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南宫凝
“哥哥——这江山船可真来了呀！真来啦！快出来，快出来。”这少爷在船外大吼，大伙都好奇的拥了出去。唯有马俊才感觉很无奈，负责头摆了摆。
有人认出这船是谁的，连忙对着船唤道：“船上可是清风楼的花魁，南宫凝呀！”
马俊才一听是南宫凝的船，离开也跑了出去。葛永逸跟在后面问：“兄长，这南宫凝是谁呀？”
“她是整个北里最有才华的女子，文能琴棋书画，武能飞檐走壁。是清风楼的头号花魁，也是整个北里最神秘的女子。不过她很奇怪，都是按照自己心情接客，我倒是有幸见过她一两次，不过是和皇长孙一起出去时还见着了她。我去了清风楼唤她，她可从来没出来见过我一次！”马俊才脸上露出了喜色。
“喔——”葛永逸感觉有意思了，今日喝了一些酒，头晕乎乎的也有点疯的苗头，“这有意思，有意思，我去瞅瞅，若是能认识也是极好呀。”
对面的船里，一个丫鬟轻轻对弹琴的女子说：“小姐。对面有人唤呢？”
“谁家的公子哥呢？”此女的声音之美，像是带着迷香一样。
“都是马家的公子，有一位没见过，或者是马家没行冠礼的小公子，没来过北里。”丫鬟恭敬的回到。
“你去传话，就说，今日元宵我只想清静一下，不迎客。”南宫凝轻声对丫鬟说道，依旧认认真真抚自己的琴。
丫鬟点了点头，就退了出去。她站在船头，对着葛永逸他们喊：“我家小姐说了，今日佳节，不迎客，还请诸位回去吧。”
大伙也唏嘘了一声，虽然都没报希望能见到这尊被捧上天的女神，但听到消息也难免有点失落。
大家叹了一口气都准备回屋了，葛永逸却一屁股坐在了船头，一副痞子模样，大声对着对面唤：“早就听哥哥们说，南宫小姐文武双全，是天下无双的绝美女子。今日有幸碰见南宫姐姐的江山船，姐姐却不敢出来迎，也是枉了姐姐的名声呀！姐姐坐在江山船上，却不出来迎江山客，哪还有江山乐呢？想来姐姐传闻也无非是有名无实的炒作罢了。根本就经不起这一番江山乐呀。”
南宫凝的丫鬟却先怒了：“你这个小娃娃，说话好是歹毒——”
“小双——”南宫凝的声音传出来，那音色实在是美妙，“小弟弟，我看你还没行冠礼吧。这就懂了江山乐了？马府的少爷就是与别人家的不同呀！”
“哈哈——”葛永逸一笑，“对呀——没法，我自小学医，关于这些也略知一二。”
“少爷可是姓葛？”南宫凝停了琴声，突然想起樊城医药葛家的少爷借住在马家。
“对。”
“原来是葛少爷。失敬失敬。”南宫凝的语气似乎变了些，“公子这方的人这么多，南宫凝的江山船里也就小女子一人是红尘女子，怎么能将各位公子都服侍得妥帖呢？还真是应了公子的话‘小女经不起这一番江山乐’。”
“巧了，我们只买艺不买身。无妨无妨。”葛永逸一笑。
“好。不过小女子有几个题想考考公子。公子若是答得上来，今日小女子就当好友聚会免费给各位唱。若是公子答不上，那只能劳烦各位公子来日去清风楼时再唤小女子，届时南宫凝定会出来迎接。今日元宵佳节，也是小女难得的休息日，还望各位公子能够理解。”南宫凝的声音从水面上飘过来，船里的马家少爷们都兴奋了起来。
听南宫凝的话，也就是说，就算这次葛永逸没答上南宫凝的题，今后去清风楼也照旧能与她见一次，如此也是很不得了的。一想到此，大家就高兴。谁都没想到葛永逸还有这样的本事。
“好，小姐请出题。”
“嗖——”对面飞过来一张折叠好的纸片，直接沿着葛永逸的耳朵飞了过去，插在葛永逸后方的木板上。
