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未雨绸缪
“疯和尚。”汤远走下来拍了拍老和尚的肩膀，非常诚恳地说，“帮我。”
“嘿嘿——”老和尚一笑，然后一面摆手一面摇头，“你做的事情，我完全看不清未来。风险太大，不干，不干。”
“疯和尚！这个朝廷已经塌了，你曾经的遭遇就全都忘了吗？”汤远激动地呵道，“看帝都内，车水马龙，华灯璀璨！可你出了长安城，就连城外就是乞丐！疯和尚，你可以想象吗？这个朝廷早就烂到骨子里的，官员欺上瞒下，皇帝昏庸无能。疯和尚——”
老和尚依旧摇摇头，他叹了一口气：“我没有拯救天下苍生的能力，并且，你的赢面我认为一点都不大。我就存点金银，关了这庙门，在寺庙内安安静静地过完这一生就行了，最好能让我的弟子们都能平安地渡过这段乱世。”
“若是天下大乱，你是不可能置身事外的。天下间没有人能置身事外。”汤远转到老和尚面前，抓住他劝到，“无论我们赢面大不大，最后有没有成功，都无所谓。只要我们站出来了，就已经是成功了。天下人就会明白，无路可走的时候，还有更疯狂的一条路摆在我们面前。”
老和尚愣了愣，然后叹了一口气，最后还是摇摇头。
汤远失望地松开手，老和尚从他的身边经过，淡淡地说：“施主请回吧，老朽要去念经了。若施主还想下棋，隔日再来吧。还请原谅老朽今日不能多陪施主了。”
老和尚正要跨进屋内的时候，汤远突然吼：“我能让你腰缠万贯！”
老和尚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一下子就定在了门口。
汤远一看觉得有戏，再说：“和我干，我能让你富贵荣华！挥金如土！”
老和尚收回了前进了的脚，合十了手默默开始念经：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取自：《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疯和尚——疯和尚——”汤远在后面喊，心里却乐了。疯和尚佛经倒是读得多，也都能理解，还有自己独特看法，可谓是一代大僧。可是他每次念读佛经的时候，能渡世人却唯独渡不了自己。汤远决定再给他加一把火，他继续说道：“泄露天机是要折寿的吧。反正都泄露了，何不多露点出来，憋在心里多不痛快。你放心，你死的时候我一定给你建一个大墓，里面堆满金银财宝！”
老和尚脸一红，出了一口气放下双手：“五六年以后，黄河要发大水，若朝廷再这般发展下去，程朝气数也差不多到此了。你随我来。”
汤远跟着老和尚进了屋，老和尚对着一佛像拜了拜，汤远见了也随之跟着拜了拜。老和尚取来三炷香，点燃后插在香炉上，再轻轻地转动香炉。之后他就趴下，把供台桌布给掀起来，钻到桌子底下推开佛像莲花座下的一面墙，这里竟然还有一条暗道。
两人钻进暗道，顺着一排阶梯而下，里面还大有天地。看这样子应该是天然形成的岩洞，还能听到水声。两人走到下面，还有人来迎接。一和尚对老和尚恭敬的鞠躬：“方丈。”
汤远冷笑两声，心想：没想到这个疯和尚还藏得这么深。
老和尚带着他往深出走，越是往前走，光还越强烈，应该是前方有什么洞口。而一路上看见的东西却让汤远惊讶不已。这个巨大的岩洞内，除了有佛祖雕像，壁画之类的，还有大大小小的书架！得到老和尚许可后，汤远又去瞟了几眼，这书可不是佛经！有兵书，也有程朝官员名册，各地税收情况，全国各地的地理状况，好几叠各各区域详尽的地图！周围还有一两个忙碌整理这些情报的和尚，见汤远与方丈同来，他们也没有做多理会，继续做自己的事情，虽然忙碌却是有条不紊。
见了这些，汤远是冷汗直流呀。他以为疯和尚一直都置身事外只求偏安，没想到已经默默准备到了如此地步了。
又向前走了两步，竟然还有五六个和尚在打铁！汤远不自觉地就走了过去。旁边的墙壁上放了一堆的武器！汤远随手拿起一把打好的大刀拿在手中看。
“嘿，书生！”一打铁的和尚突然吼道，“这刀可不是你这白面书生玩得动的！”
“哈哈——”汤远轻轻一笑。
老和尚在后面训斥了一句：“休得无礼。”
“是，方丈。”这个和尚连忙低下头，之后转身给汤远拱手，“抱歉。”
“哈哈哈——”汤远仰天长啸，“疯和尚，不错呀，哪里找来的这等壮士。我看他气宇非凡，可有大将之风呀！”说完拿着刀就在手上挥，吓着周围打铁的和尚都退避三尺，看清这书生耍刀的手腕后又目瞪口呆。完全不能想象，一书生打扮的小白脸，拿着大刀疯狂挥动的模样，还这般有模有样！吓坏了周围的所有人：难道现在的书生都这样牛了吗？
“碰——”汤远将大刀往地上的石头上一劈，整个半截刀身都砍了进去。松开手，这柄大刀就牢牢地竖立在坚硬的石头之上。
“嗯——爽快！”汤远大吼一句，“好久没这么痛快了。”
老和尚点点头：“风度不减当年呀！”
“哼。”汤远轻哼一声，再走到老和尚面前，“什么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我看你的执念比我都还深。我就说你怎么一直不答应我和呢，原来是藏与深山当中，一切都准备好了。是要单干呢！你这里离都城进，又难以被发现，等我们和朝廷的主力部队打起来后，你们这帮和尚就倾巢而出，直捣黄龙！狗屁仁义道德，最虚伪的一个词就叫：仁义道德！”
“哈哈——想多啦癞皮狗。老朽这番准备，全只是为了护院而已。”
“护院需要这么多东西？”汤远指着这里的一堆武器，又指了后方的那些情报，“需要这么多详尽的情报。”
“生逢乱世，未雨绸缪。若不做这些准备，我如何能护好这寺院。有这些东西，老朽还有安全感呀。”老和尚摇摇头，“我这点人，别说直捣黄龙，就连长安城门都进不去。求这些情报，打这些铁器，是看清朝廷的风向，只有顺应这些变化我还能有十足的把握用这一点点铁器来护我寺院。”
“切——”汤远盯着他眼睛说，“你最会讲的就是故事。别人信你，我可不信，要不然我也不会叫你疯和尚。”
“管你信不信。”老和尚白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带路，“这边来。”汤远也就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