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话却也能引得她去深思。
她想要去调查将军夫人究竟是为了江立轩还是为了她的好奇心,亦或者她想要得知江立轩究竟瞒了她什么,让她内心不愿去相信江立轩么?
“我也不知为何,不过是迫切地想要晓得此事背后的事情。”蓝颜夕抚了抚额头。
或许是近来过于疲惫,便晓得有些疑神疑鬼吧。
“青寒,你只管去调查吧。”沉默许久,蓝颜夕却说了这样一句话。
青寒有些好奇,可他向来对蓝颜夕的话言听计从。
不仅仅是因为主子与暗卫,更是有其他因素在里面,但那些青寒不能说出,也不敢说出。
他只能将那没有被人发现的感情深埋心底,永远不能被人察觉。
虽然此时青寒很想陪在蓝颜夕身旁,可蓝颜夕既分了任务给他,他便必须去完成:“主子,属下告退。”
“此事不需惊慌,只需将事情查出便可,哪怕无果,也无碍。”
青寒垂首,今日的蓝颜夕竟是连话都说的不甚清楚,查出与无果可是两个极端的反义之词,她如何能用在一件事之上?
青寒没有拆穿蓝颜夕,有些不放心地看了几眼蓝颜夕,转身告辞。
见青寒离去,蓝颜夕眸光犀利,望着身后的树林,似乎能洞察一切:“出来吧。”
风吹草动的声音,却是未曾有人出现在蓝颜夕面前,蓝颜夕蹙眉。
没人?
可方才她分明察觉到有人故意藏匿着气息,只是这会儿气息消失。
蓝颜夕起身,她向来对自己的灵敏听觉深信不疑,她不相信是她的错觉。
想着,蓝颜夕迈步朝树林走去,原本便夜色漆黑,此番树林之中更是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阴森。
蓝颜夕丝毫不惧,她继续问道:“究竟是谁?还不快些出来,躲躲藏藏算什么本事?”
蓝颜夕知晓倘若仅靠她在如此大树林中寻寻觅觅,怕是永远也找不出来那人,她只得开口出言刺激。
可是四周除了风吹动树叶荒草的声音,一片寂静。
蓝颜夕有些心急,她倒不是怕了那人,只是方才她提到了将军夫人,倘若被有心之人听到,怕是会对江立轩不利。
所以她不能允许这种意外的发生,蓝颜夕再次开口,声音中已挂上了怒气:“无论阁下是何人,只若当方才我所说的话没听到,我朝也不会追究此事,反之,事情有所流露的话,便休要怪我将天下翻个底朝天,也要寻到阁下,将阁下五马分尸,碎尸万段。”蓝颜夕故意将话说的极为血腥,便是希望偷听之人能够将心中不好的想法打消。
既然逼不出那人,蓝颜夕只得说些恐吓之话,让暗处的那人知难而退。
蓝颜夕话毕,便见一旁的树枝有了动静,面前站了一道身影,蓝颜夕颔首打量着那道身影,一袭黑衣站的挺直,脸上挂着鬼面具,蓝颜夕看不清他的面容,可那种亲切之感内心油然而生,她似乎晓得面前之人并不会做对她不利之事。
“我不会将那件事透露出去,我不过是想看看你近来如何,那些对话是无意间听到的。”面前之人刻意压低了声音,蓝颜夕听不出他究竟是谁。
“我们识得?怎的总觉得与你似曾相识。”
“我们之间,的确算是识得。”面前的人答话,依然是刻意压低的声音:“你不必惊慌,我只对你关心,对其他的事毫无兴趣。”
说着,面具人运用内力疾步走去树林深处。
蓝颜夕久久无法回神,她正在思虑方才的那位究竟会是谁。
说是相识,又对她感兴趣,且内力身后。
蓝颜夕能确定内心对方才那人毫无厌恶的感觉。
她摇了摇头,委实想不起何时遇到了这么一号人物。
倘若有缘的话,自然会相见,也自然会晓得是谁。
此时却不是纠结此事的时候。
只是,树林中再次传来动静,蓝颜夕警惕着看过去,只见白色身影从一旁的草丛之中站起身来,慵懒地伸了伸懒腰。
蓝颜夕透过月光,定睛望去,发现那白色身影不是他人,竟是魏子墨。
瞬间气不打一处来。
她竟然没察觉此处还多了一道气息,莫非方才察觉的气息是魏子墨的,而并非面具之人的?面具之人为了魏子墨背了黑锅?
蓝颜夕顿感头痛。
蓝颜夕冲魏子墨吼道:“小黑,你在这里多久了?”
魏子墨呲牙一笑:“也没多久,不过是吃过晌午饭,便来了此处歇息,没想到竟一觉睡到了夜半时分。若非方才因你打搅,我怕是能睡到明日辰时。”
“方才所发生之事,与所说之话你都知晓了?”蓝颜夕缩了缩瞳孔,问道。
她可不想一世英名,到头来却栽到魏子墨手里。
魏子墨无辜道:“对啊,我都晓得,不过我一直在猜测那面具人的身份。看他故意压低声音,怕年纪不大,约莫是个少年。”
少年?
蓝颜夕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快到她根本来不及抓住。
“好了,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魏子墨合起手中的折扇敲了敲蓝颜夕的脑门儿:“方才听说你想要调查将军府已逝的夫人。我这倒是略知一二,不知你可有兴趣听我讲解?”
揉着发疼的脑门,蓝颜夕刚要发作,便听魏子墨提起了江瑞夫人之事,她自然感兴趣的很,哪里还会与魏子墨斤斤计较?
她道:“你都晓得什么?快些说来听听。”
见蓝颜夕一副着急的模样,魏子墨无奈地摇头,倒也不卖关系,他道:“我曾派人……”说到此,他发现有什么事差点儿说露了罪,于是小心地看着蓝颜夕的神色。
蓝颜夕一心想知江瑞夫人之事,哪里顾得上于魏子墨周旋那些话,只道:“继续说啊。”
魏子墨再次开口,却是直接略过方才所说之话,他手中折扇开开合合,侃侃而谈:“话说当年将军妃可是出了名的性子温和,那样的女子可是众多男人心中的梦中情人。可那种性情的女子却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偏偏嫁给了江将军为妻……”
蓝颜夕见魏子墨如此慢吞吞,不由得心急,她一掌拍在魏子墨的后脑勺上:“小黑,你是不是傻?莫非不知要讲重点么?照你这般,怕是到天明也讲不完。”
魏子墨吃了一记,点头道:“好,那便说重点。将军夫人曾多次被人陷害不忠不孝,后又被多次被陷害不贞不洁。那时的江瑞一向好面子,便内心厌恶他夫人,因为传闻却也将江立轩当做外来的杂种。打小开始,江瑞便从未将江立轩当做儿子看待过,更不必说江立轩还是身为江府嫡子,与庶子的待遇都是天差地别,不过他与别人是反着来的。”
蓝颜夕只觉得揪心,她突然想到江立轩那般的男子却是经历了什么。
如此宽广的背,曾经可承受过什么。
蓝颜夕几欲要忘了,江立轩也是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他也怕回忆儿时不堪的那段往事,所以江立轩不想将那些事告知她,自然是情理之中。
蓝颜夕道:“继续讲下去,后来又如何了?”
“我记得将军夫人身死之时,死得却是极其奇怪,所有太医诊断,皆是给出无疾而终的定论。那么年轻,如何会无疾而终。”
魏子墨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