大家见后都流着冷汗，没想到传闻说的能文能武还真是如此呀！
“小佩。”葛永逸轻轻唤了一下。小佩连忙去把这张折好的纸片取下来呈给葛永逸。
葛永逸打开看后问：“南宫小姐是想考什么？”
“先说说这方子吧。”
“此方属火，专治寒性。这方出药高明，此方出自——”葛永逸越看这个笔记越是熟悉，有一种深深的亲切感。接着眼泪就留下来了，“此方——可送我保留吗？”
“你先解开我下一个问题，这方就送你。”南宫凝说道。
“南宫姐姐请讲。”看了这个方子，葛永逸的酒像是醒了一样，叫南宫凝的称呼和语气都变了。
“这方用后起先效果很好，之后效果会越来越小，最后对患者就再无用处了。这方是解了患者的病，还是没能解病？”南宫凝再问。
葛永逸仔细看了看，然后说：“这方配比相当复杂，若是最开始对患者有用之后没有用了，说明这方只能解开患者一部分病。没能全解，但也是解了不小的一部分了。”
南宫凝在船里轻声一笑，心里叹道：果然是没能根治呀。她继续问：“患者的病要如何解？”
“需要再去找这配方的人复查——不，复查不了了。总之，第一个疗程的药已经达到了效果，需要再找大夫看病的深浅，重新配第二疗程的药。”
“你能配吗？”南宫凝的语气似乎有些紧张。
“我得看病人的病情如何还能回答你这个问题。”
“恩恩——我懂了，谢谢。这方送你吧。”说完，南宫凝就从对面的江山船里飞了出来，中途点了几下水面还到了葛永逸的船。南宫凝望了望这里的公子哥，轻松弯腰曲腿，唤：“几位公子安康。”接着又转身看着葛永逸，轻轻鞠躬：“葛公子好。”
葛永逸望了一眼南宫凝，的确生得标志，没有化多少妆。气势也很好，就是看她气血有些不足。葛永逸意识到，南宫凝说的病人就她自己。葛永逸从船头站起来，正想伸手去把脉，却被南宫凝传来的眼神阻止了，她又暗暗摆了摆手，希望葛永逸现在别暴露她身体的事情。葛永逸就顺势把手举起来，换做了作揖：“南宫凝姐姐。”
大家在船里都看神了，从未见过有如此美妙女子从水上飘上来。水里正好倒映着这一年第一个十五的月亮，那南宫凝飘过来的时候就如同仙子奔月一般。正巧，南宫凝也是穿了一声白衣，素雅而美丽，轻柔而不失气势。
大家都涌了过来，连忙把南宫凝迎进了船里。
大伙就坐，南宫凝站在了正中间：“葛少爷想听什么曲子，还是弹奏，还是跳舞，戏曲？”
“我无所谓，你问兄长们吧。”葛永逸摆了摆手。
“公子邀我上船，原来是要把小女子赏给你哥哥们的呀！”南宫凝伸手挡住嘴巴轻轻开着玩笑，露出很伤心的表情。
“呵呵——哥哥们是想看你表演。我是听传闻说你容貌天下无双，想与你见上一面，只要能看姐姐一眼我就满意了。”葛永逸拿起酒，一仰头就一干二净。另一只手却在桌子下面捏着那一封南宫凝给的方子。
“那好吧。”南宫凝再一笑，对着马俊才说，“马大公子，你来点个曲子吧。”
接着，船舱里就响起了南宫凝的歌声。葛永逸细细地望着南宫凝的表演，心里道：她的病不容易治呀，整个人都寒气逼人，看样子是先天的病，早就是生死簿上写好的日子。要是没有之前爹爹的方子，恐怕她也就是这几年的光景了。虽然爹爹为她续了命，但她差不多也就是还剩十多年的寿命了吧。续命可是有违天命的事情，难怪我家招了天谴。既然是爹爹的病人，想来爹爹在黄泉下也都还日日念着，无妨，待会让我瞧瞧，我葛家五十几口人的性命怎么着也够续她这一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