原本缓和的神色又变得冷峻,立刻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方才的光芒竟然开始消退,窗户也重新关了上来,仿佛从未打开过一样。
“这是朕去年得的一块儿宝玉,天生具有灵性,可感知温度,随着温度升高便会散发光芒。”魏凌拿起这东西,左右看了看,似乎很满意自己的作品。
“那这窗户……”灵溪问出口才觉得暴露了自己的好奇心,但是已然收不回方才的话,只是仍旧一脸无所谓的模样。
魏凌轻轻笑了笑,这不过是朕问匠人学来的一个机关,玉本就是凉的,可是吸了你的温度便会改变它的属性,你看不到的东西会在其中游走,自然会带动这小小的窗户开合。
竟然有这样的能工巧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