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山。
若是从外看去，此地很寻常，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小山峰，其上除了林木，再无他物，但是，若是踏足其中，会发现，这里处处都是迷雾，迷雾中，有金色的光在绽放，随着前行，金光越发浓郁。
“这是什么？”鸿璎珞望着山巅，那里，金光滔天，若火焰一般，熊熊燃烧。
“阵。”秦天回道，简洁明了。
“阵？”鸿璎珞好奇心泛起。
一步两步。
跨越最后的阻碍，祖山之巅的全景，映入眼帘。
一尊烘炉，金灿灿，炉盖不时被顶飞，喷吐出一缕缕金色火焰，炙烤的虚空都在扭曲变形。
“这是阵？”鸿璎珞惊呼，眼睛瞪得很大。
阵法无形。
哪怕凝聚成有形之物，也需要特定的印诀来开启，像这样出场就是有形之物的阵，鸿璎珞没有见过。
且，眼前的烘炉，凝实的不像话，看起来就像是真实存在的一样，根本没有虚幻之物聚散无形的特质。
“是阵。”秦天回以肯定。
“没想到，前辈的阵法造诣，竟然高到这般境地，单凭此阵，我敢肯定，他绝不是阵法大师，很可能要超越这个层级，达到天阵师的水准。”鸿璎珞话语中充满震撼和尊崇。
天阵师！
这是个什么层级？
那是可以比肩上十州当代族长的恐怖存在。
要知道，哪怕是在偌大的鸿族，天阵师也只有一人，且他的年岁和辈分大的吓人，哪怕是鸿战霄在其面前，也要行晚辈礼，且，他已经销声匿迹千载多岁月了。
上十州都在传，他寿元干枯，走到人生的暮年了，甚至可能已经死掉了。
事实上，他确实走到了人生的暮年。
不过，并没有像外界传闻的早已死去多时，而是自创了一套阵法，与大宇宙中的生之气构建了特殊的联结，自此自封其中，吸纳海量生之气，希翼能从其中蜕变，再活出一世。
这可谓是逆天之举。
普天之下，哪怕是天尊，也无法行此逆天之事，但是天阵师能，可见他们是多么恐怖，又多么可怕。
“如果我说，这阵法是我所布，你信吗？”秦天忍不住问道。
鸿璎珞看着他，就像是在看一个白痴。
秦天？
天阵师？
信？
滑天下之大稽。
“疯子才会信你。”鸿璎珞撇了撇嘴，颇为不屑的说道。
“待会儿别疯！”秦天耸了耸肩，回道。
“啊？”鸿璎珞挑眉。
“开始干活吧！”秦天没有多说，手一挥，一座灵石山出现在眼前。
哗！
光辉炽盛，浓郁的灵气自这里弥漫出来，此际正值傍晚黄昏，夕阳垂落下来，映照在灵石山上，折射出亿万缕彩色虹光，冲霄而起时，将这里映衬的好似一处仙境。
“你不是吧！”鸿璎珞瞪眼，“这些灵石，起码得有数十万，就算你和我一起炼制阵石，不保证成功率的情况下，想要炼完，也得费上一年半载，若是要保证成功率，三年四年都算快了，到时候造化还正不争了？”
她原本还以为秦天身上就有现成的阵石，哪怕当场炼制阵石，数量也不会很多，但是一下掏出数十万灵石，这要炼到猴年马月啊！
“谁说让你炼了？”
“那你自己炼？”鸿璎珞反问，望向秦天的眸光，越发像是在看一个智障，“拜托你靠谱点，这任务，根本没办法完成，我猜想的果然没错，对阵法一道，你就是一个十足的外行，太想当然了。”
“我也不炼！”秦天回道。
鸿璎珞瞪眼。
你不炼，我也不炼，敢情到这里是遛弯看景的啊？
“秦天！”
“你到底想干嘛？逗我玩吗？我不管，你必须赔偿我的损失，十套完整机缘，少一个我和你没完！”鸿璎珞大喊。
“喂，你损失什么了？”秦天颇为无奈的看着鸿璎珞。
“时间。”
“生命。”浪费时间，等若浪费生命，鸿璎珞理所当然的说道，不过秦天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位少女在耍无赖，目的就是十套机缘。
秦天以手扶额。
半响后，他指了指烘炉，道：“它炼。”
“什么？”鸿璎珞没有反应过来，一脸呆萌的询问。
“我说，用它来炼制阵石。”秦天解释了一下。
鸿璎珞转头，望向熊熊燃烧的烘炉，道：“你是说，用阵法来炼制阵石？”
“不错。”
“哈哈哈……”突然，鸿璎珞大笑出声，弯着腰，低着脑袋，看样子眼泪都要笑出来了，“秦天，你是……得了……失心疯吗？用……阵法……炼制阵石？古往……今来，可有……人能做到？你若是……在讲笑话的话，我必须……承认，你这……个笑话很……好笑，哎呦……不行了，肚子……疼，哈哈哈……”
她完全没有了平日里高贵的女神风范，如同一个女神经，放浪形骸的笑着。
秦天摸了摸鼻尖。
他没有说话，记忆在拉扯，回到了上一世，六千载岁月之时。
“这阵石炼制起来也太麻烦了吧？且失败率还这么高，我觉得，很有必要研制出一个阵法，用它来炼制阵石，这样就能解放我们的双手了。”已经成为天尊的秦天，颇为懊恼的看着手中炸裂的阵石，对一旁安静炼制阵石的鸿璎珞发牢骚。
“做你的春秋大梦吧！”鸿璎珞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然后说道：“古往今来，这条路也不是没有人尝试过，但最终都以失败告终，你以为你能和那些惊才绝艳的前人相比啊？老老实实的炼吧！”
“嘿，被你这么一激，我还真想研制出这个阵法给你看看，你等着，不出千载，我肯定成功。”秦天贱贱的说道。
“德行！”鸿璎珞再度白了他一眼，“还千载？给你万载十万载，我看你也不行，快点炼，我有预感，我的法近日就会完善，到时候出世之时，动静应该很大，我要在整片星域都布上大阵，防范那些屑小之辈，你也给我在一旁好好护法，等姐姐将来成就长生，肯定拉你一把。”
“嘁，少吹点，这世上还不知道有没有长生者呢。”秦天撇嘴，“我啊，也就这劳碌命，这辈子算是载你手里了。”
“少废话，快点的吧！”
“是是是。”
……
那个时候的秦天，根本不知道，与鸿璎珞很普通的一别，就是永别。
但是，说笑时的话语，他认真了。
他坚信着，有朝一日，鸿璎珞定会以王者之姿归来，届时，他会向她呈现自己的研制成果，让她看看，他做到了，不需要万载十万载，只需要千载。
可惜，直至血溅星空，她也没有归来。
但是，人生重启，见到了少年时代的鸿璎珞，对他来说，这就是上天赐予的机会。
“接下来，见证奇迹的时刻。”秦天嘿然笑着，捏印诀，打开炉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