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天朗对付安惟学就更加简单了,大刀挥动,三两下就把他的手臂劈砍回去。
平常看见他们两个牵扯住了安惟学,于是上前奇袭安惟学,手中的水火棍毫不留情的打在最近的树根上。坚硬的树根在平常巨大力道的轰击下,也掉落了许多枝条。
三方一起行动,打的安惟学叫苦不迭。他现在对六只手臂还不熟悉,没办法彻底的控制住。所以刚才的攻击才出动了两只手臂,其余四只不知道如何驱使。
平常还在打,把他的一只手臂都打断了。紧接着平常去到另一只旁边去,狠狠对着树根就是一棍!
“好你个小子,我不去对付你,你反而来对付我了!”安惟学愤然道:“看我怎么来收拾你!”
说完,安惟学直接跳了起来,用左后的手臂去攻击平常,另外两个好好的手臂目标是孙天朗与自在先生。
这一招十分的滑稽,就像一只蜘蛛突然从天上掉下来,摔得四仰八叉。
这一招对于平常他们来说当然不起作用,反而因为安惟学笨拙的举动,给了平常他们可乘之机。
平常看着安惟学的手臂攻来,把水火棍竖在那里,直捅入手臂当中。碧绿的血顺着水火棍落下,平常怕这血有毒,向后急忙撤去。
孙天朗手中的刀连砍几下,在树根样的手臂上留下尺余深的口子,也流出了很多汁液。孙天朗暗道奇怪,他刚才可没见到有这种情况发生。
自在先生催动巨轮,不需要施展特殊的能力,光是旋转的威力,就足以摧毁手臂。和其他两个人一样的,这次安惟学受伤,也流出来碧绿色的血。
不只是新伤,之前留下的旧伤也开始滴血。等他落地后,碧绿色的液体已经遍布地面。正在大家困惑之时,血液开始凝固,形成新的根系。那些缺失大半的手臂,血像瀑布般流下。在流淌的同时,开始变得凝实。他所有残损的伤处,都因为这血液而被补全。
“你们输定了!”安惟学狂笑道:“我有星君护佑,永生不死!你们就是砍断我所有的肢体,我也能再生!”
“狂妄!”自在先生不屑一顾,把麈尘抛在空中,双手合十夹住麈尘。六把飞刀极速飞来,在它面前停滞住。
“六道——”自在先生口诵真言,声震八荒。草地瑟瑟回应,碧潭粼粼微波。六把飞刀连连颤动,呈现莲华圣相!
“无色行识!”
飞刀刃尖绽放出奇异光芒,相互连接,勾勒出朵圣洁的白花。花纹初成,因风坠落,飘摇不定。
安惟学没将此物当成一回事,四只手臂伸出,迎接看似轻盈的花朵。可结果,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这花居然重若巨山,把他的四只胳膊压的藤蔓暴起!此刻的树根,像极了裂开的是竹竿,只要再施加部分力道,就会彻底分崩离析!
碧绿色血液不停地给手臂上注入新的生机,可双方僵持了才一会,孙天朗和平常又来捣乱了。
孙天朗给手中的刀施加了法术,砍藤蔓如同砍豆腐,不消几下,安惟学的一条胳膊就断了。这让本就难过的安惟学,雪上加霜!另外三条胳膊弯曲的程度更大了,孙天朗又慢悠悠的飞过来,砍另外一条。
安惟学情急之下伸出承重的胳膊击打孙天朗,但平常这个时候来了。不知道平常从哪里找来几根钢枪,想必是杨泰他们遗落的。
平常端着钢枪,一一插入安惟学的手臂内。做完这一切后,用肩膀扛起枪杆,用尽力气故意弄弯枪身。这下钢枪就彻底勾住安惟学手臂的藤蔓,难以拔出了。
一连好几下,把四五杆钢枪都刺入其中。安惟学感受到刺痛,眼泪都流出来了。这种痛楚,大概相当于一根木刺扎入了人的指甲盖里。虽是小伤,但感受激烈。
安惟学终于承受不住这三人的攻击,六条胳膊迸裂开,碧绿色鲜血喷的哪里都是。平常向后撤退,孙天朗和自在先生也纷纷躲开。
六把飞刀形成的花具有强大的切割能力,并刀开合,将藤蔓枝条裁剪的整整齐齐。就这还不算完,飞刀以一种缓慢而有规律的速度向安惟学冲去,带着血液的枝干如泉涌,不停地飞起落下。捡起来看时能够发现,每个被裁剪的枝干,长度都是相同的!
