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北燕使臣求见。”小远子也不知道北燕使臣这个时候来见灵溪有什么事情,但是却不太希望是同魏凌有关的事情。
“嗯,让他进来吧。”灵溪神色间没有任何异样,仿佛不过是见任何一个平常的人一样,小远子看不出灵溪的心思,只是却有些心疼。
使臣走进来,言语间带着些高傲,对灵溪说道:“陛下,我国皇上想要在六月初一邀请您去北燕做客,届时各国君主都会到场。”
六月初一?为什么偏偏是这一天,灵溪嘴唇紧紧抿着,莫非魏凌已经得知自己的身份?
小远子也紧紧皱着眉头,看着使臣,这一天正是灵溪的生辰,他为何要选到这一天?
使臣见两个人都突然这般奇怪的看着自己,以为自己那句话说的不适合,思索了片刻,才又拱手说道:“您放心,我们皇上只是想同楚凉签订友好盟约,毕竟我们两国本就相安无事,虽然之前有一些误会,但是都是些陈年旧事了,想必陛下也不会介意这些吧……”
灵溪恢复到正常的神色,点了点头,说道:“朕知道了,那些陈年往事朕早就忘了,到时候一定会准时去的。”
“果然,陛下真是宽宏大量,那臣就回去复命了。”使臣笑的一脸高兴,却让小远子觉得有些不舒服。
等他走远之后,小远子一边让人收走方才准备的茶水,一边说道:“陛下,奴才觉得这个宴会去不得。”
“你也猜到了……”灵溪眼睛微微眯着,但是却觉得也许魏凌不过就是单纯的想要宴请他们罢了,或许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现在天下局势已经很明朗,楚凉和北燕以及大漠三国鼎立,我们没必要非得屈服于他们啊。”小远子不明白灵溪为何要答应,不管是不是魏凌的试探或者还是其他什么,他都不希望灵溪再回到那个地方。
灵溪摇了摇头,站起身背对着小远子说道:“就因为局太过明朗,如果我们不答应魏凌的要求,那么大漠势必会在宴会上大做文章,届时北燕的那些大臣定然会怂恿魏凌答应同大漠联盟,共同产出他们眼中这个高傲自大的楚凉国,如果真的发生这样的事情,楚凉国恐怕元气大伤,就算不被灭国,后果也不敢想象。”
“可是我们的兵力早已不比往日,这些年邬蒙将军和苏将军整顿军纪,重新划分军制,再加上我们暗中培养的兵马,就算北燕和大漠联合,也不一定是我们的对手啊?”
小远子虽然也想得明白,这样可能会两败俱伤,但是他就是不希望灵溪回去受气。
这些年在楚凉国的日子,灵溪被照顾的很好,不但没再让旧疾复发,反倒比三年前要丰润了许多。
如果就这样继续,永远不回北燕,永远不见那个人,也许灵溪真的会过的很好,他宁愿这样欺骗自己。
灵溪没有说话,听得出小远子不过是赌气罢了,便笑了笑,还好这些年有他陪着,不然灵溪觉得自己真的没办法走到今天。
没关系,就算魏凌是故意的,她也不怕,不过就是被认出来,他总不至于愚蠢到同整个楚凉国为敌,毕竟在他心里,最重要的还是那江山。
可是,灵溪突然转头看着一边站着的韵音,不知为何,竟然想起了初三,她们两个人从一开始就一心一意跟着自己,本以为自己可以好好保护她们,可是最终……
如今自己又要身陷险地,自然不能委屈了韵音。
“陛下为何突然看奴婢,奴婢脸上可是有什么脏东西吗?”韵音摸了摸脸颊,本来还认真听着她和小远子的对话,结果突然就将重点转移到自己身上来了。
“我们来楚凉国也快三年了吧。”灵溪温柔地说着,似乎在回忆着这三年来的种种。
韵音点点头,“是啊,日子过得真快,不过看着陛下如今的日子,奴婢倒是觉得三年前的决定真是对的。”
韵音指的自然是背弃国家,跟着灵溪一起离开的事情。
灵溪走上前,拉起韵音的手,紧紧握着,问道:“这三年,可有遇到喜欢的人?”
韵音本以为灵溪要说什么,原本十分紧张的心更加慌乱,顿时红了脸,腼腆地低下头说道:“还不曾有。”
小远子也觉得有些尴尬,便假装没有在听,急忙转身为灵溪重新倒了一杯热茶。
“不必难为情,这里就只有我们三个人,我已经把你们当作自己最亲的人了,有什么话不必藏着掖着,如果有心上的人,尽管告诉我,趁我还能替你做主……”
“陛下,您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方才你们说的那宴会……”韵音急忙抬头,满眼焦急,觉得灵溪像是在嘱托后事一般,让她觉得心中害怕。
灵溪摇了摇头,说道:“你放心,我们没事的,只是因为你也到了出嫁的年纪,我不能总这么耽误你,再说了,现在我身边有这么多人照顾,你也就不用太担心了。”
韵音听罢,“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带着一丝哭腔说道:“陛下,是不是奴婢做错了什么,为什么陛下要赶我走,若是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陛下尽管处罚奴婢便是,不要撵走奴婢,好吗?”
灵溪鼻子有些发酸,赶紧伸手扶起韵音,说道:“我怎么会赶你走,只是我希望你过上属于自己的生活,不仅你,还有任何我所在意的人,我都希望有朝一日,你们只是为自己活着。”
韵音红了眼眶,点点头,吸了吸鼻子,朝灵溪笑着说:“陛下,奴婢不放心别人来伺候您,她们不了解您的习惯,很多事情也做不好,奴婢还是觉得自己来比较好。”
“傻丫头,你只要教会她们就好了,这些年委屈你了,我不希望初三的事情重演,这一次就当作是我的小小要求。”灵溪眼神中流露出无奈和悲凉。
韵音知道初三的死对灵溪打击有多大,便也不再多说,只是笑着点了点头,其实这些年说自己是灵溪的奴婢,很多时候倒像是灵溪的姐姐一般,习惯了照顾和保护灵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