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丑这种事不会发生在我身上。”
根拙瞅着桃子,左手攥住了石子,右手拿了一块,看准桃子,“嗖”的一下飞了出去,正中桃子。
然而这一块石子却连桃子表面的皮毛都没有打掉。
根拙不甘心,又连试几下,通通打中,可惜就是没能打掉下来。
“还是算了吧。”笙公双手捧着龙钟竿,递给攸蕨道:“还是麻烦女王来吧。”
攸蕨也觉得神奇,拿了龙钟竿,竿子只是轻轻碰到了桃子,那桃子就从树上掉了下来,落在地上,滚了几圈,正好落在根拙脚底下。
根拙捡起桃子,感叹道:“看来咱们是都没办法打桃子吃了。”
其他人也都看出来了,这是修罗神所做的禁锢,没办法破除,各自领了桃子,乖乖的回家去了。
只是这一次每个人只能吃一枚桃子,实在不能解馋,要知道以前每个人都能摘到四五枚呢。
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如果每个人拥有的桃子多了,就会造成争夺,与其那样,确实不如每个人拥有的桃子一样最好。
可是其中有一个叫做果白的人实在是嘴馋,想再吃一枚,可是谁会给他呢?
于是他就想了一个计策,一个能让他吃两枚果子的计策。
两年多时间以来,娑婆国的人已经在此地举办了不少婚礼,一些少男少女也都互相钦慕,结成了伴侣,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
不过笙公的妹妹还没有嫁出去,倒并不是笙荟长得多么丑,只不过笙荟的眼光实在是太高了,尤其是在笙公得到了公爵以后,她的眼里更是看不上别人。
家里养了这么个老姑娘,笙公实在觉得羞愧,多次对笙荟道:“你都快三十多了,你知不知道,别人家姑娘在你这个岁数都当奶奶呢!”
“那是别人家的事,哥哥管那么多做什么?”笙荟把眼睛一横,气呼呼地道:“更何况咱们可是公族,不得找个体面点的人?难道你想让我嫁给个穷苦人过日子吗?”
“什么公族不公族的?”笙公苦着脸道:“虚名而已,如果不是为了让女王放心,我才不要这个虚名呢。”
“女王都那么厉害的,还需要哥哥你让她放心?”笙荟好奇道:“这是为什么啊。”
“其实啊,这就是一种拉拢人的手段,一种表演罢了,而我为了不让娑婆国再次引发内乱,所以才当得什么公族,实际上我并不稀罕这个位置。”笙公摆了摆手道:“我和你说这些做什么?你只要给我好好挑选个妹夫,比什么都强。”
“我不急。”笙荟道:“你看女王都还没嫁人,我急什么。”
“她啊?”笙公为攸蕨伤心,叹了一声,随后又觉得自己的想法是多余的,笑了出来道:“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嫁人吧。”
笙荟不解道:“哥哥这话什么意思?”
笙公想了想道:“妹子啊,你要明白,现在的娑婆国已经不是以前的娑婆国了,不需要国王。”
“同样。”笙公顿了顿,继续道:“也不需要什么王公贵族,现在这里的一切,属于所有人,并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即使游鱼和海鸟,也是和我们一样的。”笙公注视着窗外桃树,平和地道:“我们与这世界所有生灵共存。”
“哥哥你是学医把脑子学傻了。”笙荟用不屑的眼光看着笙公道:“我等是人,很尊贵的,怎么能和那些动物相提并论?”
“我其实……”笙公提起劲,忽又泄气般地道:“真的说不上来,我觉得我们和这个世界,有一种奇特的联系,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就有了,在我们诞生之前,就已经有了。”
“又说这种玄乎的事情。”笙荟一扭头,走出了门道:“不和你说话了。”
笙荟走在路上,去看街上的人,眼前所见的一切,都觉得粗鄙至极,再去看根拙和柘公他们两个,也是庸俗的。
根拙站在桃树下面,折了一根树叶当做牙签在嘴里来回抽动,柘公似乎刚刚报餐过一顿,躺在地上,摸着肚子,笙荟刚想从他们身边走过去,柘公就打了个饱嗝。
笙荟厌恶的捂住鼻子,似乎这一片风里都带着一种腐臭的味道。
根拙抬起手和她打了个招呼道:“荟妹子下午好啊。”
笙荟也没理他,绕了一圈走了。
柘公还在疑惑:“她怎么见到咱俩就走了?”
