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来人是魏凌,灵溪有些惊喜,同时心也渐渐放下了,一天的疲惫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好像一下子都消失殆尽了。
魏凌避开皇宫守卫找到了灵溪的寝殿,便一直在充满着她气息的床铺里等着她的回来,可是等啊等,魏凌在环绕灵溪味道的床上睡了一觉了,灵溪都还没有回来,他正想出去找找,就感受到了门外的动静,立马重新回到了床上,来的人果然是灵溪。
在月光的映照下,灵溪泄尽了铅华,像一个从月宫中走来的仙子,让魏凌想要一把抱住,占为已有,实际上他也这样做了。
“想你。”魏凌将灵溪的头靠在了自己的胸膛上,两人都共享着这难得温馨静谧的时刻。
而灵溪想到今早在朝堂上发生的事情,皱了皱眉头,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和魏凌说说,她想要知道他的立场到底是什么,“夫君,今日早朝上,我将袁炎派去了南宁,与北燕协商退兵之事。”
就在魏凌以为灵溪已经睡了的时候,冷不丁听到灵溪开口了,还是关于北燕和楚凉一事。魏凌沉默了,这件事情他的态度和潘羽泽他们其实是一样的,这正是一个好机会,不管是大漠还是楚凉,他们北燕在这一次都占尽了优势 和先机,错过了这次不知道还要等到何时了。
只是魏凌却不敢面对灵溪,不敢看她的眼睛。他的本意其实是之后让楚凉国战败之后作为北燕的附属国,而这皇帝也不用灵溪来操心了,安心做自己的皇后就行了。但魏凌看着灵溪现在为楚凉而忙碌,渐渐的彻底把自己融入国君这一角色了,魏凌开始担心了。
他这么做真的正确吗?
见着魏凌的沉默,灵溪的心一下子就沉下去了,她正想着在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好像听见了一阵叹气声,正在她以为是自己听岔了的时候,魏凌幽幽的开口。
“灵儿,其实昨夜我就想将这些事情告知你的,只是你太累,睡了过去。”
见魏凌还敢提昨夜,灵溪的气简直都不打一处来,她狠狠的瞪向魏凌这个罪魁祸首,这个造成她今天一天都浑身酸痛不已的始作俑者,现在就跟没事儿人一样!
灵溪想开口说几句,就感觉魏凌在拨弄她的头发,一圈又一圈在食指上缠绕,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养成的这个习惯。
“灵儿,我打算把多弘历辛软禁在北燕皇城,派兵把守。并且,把之前投降的大漠将士们都在北燕安家落户,厚待他们,让天下人都看到我北燕对待战俘的态度。”
魏凌酌情开口道,他看向灵溪的表情,见她面无表情的听着,没有表态,再次小心翼翼的说:“我们了解到,大漠的官位是采用的世袭制,如今民怨甚大,百姓都在等待有一股力量能够推翻之前的王朝,建立一个新的王朝,所以我们在找机会下手,趁机占领大漠。”
灵溪听了魏凌的话有些沉默,她细细的在品味魏凌话语中隐藏的含义,此番话无非是暴露了他心里的大业野心勃勃,这一夜两人又像是回到了此先在北燕皇宫,他是皇帝,她是吟妃的那时候,深夜里他对她的诉说,她告诉他要做他手里最锋利的剑。
不过,魏凌的话让灵溪的脑海中突然略过了一丝重要的信息,她猛的一愣,对魏凌问道:“那楚凉呢?你打算把楚凉放置于何处?”
魏凌没想到的是,他千方百计想要避过的话题却一下被灵溪一把抓住,揪了出来。他拼命的想要掩饰,却还是被灵溪听出来了。
善待战败国,善待战俘,这些话谁听到都不会有异议,只是魏凌是在以皇帝的身份说的,说给同样身为皇帝的灵溪,像是一句承诺,如何对待楚凉国,当然是并入北燕啊。
但是这话,魏凌差一点就脱口而出了,最后关头他立马止于舌尖,“灵儿,我……”
“你不用说了,我派袁炎过去,是想让北燕退出楚凉的境内,希望皇上可以好好考虑一下。天色很晚了,睡吧。”灵溪马上打断了魏凌的话,此刻她什么解释也不想听,她太了解魏凌了,在他的心中权利一定是大于她的,他的野心,他的大业通通排在她之前。
灵溪有些害怕,她不敢想象有一天他们两个会兵刃相见,袁炎问过她,楚凉和北燕她选择哪一个,她当时毫不犹豫回答的是楚凉。现在她的答案仍然是那个,只是心里有些隐隐作痛,一边是爱人,一边是责任,让她谁都不想放手,但是现实往往是残酷的,就让她假装不知道吧,让她先逃避一阵吧。
“我会好好考虑的。”灵溪闭上眼,魏凌的声音传入她耳边。
只是她没有看见的是,魏凌抱着她的手死死的握紧了。
“睡吧。”灵溪疲惫的对魏凌说道,就算是自欺欺人也好,但是她就是不想在这一刻听到魏凌的答案,她知道,如果她是真的想要听的话,魏凌会选择实话实说的,只是灵溪并不想在今天听到这个残酷的消息,哪怕一次也好。
魏凌看着她的眼神幽深而复杂,他看向灵溪,看了好一会儿才将眼神从灵溪的身上移开,闭上了眼睛,我该拿你怎么办,灵儿。
显然魏凌也是陷入了这个两难的局面,只是两人现在都不知道对方心里有多纠结,有多难受,就这样同床异梦了。
夜还很长,灵溪今晚睡的一直都不太安稳,好几次她都梦见她和魏凌兵刃相见的场面,让她心惊不已。
“陛下,陛下该醒了。”兰月的声音将灵溪唤醒了过来,灵溪现在脑子有些晕,昨晚她和魏凌不欢而散后,一个人闭着眼到半夜,迟迟都睡不着,想的全是以后她和魏凌的未来,让她心痛不已。
当灵溪彻底清醒过来时,她下意识看了看枕边,此时枕边人早已离开,床边早已冰凉,连温度都不可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