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原本便很是热闹的都成街道,竟然愈加的热闹。
蓝颜月坐在马车之上,她微微掀开车帘,目光朝外探去。
今日蓝颜月很是满足,满载而归。
若是能每日都有机会这样出来游玩该多好,想到此,蓝颜月兴致缺缺地叹了口气。
她的想法简直是痴人说梦。
“颜夕,你可知今日是什么日子?怎的如此热闹?”
蓝颜夕坐在一旁,心不在焉地打着哈欠,出来整整一日,她有些担心医馆,不知鬼医有没有欺负李太医?
突然听到蓝颜月出口相问,蓝颜夕不禁一怔。
今日是什么日子?
等等!
蓝颜夕脑海中不断地想着,今日不正是这时代的情人节么?
“停车。”蓝颜夕冲马夫喊道。
这些时日,她没有和江立轩过多的亲近,因二人都很是忙碌,倘若她在如此重要的日子没有送些礼物给江立轩,怕是真的会生气吧。
蓝颜夕低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抬头见蓝颜月好奇的目光望着她,蓝颜夕便开口解释:“姐姐,今日是乞巧节啊,你快些随我下去挑选些礼物送给大皇子吧。”
蓝颜月干笑,她在乡下长大,并不知都城竟还有这般节日,不由觉得有些心酸。
蓝颜夕自然有所察觉,但她深知,此时她唯有装作什么都不晓得,才最为明智。
街道上全是往来的夫妇,还有那些大家小姐与公子少爷们。
蓝颜夕思虑着送什么给江立轩才最为合适,突然眼尖地看到远处那个无人问津的摊子上正摆放着各类花瓶瓷器,她拉着蓝颜月的手在人群中穿梭而去。
蓝颜夕盯着面前的那个花瓶默默发呆,她总觉得这花瓶在记忆中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究竟在哪里见过。
蓝颜夕让摊主将花瓶包了起来,结了账。
总归这花瓶也不算值钱,带回去若是真的是重要的东西呢?
“颜夕,你要将这个花瓶送给自家夫婿?”打一开始,蓝颜月便觉得蓝颜夕的一举一动都不太对劲,直到蓝颜夕买下了那么大的花瓶,蓝颜月才问出了口。
蓝颜夕神秘一笑:“自然不是,我要给他买的物件……”蓝颜夕突然指向对面摊子上的一支琉璃花簪:“那个才是我想要为他买的。”
蓝颜月更加奇怪,那琉璃花簪分明是女子用的,她不明白蓝颜夕为何要将此物送给江立轩。
“这……颜夕,怕是不妥。”蓝颜月提醒道,送给男子女子用的花簪,却然怎么看都不妥。
蓝颜夕露出坏笑,此事不妥也得妥。
江立轩拥有如此好的样貌,此生若是不看他女装一次,蓝颜夕心有不甘。
“姐姐,没有什么不妥,等着看吧。”蓝颜夕说着,便又拉着蓝颜月跑到了对面摊子面前。
摊主是个白衣蒙面的女子,她只露出一双狭长的凤眸,却依然妩媚至极,勾人心神。
蓝颜夕拿起方才看上的那花簪,笑着问摊主:“不知,这花簪……”
“可是要送与男人?”摊主出口相问,她声音中也带着笑意。
终于等到了有缘之人。
摊主的声音使蓝颜夕二人神色一怔,这声音,可完全不像是女子发出来的声音。
虽是如此,蓝颜夕却依然吃惊道:“摊主莫不是会读心不成?为何晓得我是要送男子?”
“姑娘不必多言,既你有缘来我这里,且看上了有缘的物件,我便将这花簪赠与你。”
蓝颜夕吃惊,见比摊四周却然无人光顾,她道:“摊主在如此偏僻之地摆摊,怪不得无人问津。”
“姑娘不是来了么?我寻找的是有缘之人,并非吵杂的乱世他人要的物件。”摊主不卑不亢道,她声音依然如同男子般有魅力。
“姑娘倘若真的相信此份原本,便将这花簪拿去,倘若不相信,便尽早离去吧,我这里不接待无缘之人。”
听此,蓝颜夕满头雾水,莫非面前的摊主是个傻子……
“姑娘,我也并非傻子。”摊主竟然看出了蓝颜夕所想,开口道。
蓝颜夕更加惊诧,不是傻子,莫非真的是前来找寻有缘之人的?
