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公领旨,皇上在他心中一直都是喜怒不言于表之人,如今却露出这样一副狠厉的模样,他不禁缩了缩脖子,为江立轩祈祷。
不知江立轩如何得罪到了皇上,竟能引的皇上勃然大怒。
王公公退下后,皇帝揉着脑袋,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这几日他总是有隐隐约约的预感,江立轩的存在会为他带来极大的威胁。虽他明白以江立轩的将军之子的身份,什么都做不到。
可自古帝王喜好猜疑,何况,昨夜皇帝做了一个梦,梦到江立轩弑君夺位。
江立轩才是这整个朝堂上隐藏最深的人啊。
翌日,江立轩起了个大早,昨日与蓝颜夕一番共覆云雨,今日只觉神清气爽。
江立轩将要出门,便见远处的黑影闪动,他迈步走去,低声冲黑影问道:“可是有何事?”
黑影扔出一张空白的纸,江立轩紧紧接住道:“继续观察。”
黑影恭敬道:“属下遵命。”
旋即,消失不见。
江立轩握着手中的白纸向房内走去,刚入门便听到询问的声音传来:“清风,大清早地又去做了什么?”
江立轩身体一顿,他出去之时蓝颜夕还睡的甚熟,怎的这么快便清醒了?
江立轩干咳道:“无事,只是出门呼吸了一番新鲜空气。”
“哦,”蓝颜夕声音慵懒,再次躺下沉沉睡去。
江立轩心中松了口气。
他点燃了蜡烛,将纸放予上面细细烤着,纸上瞬间有字体显露。
江立轩蹙眉看着纸上的字,握紧了双拳,只见纸上清晰地写着:魏德康正暗中派人调查,多加小心。
皇上这是不打算放过他了?
江立轩兀自思考,他自问做事足够周密,可保万无一失,怎的便让皇上起了疑心?
江立轩将他所做之事从头到尾考虑一遍,也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妥。
莫非,江立轩神色中划过一丝狠厉,他晓得皇帝觊觎蓝颜夕已久,可他没想到,皇帝身为一国之主,竟然妄想去抢臣子的女人。
“你在看什么?”蓝颜夕神情慵懒,打着哈欠走到江立轩身后。
因身后突然传来蓝颜夕的声音,江立轩吓得立即将密函收起来,用蜡烛烧成灰烬。
蓝颜夕望着被燃成灰烬的密函,神情落寞。
蓝颜夕很不懂,为何她与江立轩成亲如此之久,江立轩还有诸多之事隐瞒着她。
莫非她在江立轩的心中便是如此不可信不可依托之人?
江立轩自然看出了蓝颜夕的不开心,他张了张口想解释,却发现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作罢。
蓝颜夕强颜欢笑道:“今日想吃些什么?”
江立轩心生不忍,犹豫再三还是道:“夕儿,方才之事……”
“你不必介怀,我不会放在心上。”蓝颜夕打断了江立轩的话。她不会逼迫任何人去做不想做的事。
“不,夕儿,我便是打算将此事告知与你,方才是因紧张才会将密函烧掉。”
蓝颜夕装作无谓道:“无事啊,都说了不必介怀。”
江立轩晓得蓝颜夕这般模样,分明是与他有了芥蒂,他心中不禁发愁,想着该如何消除蓝颜夕的疑虑。
“夕儿,方才我接到了安慰送来的密函,上面写着皇帝正暗中调查与我。”
蓝颜夕见江立轩肯解释,心中的不舒服才渐渐平缓,她好奇的问道:“奇怪,清风你究竟是何身份?竟能引得皇帝这般猜疑。”
江立轩眸中轻柔,他抬起如玉般的手,捏了捏蓝颜夕的小脸道:“我只是将军府的嫡子,是你的夫君。这一点,你不是比谁都清楚么?”
“这明面儿上的事,自然是谁都晓得,我所说是你背后的身份。”
见江立轩为难,蓝颜夕大大咧咧地摆了摆手:“行了行了,既然你为难,我也并非不明事理之人,此事便这样过去吧,我当做什么都不晓得。”
蓝颜夕这番识大体的模样,落入江立轩眼中,使他愧疚之意更甚,他究竟何德何能,此生才能娶到这般女子为妻。
想到此,江立轩信誓旦旦道:“夕儿,现在还不是时候,待我做完这一切,便将所有的事都告知你。”
蓝颜夕为了让江立轩放心,便应了下来:“好,你到时可要说话算数,切莫反悔。”
“为夫从来不会对娘子食言,更何况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二人吃过饭后,便在江府门前分开。
蓝颜夕并未去医馆,而是赶去了春风楼,她已经许久没有时间去那里了。
春风楼依然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蓝颜夕身着一袭藏青色男装,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蓝颜夕咻地展开了手中的折扇,冲着一位姑娘直接道:“本公子想去花魁姑娘房间,不知小姑娘你可愿为本公子引路?”说罢,蓝颜夕掏出一锭金子,在那姑娘眼前晃来晃去。
那姑娘连忙夺过,冲着蓝颜夕谄媚地笑道:“公子,想见花魁的数不胜数,不知公子可有何话要给花魁姑娘说,我先帮公子捎个话,看花魁姑娘愿不愿见公子一面。”
蓝颜夕道:“我并未有什么要说的,你只管告诉她,有一青衣公子要见她,再说那青衣公子已等了她两年之久,她自然会见。”
那姑娘有些狐疑,不能明白面前的这位清秀公子为何要拿戏折子里的故事去告诉花魁姑娘。
但她握紧手中的金子,坚定道:“好,公子,您先在此处等待。”
不过是捎一句话,便能得到如此多的金子,何乐而不为呢?
蓝颜夕含笑点头,她委实没想到,她不过一些时日不来,青寒那丫头竟然又加强了戒备。
如今看来,倒是有趣了许多。
没过多久,方才那姑娘又折了回来,身后跟着一位蒙着面纱的素裳女子。
原先的那位姑娘眼中满是好奇之色,她很是想不通,她不过是将那公子再寻常不过的话传达给了花魁,花魁竟然直接随她出来相接了。莫非那公子所说的两年之久并非是戏折子里的戏码,而是原本便与花魁姑娘相识?
那姑娘甚是想不通,不禁觉得剪不断理还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