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上朝,灵溪便听到众人议论的都是苏府女尸案,因为昨夜郝前程就已经被捉拿归案,自然是瞒不住这些人的。
等灵溪坐定之后,众人才缓缓地安静下来。
“众位爱卿应该也听说了这几日金陵城发生的惨案了吧。”灵溪淡淡地俯视着大殿中站着的臣子问道,细细观察着每个人脸上的表情。
众人都点点头,表明自己已然知晓,顺天府尹袁炎便上前一步说道:“启禀公主昨夜微臣已经抓捕郝前程归案,而且郝前程也已经说明,明日堂审会招供幕后之人。”
灵溪自然知道袁炎不过是激将之法,不过还是很配合地说道:“好,既然如此,届时本宫会随你一同审理此案。”
“是。”袁炎说罢,转头特意看了一眼户部尚书汤镜栎。
难道和此人有关?灵溪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汤镜栎,但是汤镜栎只是恭谨地弯着腰,脸上并未露出任何紧张神色,可能只是袁炎随意揣度的吧,灵溪不禁想着。
袁炎其实并非随意揣测,只是因为这个汤镜栎是出了名的好色之徒,家中虽然已经有妻儿,而且有姬妾,可还是整日在外面招花惹草。
为此汤镜栎的妻子从未给过此人好脸色,他却也不敢休了他的妻子,因为他的岳父是南宁国的镇国公,虽然南宁国远不比楚凉国,但是汤镜栎也断然不敢有半分心思,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
灵溪自然还不知道此事,但是袁炎却已经将怀疑的对象锁定在了汤镜栎身上,虽然只是凭借直觉和猜测,但是不得不说,袁炎的把握相当准确,因为此刻才下朝不久,汤镜栎已然恭敬地等在了贺玄霜的府邸。
“贺大人,您可算回来了,快救下官一名吧。”汤镜栎一看见贺玄霜的轿子落地,便急忙起身跑过去,重重地跪在地上,眼巴巴地望着贺玄霜从轿子里出来。
贺玄霜斜眼看了看汤镜栎,没好气地说道:“本官早就奉劝过你,色字头上一把刀,可你偏就不听,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你要本官怎么帮你。”
汤镜栎陪着笑脸,推开护着贺玄霜的下人,自己跑到贺玄霜身边,低声下气地说道:“贺大人,话不能这么讲,人生在世若不及时行乐,又怎么对的起自己啊。”
“呵,那你就应该想到会有今日。”贺玄霜眉毛一横,朝着汤镜栎喝道,心中恼火,根本不想多管此事。
“贺大人,您可别忘了,我们可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汤镜栎见自己说好话贺玄霜完全不在意,便直起身子,眼神中透露着一丝威胁对贺玄霜说道。
汤镜栎之所以敢如此放肆,是因为这些年来,他在户部所做的那些事都和贺玄霜脱不了干系,自己手中自然也捏着贺玄霜贪污和杀人的证据,所以才敢这般放肆。
贺玄霜是和等人,他又怎么会在乎那些所谓的证据,只是他还还不想这么快就失去户部这只手臂,现在朝堂局势对他很是不利,户部和刑部尚且在自己的掌控之中,礼部那马子骞就是个倔驴,自己几次诱惑居然都不上钩,而工部尚书是方松廉的学生,自然不会同自己站在一道,只剩下吏部这个墙头草,贺玄霜自然不会信任,所以此刻还不是让汤镜栎死掉的最佳时机。
于是贺玄霜低头冷笑了一声,转而回过头对汤镜栎说道:“汤大人说的哪里话,我们自然是一条船上的人,你的事情就是本官的事情,本官岂会不帮,只不过汤大人莫要这般着急,本官这都没喝上一口热茶,就要急着讨论这件事情,是不是有些太……”
汤镜栎见贺玄霜态度突然转变,以为他是担心自己鱼死网破,所以有所忌惮,于是便放心下来,又恢复了先前的态度,笑着说道:“没错没错,是下官操之过急了,您请,我们里面说。”
“贺大人,不是下官心急,今日在朝堂上您也听得很清楚,后日就要审理此案,那郝前程居然要招供,到时候我肯定跑不了,可恶,当时送他那些银两当真是喂了狗。”汤镜栎此刻还在心疼自己白白送给郝前程的钱财,觉得自己养了一条白眼狼,关键时刻居然要出卖自己。
“除了你,谁还参与了此事。”贺玄霜结果下人递来的参茶,一口一口仔细喝着。
汤镜栎此刻也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但是顾不上这么多,只是咽了咽了唾沫,接着说道:“名册上的名字不过都是幌子,谁会蠢到将自己的名字放上去,当时找到郝前程也正是因为人人都知道此人不近女色,届时才好脱身,谁知这个蠢货居然不知道变通。”
“不知变通?还是,袁炎使诈。”贺玄霜张着嘴,长长呼出一口气,伸手捋了捋自己的胡须思索道。
“您的意思是,那郝前程并没有打算出卖我?而是……可是,谁知道呢,不行,我必须先下手为强,解决掉这个郝前程。”汤镜栎恨恨地说道,将拳头捏的咯咯作响。
“你这不是正好着了袁炎的道吗?蠢材!恐怕袁炎现在就敞开大门让你去刺杀那郝前程呢!”贺玄霜一拳敲在桌子上,真是不知道眼前这个蠢货怎么能一步步走到今天。
“可是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吧!”汤镜栎急的站起身来,却正看见贺夜白从屋外走进来,顿时禁了声,点了点头,怎么着现在贺夜白也是兵部侍郎,和自己同级,在加上是贺玄霜的儿子,自然得放恭敬些。
“父亲,孩儿有些事想同父亲说。”贺夜白也朝着汤镜栎点点头,紧接着转过身对贺玄霜说道。
贺玄霜点点头,对汤镜栎冷声道:“容我想想办法,你且先回去等候消息。”
汤镜栎还想说什么,但是又担心贺夜白会将自己的事情告发出去,于是只好紧抿着嘴,弯腰告退。
“怎么了?”贺玄霜看着自己这个儿子,满眼疼爱地问道,每每看到他,贺玄霜便仿佛看到了她的身影,可是如今却也只剩了身影可以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