“谁知道。”根拙满不在意,躺在树根中间,伸了个懒腰道:“管她呢。”
笙公在不远处看到自己妹妹这样,大概知道即使是这些公族也没办法入她眼里,不自觉地又悲伤起来,而且头疼的很。
“都三十了啊。”笙公扶着脑袋叹气道:“记得我娘三十岁的时候,我都娶第一个妻子了。”
芦风看见笙公这个样子,劝慰道:“笙公那么着急做什么,人的姻缘都是月老决定的,月老啊看谁和谁有缘,就用红线那么一拉,就算是远隔千里的人也会相见,不然你就是再怎么撮合也是没用的。”
笙公皱着眉道:“可是我听说月老经常喝醉酒,把人间姻缘乱配,弄得天下男女分分合合,都变成了冤家。”
“可是担心又有什么用呢?”芦风牵着自己已经两岁的孩子,走过笙公家大门,叹息道:“要是我能摆弄红线,我就让西施喜欢我喽。”
“你是不用担心。”笙公看了看他儿子,真是十分伶俐可爱。
然后笙公又叹了口气。
果白早就探听到笙公妹妹至今没嫁出去,心里就想着:“他家妹子已经是个老姑娘了,一直嫁不出去,我上门直接提亲,笙公如何不会应允呢?”
所以今天果白打扮的齐齐整整,来到笙公门前,唱了一个大诺,恭恭敬敬地道:“在下果白,特来求亲的。”
笙公去看这人,不过二十上下,白净面皮,长得有几分俊俏,以为他是来向自己女儿求亲的。
笙公是有一个女儿,不过今年才十二岁,听到这人来求亲,笙公直接抄起门后的木板就打了过去道:“哪里来的无赖?敢来拿我当笑话!”
情急之下,果白被扫了个趔趄,扑倒在了地上,他还不明白笙公为什么生气,就听见笙公大喊道:“你如今都二十了,居然敢来和我女儿提亲,找打是不是?”
“不是,笙公你误会了!”果白这才明白过来,连忙告饶道:“轻点打,要知道我不是来和你女儿求亲的。”
笙公收起木板,用怀疑的眼神去看他道:“不是来和我女儿求亲,那是和谁?”
“是和笙荟姑娘求亲的。”果白委屈地道:“这个笙公不会不同意吧?”
听到这话,笙公还是不愿意相信:“你确定?我妹子比你大十几岁呢。”
“大多少岁我是不在乎的。”果白诚恳地道:“那天我第一眼看见笙荟姑娘的时候,我就喜欢她了。”
这句话笙公是信的,笙荟的相貌不能说很惊艳,五官却很端正。
笙公扶起果白道:“你看看我,没问清楚就动手了,还望妹夫不要怪罪我。”
“我怎么会怪笙公呢?”果白笑道:“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了吗!”
笙公请果白进了屋子,让他坐下,自己亲自去端了一杯茶过来道:“尝尝这茶,可是我亲手栽培的,味道不错。”
果白无意喝茶,只是尝了一口道:“我这次前来,首先是为了求亲,再者呢是想和笙公了解一下,笙荟姑娘到底喜欢些什么,我好弄来讨她欢心。”
“我这个妹妹啊,什么都不喜欢,就喜欢读书人。”笙公道:“你等着,我去拿两本书过来。”
“好。”
笙公从自己卧室取出两本书过来,只是这两本书早已没了封皮,不知道谁写的。
“这两本书是我和明朝人买医书的时候偶然发现的,觉得喜欢,商贩便送给我了。”笙公放到桌子上道:“上面有些诗词,你背好,然后和我妹子说上几首。”
“我明白。”果白揣了书在怀里,高高兴兴地走了。
笙公了却了一桩心事,放松地坐在椅子上,很开心的笑着。
果白回了家,对着烛光,就看见上面开篇写了一首词,叫什么“粉黛红尘几度春,青院茔影人自存。总话元宵屠苏酒,相逢又是相别时。”
果白心里开了花一样,可是又怕有人认得这诗是谁做的,把每一页翻看了一遍,没发现署名,于是提起笔在上面写下来自己的名字,全当做是他自己写的。
但是书看上去很破烂,有些诗句残缺不全,如果笙荟问起来,果白不知道,岂不是露馅了吗?所以果白索性撕去了几页,就留下了几页好的,字句清晰的,剩余的都扔了,装点完毕,两本书被合订成了一本,在家里背诵,等到见着笙荟,好好显摆一下。
这天找到个机会,笙荟就在海边怅怀古今,唏嘘不已,似乎天下的重担都在她一个弱女子肩上,把她给压的喘不过气。
果白偷摸的走了过来,咳嗽了几声,把一首诗念了出来:“月夜初霁小窗冷,佳人团扇拂秋容。梧桐落叶坠婆娑,仲秋欲到思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