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荆从山上下来,就一直藏在暗处看着他们打,觉得那个道人实力还不错,王周也有可取之处,至于白泽,如果没有金刚刀,他连沈无极一招都接不住。
看见白泽他们把沈无极、龙傲天、徐朗都收拾了,心里高兴,正准备离开,又看见长生道人来了,把白泽三人打伤,知道不能忍了,从藏身石洞出来,手执一把紫色长剑,先向长生道人砍去。
场中七人都是一惊,刚反应过来,发现长生道人胸口被利剑穿过,但是长生道人显然没有事情,还挥动锤子砸紫荆。
紫荆冷笑,任由锤子砸在自己身上,那锤子刚刚碰见紫荆衣角,便成了粉末。
紫荆抽剑出来,心头暗惊,原来长生道人依旧无事,仅仅衣服上有个洞,连点血都没流出来。
“你这人,练的什么法术?”紫荆问道:“这么奇怪?”
“女娃娃,不要仗着有把神器就自以为天下无敌。”长生道人大笑道:“这世界上你没见过的东西还多着呢!”
“本姑娘问你话呢!”紫荆气呼呼地道:“再不说,当心我把你四肢都切下来。”
“哈哈哈……”长生道人不在乎地道:“你就是把我炸成灰,也一样杀不死我!”
紫荆心里好奇,出剑削去长生道人胳膊,不出意外的,长生道人又长出一条胳膊。
王周道:“姑娘快走,你打不过他!”
“我就不信了!”紫荆用剑更快,长生道人再生的肢体也随之加快,这人紫荆十分恼火。
沈无极三人看见有人欺负自己师傅,准备合力拿下她,不料刚靠近紫荆三尺远,就被震了出去,在石壁上印下了个大坑。
白泽大笑道:“活该!”说这两个字牵动了伤势,又吐出一大口鲜血。
紫荆见自己奈何不了长生道人,而白泽三人伤势又重,不再玩了,一挥袖子,带着白泽三人走了,顺便把兵器也带走。
长生道人看见紫荆离开,长舒一口气,要知道使用这种法术十分消耗法力和真元,这次和紫荆斗法,起码要好几年才能完全恢复元气。
长生道人救醒了他的三个徒弟后回洞府休养生息去了。
龙傲天和徐朗各自回去休息,徒留沈无极看着满地宝石碎屑心痛不已,刚刚那一战,把他几十年的积蓄毁的干干净净!
紫荆带着他们三个出来,此时已经是深夜,寒深露冷,道人道:“仙姑带我们去十心观吧。”
紫荆点头,把他们带了过去。
十心观的王道长看见院子里降下一个仙子,吓了一跳,又看见自己爱徒受重伤,心疼着流泪道:“快进禅房休息。”
紫荆搀扶着白泽,王道长搀扶着王周和小道人进了禅房,这时禅房里正坐着吴得鹿,他还在担心王周等人,没有入睡,这时看见王道长带着王周满身是血的过来,急切地跑过去,鞋也没穿,赶紧扶着王周上了榻。
那边白泽也躺下了,紫荆看他伤势严重,从袖子里取出一个方形红瓶,倒出一粒仅有绿豆大小的药丸给他服下。
白泽咽下药丸,身上就不痛了,过了一盏茶功夫,伤口也都完全愈合,连点伤疤都不留。
但是这药丸不能果腹和提神,白泽这一天连续动武,又饿又累,睡着了。
紫荆回头去看,发现那道人和王周的伤势止不住,又倒出两粒药道:“拿去给他们吃了。”
王道长双手捧着药丸,给他们一人吃了一粒,等到他们睡着了,准备向紫荆道谢,这才发现紫荆早就离开了。
吴得鹿问道:“王道长可认得这位女侠吗?”
“没见过。”王道长道:“可能是外地来的吧。”
吴得鹿也不再问,和王道长一起照料白泽三人,看他们没事,王道长回屋,吴得鹿也眯了一会。
第二天清晨,吴得鹿被一个妇人的怒吼惊醒了,只听见外面吵吵嚷嚷的,王道长和气的声音被淹没其中。
披衣着鞋去看,原来是王道长的夫人。
这王道长的又矮又胖,仅仅五尺身高,头上戴了个半尺长的道冠,颌下三缕长须,腆着个大肚子,总是笑眯眯的,这让人不由得想起一团和气图来。
这个王道长为人也十分和气,待人处事都极为妥当,一丝不苟,相比于他,他的夫人就是另一个极端,好妒且性烈如火,吴得鹿刚来的时候王夫人正在门口剥豆子,王道长送了香客,帮王夫人一起剥,眼睛偶然往外瞥了瞥,王夫人就破口大骂:“你是不是又偷看谁家姑娘了?”
