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铃儿这种楚楚可怜的样子，莫名的负罪感油然而生。
“楚公子也许不知道，绮泠姐一家，就是被宫里的人所陷害，被皇城司抄家。”
铃儿微微转过头，极其忧伤的落下这句话。但是楚辰逸知道，在湖心亭，第一次也是最后与绮泠相见。
那是绮泠谈到自己身世，就曾告诉过楚辰逸，但是楚辰逸不知道的是，这特么千逃万避，这皇城司三字就像老王一样，走到哪都少不了干系。
刚刚还在暗自为着这块金牌的强大而沾沾自喜，又能灭匪又能通关，但是仇人也真是够多的。
得罪了玄月教不说，还抄了绮泠的全家。
可是这一切，自己完完全全都不知道啊，那时候的事情还没有自己呢，不，是自己还没来呢。
怎么办，解释有用吗？
没用也得解释啊，想到这，楚辰逸将一只握在手里的烤鱼放在木架上。又拍了拍自己裤子上粘的枯叶，站了起来。
在他站起的一刻，铃儿也抬头把目光转向了他。
“皇城司做了这么缺德的事情，要说他们不是人，也不为过。但是很多人却不知道，他们也是被逼无奈。这是职责，也是责任，他们只不过是一把枪，真正捅向了哪里，还是持枪的人说了算。”
楚辰逸说到这，转身低头看向铃儿。目光对视，铃儿有些慌张的低下了头。
“我和他们不一样，我是一把拥有这自己灵魂自己赤心的枪。我从未做过什么愧对于天地，愧对于人心的事，以前没有，今后也不会。要你说，不管我知不知道此事。就真正的无恶不作的人，他会愧疚吗？”
楚辰逸说着，又弯腰添了几根柴，看着铃儿略有些赞同的表情，笑了笑。
“我来自很远的一个世界，他不仅是距离上的遥远，还是时间上的遥远。我从未想过我会来到这里，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但是我会活出我自己，不管别人相不相信，但那有怎样？我还是我，一件事无法让所有人满意，我是什么样子？在每个人心里都不会相同。
但那个最真实的我，或许连我自己都无法看清。但还是能怎样？我依旧是我，楚辰逸可以是我，皇城司可以是我，说流氓，说青楼老板都可以是我。但是我，却不可能楚辰逸，皇城司，流氓和青楼老板。”
楚辰逸一番话说完，又坐了回去，拿下烤鱼，伸手撕下一点放在嘴里试了试。又笑起来，将鱼往铃儿面前一递。
“可以了吃了。”
铃儿转过头，脸上的迷惑还未解。但是这疑惑已经不是刚才那种意思了，少了隔阂，多了信任。
铃儿伸手接过鱼，一手握着穿在鱼身上的木棍，又一手撕下一点鱼肉，慢慢的放进嘴里咀嚼起来。
“我说楚当家，这鱼鲜不鲜？”
老马夫坐的比较远，并没有听到两人的谈话。但是目光却是一直在这边，他见楚辰逸尝了一口鱼肉，这才张开口招呼着。很显然，自己坐在一边也是无聊了。
“鱼很鲜，就是少了点盐巴。”
楚辰逸抬头随口回了一句，又拿起一条穿好接着烤了起来。而且心里也下了个决定，这次往南走，身上必须备一些盐巴，说不定哪天有些野味，还能好好享用一番。
这个年代毕竟不像从前生活的地方，这里离开城镇，就是接近野人。除了吃干粮，本事好点可以打些鱼或者兔子野鸡。
当然，在这个时候吃野鸡是没有人过问的。只要你有那个本事，只要你打的到，就算是吃虎肉，也没用管你。
烤上鱼，楚辰逸看着铃儿坐在对面吃的很香，脸上不觉得浮出了笑容。
“楚当家，您喝酒吗，我这儿还带了一些。”
这时候，老马夫又是冲着自己挥了挥手里的水袋。原来刚刚自己看到的水袋，是被这老家伙装的酒。想起就，肚子里的小虫又开始乱窜了。
“哎，要钱吗？”
楚辰逸抬头打趣的问了一句，他其实就是看现在场面尴尬，故意开些玩笑，让现在的气氛轻松些。
“嗨嗨，说你做生意的就是不一样，什么都谈钱。你当我掉钱眼里了，这孩子，这不要钱，你拿竹筒过来我给倒一点。”
“哎，好嘞。”
楚辰逸一路小跑过去，张着竹筒接了大半竹筒。迫不及待的送往嘴边，一口下肚，这是过瘾。
不过这酒喝起来要比平常喝的烈一些，看来在这个年代里也是个好东西。
“怎么样，好喝吧。”
“嗯，好喝。”
见楚辰逸喝了一口，老马夫抬着头一脸的期待。
当楚辰逸给出评价之后，老马夫却是笑呵呵的一拍大腿。
“这可不是，这好东西。虎鞭酒，大补，买不到的。”
虎鞭酒，这还真的有人能打得了老虎。楚辰逸又是喝了一口，身上瞬间暖和起来。但是老大叔告诉楚辰逸，这东西不能多喝，喝多了容易搞事情。
最后一个老头，一个流氓相视一笑。只是眼神一个交流，同样一个男人都懂得眼神，然后相顾不言而笑了起来。
“今晚啊，老头子我就睡这边。你好好陪陪姑娘睡车上吧，条件不好，但也不碍事。”
老马夫最后说完，又烤上一条鱼，自己先躺在了干草铺成的小床上。蜷缩着身子，嘴里哼着小曲，腿上盖了一个不知道是牛皮还是羊皮的毛毯。
这毛毯是他在冬天驾车的时候盖在腿上的，按他说的，腿上是老毛病了，怕风吹。
看着老马夫一个人怡然自乐的样子，也不好再去打扰，端着酒回到自己的篝火旁，又坐了下来。
“铃儿，明天我只能送你到官道上。你放心，这大叔可以送你去任何一个你想去的地方。钱我已经付过了，你大可以不用管这些。”
楚辰逸说着，鱼又烤好了，又换上一条新鱼，这一条开吃起来。
味道不得不说，很正，这并不是来自工艺，而是来自鱼肉本身。就像楚辰逸之前说的，唯一遗憾的就是少了些盐巴，有点盐巴绝对又会生上几个层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