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主神色黯淡无光,他很清楚,谢夫人是为了谢家好。
可每每想到他与其他女子一同,而他心爱的女子独自黯然伤神,他便是如何也做不出那种事。
“阮儿,不要逼我,我求你不要逼我。”谢家主将头埋在谢夫人怀里,声音很是嘶哑。
虽然不想打断这对有情人,可迫不得已,蓝颜夕还是出口道:“夫人若是怀了孩子,你们自然不用再如此纠结。”
谢家主此时抬起头,犀利的目光朝蓝颜夕看来,蓝颜夕主动迎上那目光,不卑不亢,深色中也毫无波澜。
“我已听阿兰说了,你说的那法子不妥,可还有其他办法?”
谢家主似乎只有对谢夫人之时才会有那般柔和的一面,此时看来竟隐隐有雄者之风。
“谢家主,唯有此法最为妥当,治好夫人的几率我能把握在八成。”
“不行,谁知你有什么目的,我谢家就算当真断子绝孙,也不会让你用那法子为夫人治病。”
蓝颜夕不过刚刚说完,便被谢家主出言拒绝。
“此事切莫犹豫不决,晚了便希望更小。”蓝颜夕继续劝解,她一向是如此,只要是下定决心要治的人,便会拼尽全力去尝试。
“行了,你不必再说,你走吧,我不会让阮儿冒险。”
蓝颜夕见与谢家主讲不通,只得将头转向谢夫人,她道:“夫人,既是如此,我便也不会强求,倘若你们想通,便来医馆寻我,我定然会竭尽全力帮您将这病医好。”
谢夫人此时脸上也挂着尴尬的笑意,她原本便踌躇不决,现下又被谢家主阻止,暂时不能医治。
她歉意地看着蓝颜夕:“有劳神医了,此事却然需要一些时间考虑,我让阿兰送神医回去,”
蓝颜夕摇头摆手:“不必,我自己回去便好,夫人留步。”
说罢,蓝颜夕也不再做寒暄,径直离去。
虽然很想帮谢夫人医治,可多管闲事,却又吃力不讨好之事,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做的。
蓝颜夕一身疲惫地回到医馆,径直做到木椅之上。
去的时候是被谢家下人马车拉回去的,回来的时候却是独自走回来的。
说起来,这落差也当真够大。
鬼医见蓝颜夕一副无精打采地模样,不禁问道:“丫头,谢家夫人的病情如何?”
蓝颜夕只觉浑身瘫软,她揉了揉有些发疼的腿,早知道不该为了一时的独特气氛而拒绝了谢夫人的好意相送。
“谢夫人的病情我倒是有法子,可谢家主似乎并不赞成我的法子,我自然不能去做强人所难之事。”
鬼医听此,不禁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法子,才能使一心想要孩子的谢家主拒绝。
蓝颜夕将谢夫人的病情,与她心中所想的法子粗略地给鬼医讲解一遍。
鬼医醍醐灌顶般恍然大悟。
怪不得他以前去帮谢家夫人治病之时,看不出谢家夫人所得何症。
经过蓝颜夕的一番讲解,鬼医才发觉原来他的医术与蓝颜夕相比,差的不止分毫。
见今日前来的病患不多,鬼医索性直接推给了李太医,他将蓝颜夕拉到了里屋,二人认真讨论起医术。
鬼医突然有意无意地提到了眼疾之症,他问道:“我行医多年,一般的疑难杂症都能治好,可若是一个眼疾危害到性命,还是何症?”
危害到性命?蓝颜夕蹙眉,在现代之时因为一个小小的眼睛疾病危害到性命的都是寥寥无几,那人八成是得了眼癌。
眼癌就算是在现代所得的人也不多,就算如此,也很少有危及到性命一说,可若是因为某种眼疾而威胁到性命,除了眼癌,蓝颜夕却也想不到其他的症状。
蓝颜夕将心中所想告知了鬼医,鬼医神情紧张,追着蓝颜夕问这问那,甚至拿出了纸张记录。
蓝颜夕不禁有所察觉,鬼医平日里就算是急于求知,也不会这般着急的模样。
“你为何如此着急?可是有什么事?”蓝颜夕好奇地打量着鬼医,将心中的疑惑问出了口。
鬼医见蓝颜夕一副试探的模样,连忙道:“未曾,我只是好奇而已,好奇而已。”鬼医说着,还不停干笑着。
蓝颜夕狐疑地收回了目光,心中的疑虑非但未曾打消,反倒更盛。
蓝颜夕回到江府后,已是夜晚。华灯初上,蓝颜夕与江立轩坐在饭桌之前,蓝颜夕心不在焉地扒拉着米饭,江立轩看她这幅样子不由觉得好笑,替她夹了菜:“你今日都在在想什么,为何总是失神?”
蓝颜夕一怔,回过神来道:“今日总觉得鬼医有些奇怪,他总是在追问我有关眼疾之事。”
江立轩挑了挑眉,细心地替蓝颜夕挑着鱼刺道:“原来如此,我当是何事,鬼医问你眼疾之事,不过是为了救崔家少主。”
“崔家少主?”蓝颜夕突然蹙眉,在记忆中不断地搜寻有关此人的记忆。
她隐约记得崔家与谢家同为四大世家的两大家,这两家却是并列第一,一向难分伯仲。
倒是不知这崔家少主竟是患上了眼疾。
可鬼医一向怕麻烦,为何却对这崔家少主如此尽心尽力?
察觉到蓝颜夕的疑惑,江立轩将鱼肉放在她口中,讲道:“若说起鬼医与崔家少主的渊源,却是要从崔家家母讲起。”
讲到此,江立轩顿了一顿,再次为蓝颜夕挑起了鱼刺,蓝颜夕好奇,握住了江立轩的手道:“好了,我现下不想吃,你且耐心与我讲来。”
江立轩看着蓝颜夕好奇的目光,心中不由好笑,却再也没有继续令蓝颜夕好奇。清了清嗓子,便侃侃而谈:“鬼医尚且年幼之时,便开始了浪迹天涯的生活,他常常奔波于山间树林,这原本便是极其危险的地方,后来鬼医在去山顶采药之时,不幸坠落山崖,那山极其的高。说来也奇怪,如此高的山顶坠落,鬼医只是陷入了昏迷,被当时的崔家主母路过,救了下来。”
或许是累了,江立轩说到此,便没有继续下去,蓝颜夕听的正兴致勃勃,突然没了后话,她自然又怒又恼,催促道:“后来呢?继续讲啊,清风你莫要总是吊我胃口,讨打。”蓝颜夕说着便朝江立轩的肩膀拍去,却被江立轩握住了双手,堪堪躲过。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江立轩突然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蓝颜夕不禁更气,江立轩那副正经的表情说出这番玩笑的话语,总是让她忍不住想要揍他。
“快些讲,不然我便背着你偷偷去找野男人。”
既然江立轩想要与她周旋着玩笑,那她便奉陪到底。
只见江立轩的嘴角几不可闻地抽了抽,原本便面无表情的脸,此时更加冰冷,他道:“不行。”
蓝颜夕勾唇,趁机将胳膊在江立轩掌心中抽离:“如果不想让我去找野男人,那你便继续讲下去。不然我便当你默认,想让我去找野男人。”
江立轩的脸色愈加的臭,他突然讨价还价道:“如果娘子你肯让为夫亲亲小嘴儿,为夫便讲。”
蓝颜夕瞪大了双眸,她不禁好奇面前的究竟是不是江立轩。
亲亲小嘴儿这话,不是民间的粗俗地主家的少爷才能说的出来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