这是吴得鹿亲眼所见,不是假的。
王道长把吴得鹿扶到禅房里,心想着自己爱徒也一定会受伤,让他娘子去山下多买些独角牛来。
谁知道王夫人早上上山的时候看见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长得那叫一个可爱,和年画上的一样,头上还挽了两个发髻,手里拿着一本书,正在四处打听路。
王夫人上去好心问道:“你是谁家的小孩?怎么独自一人到山里来了?”
那小孩恭恭敬敬作了揖,想过小大人一样道:“小子是山下陆员外子,名树声,和先生白鹿生学习,昨日偶感风寒,家人不让小子来,小子独自一人偷偷来了。”
“白鹿生?我知道他。”王夫人笑道:“现在他应该在匡庐幻境外。”
陆树声恭敬的道:“多谢大婶。”然后去匡庐幻境外找到了白鹿生,和一帮小伙伴开心的读书玩耍。
然后王夫人就恼了,跑回七心观和王道长诉苦道:“你知道吗,我今天走在路上,居然有人喊我大婶!”
王道长很尴尬地道:“可能是叫错了。”
“叫错了?”王夫人把一袋子药材扔在地上,做到椅子上道:“他对着我说的!会有错?”
“不要太在意别人的眼光。”王道长给她递了茶道:“要自然,潇洒。”
“你这个人这辈子就毁在什么自然潇洒了。”王夫人叫苦连天道:“我怎么嫁给你这个没上进心的人啊!你看看别人,都是大道观的主持了,你还死守在这个破地方混日子,吃不饱穿不暖的!”
王道长歉意地笑了笑道:“这不是有原因吗。”
“有什么原因?”王夫人指着王道长鼻子骂道:“不就是当年的一句承诺吗?那人都死了,你还守什么守?何况那人说的还不一定呢!”
王道长唯唯诺诺地道:“是是是,娘子教训的是。”
“哎呦,没天理啊!”王夫人看见自己找不出事来了,又说了一遍自己年龄的问题:“我十四岁嫁给你,十五岁给你生了个女儿,现在我才三十五啊,就被人叫成大婶了,我好苦啊!”
“是是是……”王道长捏着袖子擦了一把汗道:“人间都苦,都苦。”
吴得鹿暗自好笑,回头把衣巾穿戴好,发现白泽三人都被吵醒了。
那小道人道:“不知道那位姑娘给我们吃的什么药,现在还满口留香呢。”
王周道:“想必是哪个山上的仙姑,来人间玩玩。”
“有机会得向她多要些这种药。”白泽把破损污秽的衣服除去,赤着背,查看身上伤口,发现伤痕全都没了,想当然地道:“这可是好东西。”
“炼丹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那道人道:“我师傅也炼丹,一年仅仅只有四粒罢了,那一瓶子灵药不知道别人练了多久,不会轻易给别人。”
白泽垂头丧气地道:“唉,要是我自己有药方就好了。”
“有药方也不行。”道人道:“有些草药根本就不是轻易找得到的。”
王周伸头向外看去,疑惑道:“外面谁在吵闹?”
“是我师娘。”道人拍着脑门,头疼地道:“经常的事,我都习惯了,过一会就好。”
“在下姓白名泽。”白泽拱手道:“还不知道道长大名呢。”
“贫道法号善善,是外面王道长的徒弟。”善善笑道:“小施主,咱们还真是有缘。”
“那是。”白泽道:“谁能想到咱们离开那么久,又以这种方式相聚?这真是缘分。”
王道长听见屋里面声音,知道他们都醒了,王夫人也不再吵闹,下厨做饭去了。
王道长走进禅房,问道:“几位伤势如何了?”
“都好了。”白泽道:“就是不知道那位姑娘哪去了,我还要好好谢谢她。”
吴得鹿道:“她给过药丸以后就走了,没说去哪里,也没说名姓字号。”
王道长道:“这庐山高手很多,不知名的也有不少,他们都故意隐匿形迹,唯恐别人找到他们。”
“既然他们这么厉害,那为什么不为庐山除害?”白泽质问道:“神龙宫危及百姓,难道他们就坐视不理?”
“并非坐视不理。”王道长叹道:“而是那个长生道人实在是诡异。”
善善道:“我曾经和师弟还有几位观里道长们一起去过神龙宫,结果都伤不了他,即使砍掉他肢体无济于事,还险些害我同伴死了。”
“在我年轻时这个长生道人就在庐山了,只是声望不大,直到他收了那三个徒弟,开始为非作歹,才有了名气。”王道长道:“那时他的法术就已经大成,别说人间,就是天上仙人下凡都未必降服得了他。”
“说到底他其实没有什么本事。”王周道:“我和他的三个徒弟还有他交过手,如果打在我们胸口的这一拳是他的徒弟,我们早就死了。”
“我也有这种感觉。”善善点头道:“他的进攻很软,没什么力度,难道是他那种法术的一个通病?”
白泽忽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