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哪……”灵舒缓缓睁开眼,以为自己又会看到那个冰冷黑暗的牢笼,却不想自己已经躺在了松软的床上,灵舒开心地摸了摸身下柔软的垫子,转头正看到一边支着头睡得不太安稳的灵溪。
此刻昏暗的灯光已经让灵舒看的有些不真切,最后一点蜡烛也燃烧殆尽,灵舒觉得自己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就真的好像在自己家一样。
家对于灵舒来说就是别人的幸福,可是自己此番却突然感觉到,任何时候,不管发生什么,灵溪都作为自己的家人一直等着自己。
可是不知为何,就在灵舒觉得开心的时候,突然觉得心脏一阵剧烈的搅动,随即便让灵舒的身子不自觉地蜷缩在一起,仿佛有一只大手不断抓着灵舒的心不愿放开。
“怎么了?”灵溪的声音轻柔地传来,灵舒只觉得更加不舒服,却努力掩饰着自己的感受,惨白着嘴唇说道:“没什么,大概睡一会儿就好了。”
“你已经睡了一天了,我让下人给你准备些吃的,太医方才来过,说你并无大碍,只是惊吓过度得静养几日,我已经让方南加强了公主府的部署,想必贺玄霜一时半会儿是抓不了你。”灵溪温柔地安抚着灵舒,让他觉得稍微舒服了些。
“姐姐是如何知道谁抓了我。”灵舒撑着坐起来问道。
“你连睡梦中都在骂贺玄霜,我想不知道也难。”灵溪有些心疼地看着灵舒已经被包扎好的手腕的脚腕,帮着他坐了起来。
“是府里的下人发现了你,可是你为何要走后门,万一那会儿没有人经过怎么办?”灵溪将灵舒的杯子往上拽了拽,帮灵舒盖好,又将旁边的汤药端起来,舀了一勺轻轻吹了吹放在灵舒嘴边。
灵舒觉得脸有些微微发烫,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一声,说道:“因为我不想让他们找姐姐的麻烦,本想自己进来,谁知竟然没了力气。”
“也难怪,你发烧了,趁热将药喝了,等会儿就可以吃些东西了,这次是我的疏忽,竟然让人在我府里劫走你,若非你自己逃出来,七叔定然又要责怪我了。”灵溪开着玩笑,心里却很是难过,看着灵舒如此受罪,灵溪只觉得大概是因为贺玄霜不满意灵舒当日的做法,所以才会这般对他。
“七叔的脾气姐姐莫怪,不过这次出来还多亏了……”灵舒突然想到那怪老头不让自己多说,便急忙住了口,改口说道:“多亏了我机智,骗了看守的钥匙,否则定要饿死在那里了。”
灵溪自然看出灵舒的异样,不过并没有拆穿他,只是笑着说道:“总之,你没事就好,七叔方才来看过你,此时也已经歇下了,你没事了我就先回去了,有事让人叫我。”
“哎!”灵舒见灵溪转身要走,突然觉得有些不情愿,不过也没有理由留下灵溪,便说道:“嗯,谢谢姐姐。”
“你都知道我是你姐姐,还有什么好谢的,好了,等会吃了东西便赶紧休息,我还得批折子去。”灵溪说罢,将灯芯又往上挑了挑,灯光顿时亮了几分,灵舒看着灵溪好看的侧脸,心中顿时温柔起来,觉得这也许就是母亲的模样。
灵溪回到屋子里,看到小远子已经提前给自己准备好的羹汤,便尝了两口,也不知道小远子用的什么材料,居然每日的汤味道都能不一样,让灵溪觉得怎么喝都不会腻,不知不觉竟然胖了些,不过在外人眼里也依旧瘦的让人心疼。
灵溪突然翻到马子骞的折子,上面大概是马子骞找人算好的运势,不过自己是看不懂这些奇怪的符号的图案,便直接往后翻,翻到最后,才看到马子骞定好的日子,竟然就在魏凌的生辰之际,灵溪觉得这世间的事情还真是巧,不由得苦笑了一声,便抬手在折子末尾画了个朱红色的对勾。
此时,汤镜栎已然悄悄来到一等公府。
“多谢贺大人的救命之恩,汤某人感激不尽,以后无论什么事情,都但凭贺大人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汤镜栎说着让人不信的话,腰几乎都和腿贴在一起,低声下气地说着。
贺玄霜此刻正在因为灵舒逃回去的事情而气恼不已,因此根本无心理会汤镜栎的话,却不料汤镜栎接下来说的话让贺玄霜愣了一愣。
“贺大人,不知您是否知道下官犬子一直爱慕您的女儿,今日前来,除了感谢您的救命之恩,在下还希望和您谈一谈关于我们俩家联姻的事情。”汤镜栎一脸的谄媚,竟然主动倒了一杯水递给贺玄霜。
贺玄霜转过头盯着汤镜栎,心道,此人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自己的女儿虽然很快就到了出嫁对的年纪,但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下嫁给他的儿子,可是贺玄霜并未当场发作,只是隐忍着怒意说道:“小女年纪尚小,还不考虑此事,汤大人还是另谋高就吧。”
汤镜栎听闻,知道贺玄霜的言下之意,但是他却不在乎,因着这个亲他是连定了,到时候他只要想办法让两人生米煮成熟饭,他就不信贺玄霜还能不让她那个宝贝闺女嫁过来,如此想着,汤镜栎脸上露出奸猾的笑容。
贺玄霜除了贺夜白这一个儿子之外,确实还有一个女儿,名为贺夜黎,只是因为体弱多病,便一直寄养在云柏山庄,希望能跟着云柏山庄的庄主多学些强身的武艺,顺便防身之用,只是这个孩子却天生不喜这些,独独喜欢跳舞,云柏山庄的庄主云卿霜也是个女子,便将武学融入舞蹈交给贺夜黎,如今贺夜黎也算学有所成,贺玄霜自然打算将她接回来。
贺夜白自然对这个妹妹喜欢的紧,总是会偷偷去云柏山庄看望她,不过之前总是带着方南,后来方南离开楚凉国,便自己一人前往,为此贺夜黎还不高兴了好些日子,不过如今方南总算回来了,贺夜黎自然也巴不得赶紧回家来,只是她也断然想不到,已经有人对她有所觊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