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人进宫提醒她时,竹裳怡怒极反笑,“怎么?我儿回宫的消息,哀家竟然是这最后一个知道的吗?”
差人跪在下方瑟瑟发抖,谁也不想来触这个霉头,只是在这差使之中他的年龄是最小的,所以最先拿他来开刀。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奴,奴才也不知道啊太后娘娘!这,这是刚刚皇上才派人飞鸽传回的消息,奴才们看到之后马上就过来告知太后娘娘了。”
差使不停的抖动着身子,他现在怕的不得了,生怕太后一个不高兴就将他拖出去斩了。差使战战兢兢的,而竹裳怡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抬眼看了看他。
“哀家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多谢太后,多谢太后!”
差使太监听到竹裳怡的话,简直如蒙大赦,马上谢恩后,踉跄的退出了宫去,抹了一把汗湿的额际。
其实他完全是多虑了,差使太监作为皇上的信使,不在重要的时候是不会出动的,既然出动的也就代表着皇上的脸面,特别是他在众目睽睽下面见竹裳怡,竹裳怡即使是再怎么生气,祖上定的规矩,她也不得违反。
差使太监出去之后,竹裳怡有些阴狠的看着跪在一旁的蓉玉,“消息呢,这就是你们给我传递的消息?等到人回来了才等人亲自来通知我?”
蓉玉在太后的宫里很是不起眼,但是正是因为她的平凡不起眼,所以才让她来做与左相传信息的纽带。
她跪在地上也不知所措,照探子传上来的消息来看,魏凌确实还在楚凉,而今不知何时动身,现已经快到了北燕。
“太后娘娘息怒!奴婢万万没有欺骗娘娘的意思,皇上,皇上根据探子回报确实是还在楚凉,就不知怎么回事,现在已经回来了。”蓉玉的声音带着些哭腔,她本来就是在为太后卖命,所以一直都明白,外面盛赞宽厚仁慈的太后娘娘,背地里是如何的心狠手辣。
那个跟了太后数十年的宫女,就是在一个寒冷的冬夜被侍卫打杀后扔进了废井中。第二天太后只说把人放出宫嫁人了,但这一幕是她不小心途经时看到的,当时她吓得浑身是冷汗,无数个夜晚被那天的血色惊醒。
竹裳怡看了她一会儿,似乎是在确认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一会儿她笑了,可蓉玉的身子抖动的更加厉害了。
“我这儿子大了,也不孝顺他母亲了,也该是时候清清他的势力了,居然连母亲发出的信都不接受。”
自从竹裳怡知道魏凌俘虏了多弘历辛后,就曾数次给他发出过信,希望魏凌能够听一听她的意见,谁知魏凌连信的封口都没拆过,就原封不动的让人给寄了回来,这让竹裳怡十分的恼火,看来现在魏凌连表面的情谊都不打算和她做了,这是要彻底和她撕破脸了?
蓉玉一直沉默着,她只是垂着头,听到竹裳怡的话,她的心里慢慢有了种这次必死无疑的想法。
竹裳怡轻瞥了她一眼,转身进入了内室,“还不快进来给哀家换衣服迎接皇上。”
“是。”
竹裳怡的脑海中突然浮现了一个黝黑粗旷的男子的脸,大笑咧着白牙叫她怡儿。
多弘历辛,一定要给我等着。
同样的场景还发生在永福宫,整个皇宫都很混乱,这次魏凌回来的尤其突然,所有人都没有接到消息,后宫妃子赶紧开始沐浴梳妆打扮,争取晚上做第一个侍寝的人。
当魏凌回到皇宫时,迟海棠穿着皇后的朝服,端庄大气的领着后宫妃嫔恭迎他回宫,就连太后也出来了。
魏凌看着迟海棠这模样,怎么也想不到曾经是一个杀手,只能说这个女人藏的太深了,演的也太好了,嫁给他多年,竟然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显露出来。
“平身吧,各位爱妃也幸苦了,先回宫吧。”魏凌看着眼前一群花枝招展的女人,心里突然很是烦闷,浮现的是灵溪清丽娇媚的脸,他连将众人都赶了回去。
其他妃子都很是不服,好不容易才能见到皇上一面,居然就只能匆匆的看到他就被赶了回去,今天使出浑身解数不都白费了吗?
众人赶紧给皇后使眼色,希望她能先办法留住魏凌。谁知迟海棠竟然装作没有看见,柔柔的对着魏凌说道:“皇上赶了这么久的路也累了,那臣妾就先回去了,希望皇上注意身体。”
迟海棠的话让后宫妃嫔气得牙痒痒,你倒是看见了皇上在她面前露个脸,其他人呢?还有人面都没见上呢!
无形中,迟海棠又给自己拉了一波仇恨。
而魏凌现在正和竹裳怡寒暄着,“母后进来身子可好?看您脸上有些苍白,是否需要儿臣为您将张太医叫来诊诊脉?”
“无碍,哀家这是老毛病了,倒是皇帝你,刚打了大漠回来,没有受伤吧?哀家可是听说大漠人力大善战,且从小就生活在马背上,哀家担心你啊。”
“儿臣不孝,让母后担心了,儿臣一些都好,只是大漠人狡诈,在打斗中不慎伤了前胸,幸好有护心镜在,不然母后就见不到儿臣了。”
“啊?那皇上你现在可安好?哀家那有上好的药,是先皇赏给哀家的,一会儿我派人给皇上送过去。”
“那就多谢母后了。”
魏凌和竹裳怡可是做足了母慈儿孝的戏头,让陶知言在后面看的是连连称奇,如果不是之前他们在筹划如何拔出太后的势力,暗中找寻近年来太后与大漠,与左相来往的证据的话,他还真会被这一幕给骗过去。
迎接皇上回宫的事情就这样告了一段落,魏凌将竹裳怡搀扶回了宫里,又和她虚伪的问候交谈了几分后,带着北生就回到了建章宫。
北生十分不解的是,明明魏凌此次并没有受伤,究竟是为什么他要告诉太后自己受伤了,还强调是在胸前。建章宫内,魏凌凝神听着宫内线人的汇报,迟海棠现在变得那么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