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赶紧吃药,不然朕就让宇文护派人将你带回去。”灵溪假装恼怒地指责着灵舒,却灵舒只是淡然地笑了笑。
宇文璎缓缓开口说道:“这药一旦吃了,他就会忘记所有人,包括陛下。”
灵溪明显一滞,“是什么毒?”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灵舒笑哈哈地说道:“就是一种想问题想多了会心痛的毒,不过还好,我又没那么多问题要想。”
灵溪自然不信,但是自己迟早会知道,当务之急是先解毒,于是说道:“没关系,就算你忘了我们,我们还都在这里,只要你快快好起来,有的是时间让你重新记住我们。”
灵舒甚至都为这话动摇了,是啊,如果他们一直陪着自己,那自己又何必畏惧呢?可是他终究没了这样的机会,因为毒素已经深入心脉,即便吃下那断情草,也没有任何效果了,这就是清风堂拿来威胁自己的原因,因为只有他们才能帮灵舒续命。
“好,我吃。”灵舒的话然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宇文璎急忙点着头说道:“嗯嗯嗯,我这就回去取,太好了,这样的话,我就可以告诉父皇你没事。”
“你已经告诉……父皇了?”灵舒还是有些拗口地叫着这个称呼,仿佛是在喊一个陌生的路人一般。
宇文璎摇了摇头,“如果你今日再拒绝,璎儿就只能问父皇该怎么办了,到时候父皇肯定会让人来强行把你带走,所以璎儿没有办法,只好向陛下求情。”
宇文璎没有接着说,看来还是陛下的话管用,之前不管自己劝了多少次,灵舒都没有听半句,今日不过才说了一遍,只因为灵溪威胁说如果不吃药就将他撵走,便立刻就答应了,就算自己是后认识灵舒,可是却还是觉得很是难过。
可是并没有想象中的好转,灵溪这几日天天来看灵舒,已经请了诸多名医来替灵舒诊治,可是即便忘情草,似乎也像是假的一般,不仅没有出现失忆,反倒好像更加刺激了毒性,此刻灵舒已经完全没了精神,整日几乎都在沉睡。
“怎么办……”宇文璎无助地看着一样一脸忧色的灵溪问道,早上她就已经让人快马加鞭将信送回了南宁,想必这个时候宇文护已经接到了消息。
黄奇也知道了此事,痛心地坐在灵舒一边,不吃不喝,反倒像个父亲一般守着灵舒,几乎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只有在灵舒醒来的时候,黄奇才会笑哈哈地给灵舒讲一些以前的趣事。
这样的场景让灵溪禁不住觉得心酸,好几次都红着眼眶离开屋子,等平静之后再进来,可是每每这个时候,灵舒便又沉睡过去了。
如果温熙玉在,是不是有回天之力,灵溪不知为何想到了温熙玉,他用药向来剑走偏锋,如果他在的话……
“小远子,准备纸笔。”灵溪吩咐道,打算冒险给温熙玉写信。
“陛下,这……”小远子看着上面写着温熙玉亲启之后,有些犹豫,如果这封信被魏凌看到,灵溪的身份岂不是昭然若揭,届时会不会对灵溪造成危险,他不得不考虑这么多。
灵溪神色凝重地说道:“这件事朕要你亲自去一趟,给你三天时间,将温熙玉带过来,无论用什么方法。”
小远子将信收好,郑重地拱了拱手,便离开了皇宫。
三日之后,小远子迟迟未归。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灵溪总能听见奇怪的声音,太医说这是毒草生长的声音,它们会以灵舒的身体作为土壤,以灵舒的血脉作为营养,从心脏出发,破坏灵舒的肉体,最后生长出来,直到将灵舒全部吞噬。
灵溪几乎不敢想象这样的情景,她已经逐渐得知了这是什么样的一种毒药,也分明从宇文璎的眼神中看出了灵舒心中所放之人,可是自己却丝毫没有察觉到过,一直把他当做小孩子。
想到这里,灵溪缓缓拉过灵舒的手,竟然这般冰凉,灵舒似乎有所感觉,眼睛微微动弹,挣扎了一番才终于睁开,此刻瞳孔里面原本的棕褐色已然变成了奇异的紫红色,灵溪抑制住内心的情绪,尽量让自己笑的自然,温柔地说道:“你醒了。”
“陛……”灵舒发现自己很难发出声音,好像整个胸腔都被什么东西堵塞着一样,尝试了几次也都只能发出几个简单的字眼,于是干脆放弃,只是笑看着灵溪。
“想吃什么,姐姐让御膳房去做。”尽管灵溪知道做了也是白做,此刻的灵舒除了一点汤水,几乎吃不进任何东西,整个人的皮肤都透出点点棕褐色的痕迹,灵溪猜到那应该就是他们所说的毒草根茎。
可恶!灵溪已经让苏田着力去查清风堂,可是派出去的人不是被杀就是再也没有消息,灵溪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突然就难过起来,如果自己一开始就不选择这条路,或许就不会有这么多人为她丧命。
“陛下,远公公回来了!”外面下人的呼喊让屋子里死气沉沉的人都显示出一副满怀希望的神情。
“……”温熙玉跨进门的一刻,便看到了穿着龙袍的灵溪,虽然还是那般美丽,但是仿佛神色间多了一层自己都看不透的东西,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温神棍,你快救我弟弟,无论什么方法,无论用什么药,一定要救活他。”灵溪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样的情绪,仿佛所有的事情都回到了曾经,温熙玉一定有办法,灵溪坚定地这么想。
温熙玉没有说话,连夜的赶路让他看起来略微憔悴,似乎比灵溪离开时更加成熟了许多,头发间竟然都染上了些许白霜,灵溪看着眼前的人一时间有些动容,自己竟然离开这么久了,如果不是温熙玉出现,她以为她已经忘了那个人,可是此刻,心却尖锐地难过起来。
魏凌也得知了温熙玉突然告假的事情,只是北生来禀报说温熙玉去了楚凉却让魏凌打翻了手里的杯子,楚凉?
“派人跟着!”魏凌总觉得也许他很快就能见到灵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