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深仇大恨
葛永逸撇过头，看着淡蓝的苍穹，心中一股寒气。仇恨和忧伤迅速蔓延到全身，身体开始轻微的抽搐，眼睛发红，鼻头发酸，但就是不让自己流泪。感觉自己的眼泪要流出来了，也要把泪逼回去，就是不许自己哭。
马晓兮平复下来后，开始朝着哥哥的院子走，一路走过来都是血液和尸体！有的血液都已经干了，还逐渐变成墨色。马晓兮看着这些就心痛。里面不知道有多少下人是无辜的呀！在马府里辛辛苦苦一辈子，结果最后落得这样的下场。马晓兮这样想着，就觉得自己对不起这些下人。
当到了马有才的院子的时候，她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那一堆死无全尸的碎肉！
心脏孟的一跳，“啊——”的一声就叫了出来。葛永逸连忙上前捂住她嘴巴。说道：“冷静点！”
“哥哥——哥哥——这是我哥哥。”马晓兮指着那堆肉说。这堆肉就是一包渣，完全没有辨识度，别说脸了就连手都被剁成了好几截。
“不是的，不是的。”葛永逸过来抱住她。
“是——是——”明明就是没有辨识度的东西，血淋淋的一片，是不是人肉都搞不清楚，可是马晓兮就觉得自己对这堆肉有一种特别的感情。灵魂被牵引着，总感觉这堆肉在呼唤她。
“怎么会是大哥呢？”葛永逸说道。其实葛永逸也有这样的感觉，只是他不想承认，也不想让马晓兮承认。
马晓兮立马进了屋子，所有人都找到了，但就是没找到她大哥的尸体。心灰意冷，脑袋突然供血不足，轻轻一晃身体就要往下掉。葛永逸连忙把她抱住。她指着门口的那一堆肉：“我去看我哥哥。”
葛永逸只好将她抱过去。她颤抖着身子跪下来，头依旧在发晕。跪下后伸手去捧起哥哥的肉。葛永逸撇过头，不忍心再看，无论他如何忍耐，眼泪终究是滴下来了。不过在葛永逸的强大控制力下，也就掉了几滴。葛永逸告诉自己，现在还不能垮掉，要是他现在垮掉了，一家人就真的完了。以坚韧的意志力强忍着是一回事，但心痛又是另一回事。他捂住胸口，大口大口呼吸，就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人用刀一刀一刀的削掉一样，痛得他是两眼发红，眼球上的血丝一点点蔓延到褐色的瞳仁上！这个时候，看什么都是两个影子。
马晓兮不知跪在地上哭了有多久，只是双手都沾满了她哥哥的鲜血，从他的肉里摸出了一小块骨头出来，捧在手上看着。隔了很久的时间她还稍微平静了，没有再哭，就低下头紧紧地看着这块小骨头。她渐渐站起来，竟然还轻轻地笑了一下，然后把这块骨头揣到自己的口袋当中。
“夫人——”葛永逸惊讶地说道。
“我要带着我的哥哥走。”
葛永逸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然后点点头。马晓兮再进了屋子，在各各院子的屋里翻了很久找了很多值钱的东西出来，打了三大包。总之是又小又值钱或者有特殊意义的，只要能带走的他们就尽量带走。最后在池塘边把血迹洗干净了，还再不舍地离开了马府。
小佩他们到南宫凝家的时候，刚好南宫凝在家。其实也是南宫凝在等他们。
南宫凝赶快把众人迎了进去，看小佩他们这样着急，不时地还会站在门口去望南宫凝就感觉，就故意装出不知情的样子，上前问发生了什么。只是小佩他们什么都不肯说。春水只是告诉她：“等我们老爷来了，南宫小姐问他便知。”
就算他们不说，南宫凝也早就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心里不由地有些哀伤，只是静静地对自己说：我已经尽力了。
差不多一个时辰以后，葛永逸他们冲冲赶来。南宫凝一见着他们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道。这样的味道对呀她来说太过敏感了，因为自己曾经也经历过。暗暗想：“都怪自己派去的人晚了一步，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些事情呀。”
虽然是这样想，不过南宫凝还是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连忙把葛永逸他们迎进府里。却在慌忙中还是不经意地把府里的大门给紧紧地关上了。
小双上了点心和茶水，南宫凝假装问道：“葛老爷，今天怎么带着这么多人到我这里来呀！怎么？夫人发现你在外面养着妾身了，上门来讨问妾身的？妾身可说好了，妾身只是个红尘女子而已，害不了夫人和老爷的感情的。”
“实在不要意思，打扰了。”葛永逸鞠了鞠躬，由衷的表示歉意。
马晓兮也平和地说，这个时候她难以置信地平静了很多：“南宫姐姐哪里的话，你我之间就别这么说了，我们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南宫凝见着马晓兮这样的回话和表情，心里一阵翻江倒海，暗暗佩服马晓兮内心的强大。她想着：以前我家遇难的时候，我是崩溃了一年多还逐渐恢复的！马晓兮她是如何做到的呀？
其实马晓兮好几次都在崩溃的边缘，只是看着身边的葛永逸她就会安心了好多。再想到之前弟弟的那些经历：那个时候那样艰苦的情况弟弟都没倒下，现在我也不能倒，我一定要挺过去！
“嗯？”葛永逸奇怪地望着两人，她们像是很早就认识的故人一般，而他自己却完全不知晓，“你们认识？”
“大名鼎鼎的北里花魁之首，谁不认识呀！”马晓兮转过头来，强行露出笑脸。
南宫凝看得真切，马晓兮的笑容根本就没有活力，很是僵硬。她的眼神里，全都是悲哀与恐惧，还有深深的仇恨。这些东西，南宫凝自己也有过。然后深深在自己心里叹息了一声。再一次表示自己已经尽力。
就在今天早上，南宫凝安插的眼线传过来了消息。说奸相准备对马府动手了。她就立马派人去告知葛永逸，想借葛永逸的口让马府的人赶快做应对的准备。同时她也和自己手下说了，但若去晚了就立马撤离，不要再去葛府了，事情发生了就没有暴露身份的价值了。
这个消息是她抱着暴露自己的风险而去传递的，今天一天她都在家里等着消息。当她的手下回来传递消息说：“坊主，我去晚了。”
“你干什么吃的！”南宫凝一怒。
“我——”这位少女摸样的杀手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这消息是昨日就传出来的吧！我现在还知道！这事情还是昨日在朝堂议事的时候就决定了！你们怎么今天还传来消息！”南宫凝抓起自己手下的领口，拿着匕首比着她的眼睛。
“我们——我们以为这个消息不重要！”少女胆怯地说。
“不重要？你告诉我什么算重要？”南宫凝放开她，“程朝一位封爵的大臣被满门抄斩不重要？难道是小事？就算，就算你们认为这个是小事情。你们也知道我与葛老爷交好，他就是从马府里出来的人呀！你们到底怎么想的！”
“下人疏忽。”
南宫凝仰着头叹道：“天意——天意。回去吧。以后再有什么情况，一定要第一时间传来，别等到第二天。你要明白我们在干什么，消息来得不快得要用好多姐妹的命去填，你可懂？”
女杀手双手抱拳：“下人懂得。谢坊主宽恕。”
“去吧，万事小心。”南宫凝极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死死地压住自己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