等到了一定程度,飞刀停了下来,重新回到自在先生身后。再看地上的安惟学,身上只有齐齐断裂的六个树墩,缠绕的藤蔓也消失大半。他面容憔悴而苍白,与干尸已经大同小异,唯一的差别就是还有口气,瘦弱的胸口还起伏着。现在的他,哪里还有刚才的嚣张气焰?
平常大笑道:“安都堂,千算万算,你算不到会有今天的下场吧?从你来这里的那天起,你知不知道多少人想要你死!只是碍于律法,不敢杀你。现在你既然已经杀人,犯了死罪,可就别怪我们心狠手毒了!”
“我……我不会死!”安惟学苟延残喘,眼中还带着希冀。气若游丝,说一个字,都要喘很久。
“我……我……我有……有星君……保护……绝对……绝对不会死!”
孙天朗按落云头,拿刀抵在他咽喉上道:“那是你说的,不代表现实。”
安惟学突然诡异地一笑,道:“你们上当了!”
在场三人都是一惊,分别护住自己,但已经迟了!安惟学也学着树墩精的做法,断了三条手臂,让这三条手臂分开行动。就在平常他们放松警惕的时候,进行突袭。
这次不再是刚才的巨大手臂,而是尖细的木刺。大概只有手指粗细,一尺多长。这是安惟学最后的气血结晶,是他在飞刀残酷的攻击下,所做的最后努力!他将碧绿色的血凝聚凝聚再凝聚,终于得到了想要的木刺。
这样的木刺比钢条还要坚硬,比利箭还要锐利。只要被刺伤,就会被其中蕴含的毒气感染,成为一具尸体。
孙天朗和平常有金液守身,所以木刺接触刚刚接触到金液的瞬间,他们就开始躲闪。木刺只是刺破了他们的衣服,没有伤及肉体。但守身之金液有所破损,对他们二人的法力影响还是很大的。
自在先生就没有那么好运了,它的飞刀只在身后放着,没能防住侧面来的木刺,肩膀中招。自在先生惨叫一声,坠落云头,眼看是不能活了。而安惟学则趁他们自顾不暇的时候,偷偷溜了。
平常惊道:“要不要去救它?”
“异类,何须救?”孙天朗挥动袍袖,扔出道符箓,在夜空里炸开道发光的路。他紧盯着这路,道:“追杀妖孽要紧,你稍作调息,赶紧跟上来!”
话音落地,孙天朗迅疾如风,已经追去了。
平常看到自在先生在不远处挣扎,想要起身,十分的可怜。又想到自己曾与它并肩作战,为了同样的目的而努力,于心不忍,上去询问道:“道长,你没事吧?”
“啊!”自在先生斜躺在地上,看到平常来了,惊喜道:“恩公,又是你来救我了!”
“别叫恩公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救得你。那天我和小白纯粹是去玩闹的,无意中做的事。”平常摆手道:“以后你别叫我恩公了,就叫我平施主吧。”
“那怎么能行?”自在先生执拗道:“恩公就是恩公,救了我的命,那就是我的恩公。”
“好了,先别计较这个。”平常碰了碰木刺,皱眉道:“这个该怎么弄下来?不会还乱动吧?”
“不会的,无论是一击不中,还是一击即中,只要攻击这次,它就再也不能动了。”自在先生咳出几口黑血道:“我现在中毒,手脚僵直,没办法动了。麻烦恩公将木刺拔除,我才可以疗伤。”
平常伸手把木刺拔掉,问道:“好了吗?”
自在先生松了口气,感激道:“好了,恩公你又救了我一命!”
“不要说这些,你我都是自己人,何必客气?”平常起身离开道:“你先慢慢疗伤,我去追孙道长了!”
“嗯!”自在先生坐直身子,开始运功疗伤。
平常顺着发光的路走出了城,看见两边山林寂然无声,只有一条泛光的路在其间,如同匠人在朴实的木头上,描绘的一条金线。
平常抬头看去,心里着急道:“看这情势,他们是追到宁夏城去了。不行,我要快些追上,别让小蛾受到伤害。”
念及此处,平常驾云火速追去。走到半路,看见下面一片狼藉,树木都连根拔起,看来引发过一场恶战。接下来平常经过的地方,就全都是如此,一直延续到七曜观。金线只到七曜观,就再也没有了。
平常听见里面传来打斗声,大殿已经坍塌了好几处。接着金线的光,隐约看到安惟学和孙天朗在缠斗。令人不解的是,安惟学似乎恢复了几分实力,和孙天朗打的不相上下。
平常按落云头,站到孙天朗旁边,道:“道长,我们一起打杀这人!”
“不可!”孙天朗惊慌的拉住平常道:“万万不能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