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二小姐这话本公主听着怎就没有明白呢？二小姐何罪之有？又为何要本公主原谅？”
“顾昔言今日连累了公主，反倒要公主为我说话，此罪一也。太后有意赐婚淮安侯与公主，但是侯爷今日为了家姐不得不为我出面开脱，伤了公主的心，此乃罪二也。至于这第三罪，乃是顾昔言接下来要说的话。”
出云公主脸上浮现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盯着顾昔言，道；“哦，那本公主倒是要听听顾小姐接下来要说什么话会得罪本公主了。”
顾昔言现在还拿不好这公主的脾性心思，但是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不是一个简单角色。
今日在孔凰台上为她把脉的时候，顾昔言就已经察觉，这公主其实并没有患病。她当日使用的药粉，是经过精心调制的，并且曾偷偷在自己身上试验过，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人而异，个人体质不同。出云公主确实是过敏了，只是后来被太医给治好了。毕竟这宫中医术好的太医，不再少数，她又是公主。
可是当时的那种情况，顾昔言又能如何说。
没有病，也要说成有病。
“禀公主，淮安侯在没有建成府邸的时候，曾经在顾府住过一段时间，这事情在长安城是人尽皆知的。我姐姐顾锦华与侯爷两个人，相处日久后，便暗生情愫，互相爱慕。”
“我姐姐顾锦华虽不如公主风姿出众，但是待淮安侯却是一片真心的。顾昔言知道太后有意赐婚公主与侯爷，但是昔言为了姐姐，愿意冒着得罪公主的风险。轻公主成全姐姐与侯爷。”
顾昔言说到最后，甚至是趴在地上给出云公主行了个大礼。
出云公主冷哼一声，对身旁的冰儿使了个眼色，冰儿立刻上前将顾昔言给扶了起来。
“顾小姐这是说哪里的话，这难道就是得罪本公主的第三罪？难道在顾小姐的眼里，本公主就是这么不通情达理的人？还是说，这话是你姐姐教你的？”
顾昔言这次也没有再刻意的矫情，顺着冰儿的势起身，边起边道；“昔言虽没有见过公主真容，但是亦是常常听外人提起，公主是个怎样温婉的性子，宫中没有人是不喜欢公主的。所以顾昔言才肯大胆说出这些话来。”
“只是，顾昔言今日想趁着这个机会，再给公主提起一个人。”
“说来听听。”
顾昔言站定后，将当日在贼匪山上，何陈氏的事情说了一遍。只是顾昔言并未说明其中的详情，只说当初误入匪山，幸得何陈氏相助，才能逃脱。这也才无意中得知了何陈氏的身份。
这是没想到，出云公主听了以后，竟是失神一下子将石桌上的一盆兰花给碰掉了。
“她…瑶儿的孩子可还在这世上？”
好半晌后，出云公主才开口问她。
顾昔言一怔，想这瑶儿便是何陈氏以前未嫁给何沉时候的闺名。看出云公主这幅模样，想来应该也是对着瑶儿感情极为深厚的。
“禀公主，不在了。一家三口丧命火海，无一幸存。”
听到这话后，出云的脸色明显的悲坳，好大一会儿才算是缓过来。在这期间，她身旁的冰儿，却是暗暗数次恶毒的目光投在顾昔言的身上，而后者只当是没有看到。
“当初本公主心性顽劣，非要偷偷出宫。不小心遇到了贼人，身旁又没有可以保护的人。瑶儿她自小与我一起长大，忠心护主，甘愿牺牲自己也要救我。”
“后来我回到宫里，曾数次求太后派人出去找她。只是几次没有结果以后，本公主也不敢再提了。一个小小的宫婢，这么上心倒是让人看不起我这个公主了。”
“没想到，她还活了下来。若是本公主早点儿知道，便会接她回来的。她从小在我身边呆着，没吃过什么苦头，在那里必然是不适应的。”
出云公主缓缓开口，道出一些藏在心底许久的事情。
顾昔言看她这幅模样，就知道自己这一招走对了。以情动人，到什么时候都是管用的。
只是出云毕竟是久居深宫的人，见惯了人情冷暖，心绪低下也不过是一会儿的事情。她在冰儿的暗示下，极快的调整过来，看向顾昔言。
“顾小姐传达瑶儿的近况，算是本公主承你一个恩。但是今日孔凰台上，本公主劝说太后，当是抵了。至于你说的那三罪。”
“顾小姐，你是一个聪明人，龙游浅水，有些人的光芒是挡也挡不住的。今日孔凰台上的你，可谓是令所有的人惊叹。本公主不是心胸狭隘的人，但是也不会由着你的路子走。”
“公主聪慧，得太后宠爱，顾昔言怎敢妄自揣测公主的意思。”
顾昔言见缝插针的表明态度。她就不信了，自己行无差错，这公主还能将她怎样。
今日太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她给放了，说是以后不再追究什么命格之事。顾昔言敢笃定，出云公主不会将她怎样，但是刁难一番也是够呛的。
太后放人，出云公主不会蠢到这时候劫人。岂不是丢了太后的面子？告诉所有的人，太后出尔反尔。
出云公主见她这副小心谨慎的模样，没由来的觉得好笑，这次开口语气却是缓和了不少。
“你不必如此慌张。方才你与侯爷见面说的话，本公主都已经知道了。侯爷确实是因为顾锦华的缘故才出手救你的。至于你们姐妹之间是否真的是姐妹情深，这本公主还不傻。”
“顾昔言，你姐姐顾锦华是这帝都里人人都说最出色女子，但是升斗小民怎么有见识呢？他们只看得见顾家小姐，却忘了皇城内比顾锦华尊贵的人还有很多。不是谁不谁都能配得上侯爷的。”
“顾昔言多谢公主教诲。”
从彩云宫里说来以后，还是冰儿送她出宫。这一次，顾昔言更加小心。无论冰儿期间询问什么，都是小心拿捏着回答。
方才宫道上，遇见楚忱夜以后，冰儿是与她一直在一起的，直到见到出云公主。而见到公主之后，冰儿也没有提及此事。可是出云公主还是知道了。
这么看来，这宫中到底有多少双眼睛在暗处盯着。顾昔言想想都是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