“不知,这花簪,男人是否真的可戴?”蓝颜夕不确定地问道。
“自然。”摊主一笑,突然解开了自己的青丝,他发上所用花簪与蓝颜夕拿的那一支,除了颜色,一模一样。
“你看,我不是便用了么?”摊主妩媚地笑道,她突然又解开了脸上的面纱,一张倾世地面容赫然出现在蓝颜夕二人面前。
蓝颜夕紧紧地握住了蓝颜月的手。
面前地这男人,真美。
原来摊主并非女人,而是男子,怪不得声音与男子如此相像。
“姑娘倘若是想看自家夫婿男扮女装,便买这一支花簪,准没错。只是还需要去定制女装。”
蓝颜夕此时已经彻底被面前的摊主所折服,能有这般男扮女装却还要出来露面的勇气之人,当真是不多。
蓝颜夕犹豫再三,还是让摊主将花簪包了起来:“摊主当真不需要银两?”蓝颜夕还是不确定地问道。
“你我是有缘之人,不需要。既是有缘,相信我,来日你我自会再相见。”摊主红唇清启,笑得神秘。
蓝颜夕被蓝颜月强行拉着走,走至很远,蓝颜月才拍着胸口松了口气:“颜夕,以后遇到这类人,可要离得远远的,怕是他们会有什么不轨之事。”
蓝颜夕却笑道:“不,姐姐,我倒是觉得那摊主很有意思。”她把玩着手中的花簪,继续道:“走吧,去成衣铺给清风弄一套女装换上。”
蓝颜夕想到江立轩穿女装的模样,便不由觉得心潮澎湃。
谁曾想蓝颜夕的心潮澎湃换来的却是蓝颜月的不能理解。
蓝颜月是乡下长大,思想难免庸俗,她很是不能理解蓝颜夕的做法。
若是强行让男子去扮演女子,那个男子定然会生气吧?
置办完一切后,蓝颜月在蓝颜夕陪同挑选下,为魏子谦挑选了一只玉佩。
蓝颜夕将蓝颜月送上了马车,自己却朝医馆奔去。
她必须要去医馆看上一眼,不然实难安心。
蓝颜夕现在医馆门口许久,终于见李太医朝门口看来,李太医见到是蓝颜夕刚要说什么,却被蓝颜夕制止,她招手,示意李太医出来。
李太医不露声色地走了出来:“蓝神医为何不进去?偏偏要在外面。”李太医蹙眉问道。
“鬼医呢?为何我不曾见到他?”
蓝颜夕朝里探头道,她却然未曾见到鬼医的身影。
“师父在里屋照顾上次蓝神医您所救的那位少年。我总觉得师父他已经与当初完全不同了。”李太医思虑着说道。
鬼医在他看来比以往良善许多,懂得主动去帮助病患。
蓝颜夕自然明白李太医所说,鬼医这些时日却然变化不少,她都看在了眼里。
最终,蓝颜夕在李太医的引领下,低调地进入了医馆之中,她必须要看看,鬼医究竟是否真心良心发现。
她蹑手蹑脚地走去里屋,见鬼医此时正在为少年擦拭着身子,少年白皙的胸膛露了出来,深长的疤痕清晰可见,蓝颜夕微微转过了身子,她身为医者竟然不敢去看少年的伤口。
“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里屋的鬼医正为少年地身上洒药,他察觉到了蓝颜夕的到来,开口问道。
蓝颜夕一怔,毫不畏惧地走了进去,她唯一有些怕的是看到少年的伤口。
“他怎么样了?”蓝颜夕望着床榻上的少年问道。
“已经无碍,只是老夫却不晓得为何他迟迟不肯醒来。”
“大抵是在逃避一些事情吧。”蓝颜夕深有感触道,倘若在这世间有厌倦之事想要逃避,那么在一次昏睡之后,便会不愿再次醒来,想要一直如此逃避下去。
鬼医问道:“有何办法么?”
他一向喜欢专研那些难以医治的病,见蓝颜夕一语中的,他不由地好奇蓝颜夕是否会有办法。
蓝颜夕摇头苦笑:“除非让他自己想通转醒,我毫无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