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奇物》的好处了。”张洗诱惑平常道:“我看你骨骼精奇,着实是练武的好材料,只要你愿意跟我学这《奇物》木甲厌胜术,我便倾囊相授。这十几年我对于木甲厌胜术的经验和改良,全部教给你!”
然而没等平常回复,杨彻先行道:“平小兄弟,你不要听这个家伙胡扯。木甲厌胜术现在已经到了应该改变的时候了。以前那种木甲,都太过于简陋,一点也不好看,只有《象物》才能真正的让木甲走入千家万户,并且为世人所钟爱,甚至于收藏。”
“错了,简直是大错特错!”张洗摇着头道:“所有木甲,都应该是简单轻快,像你那种和动物一样的木甲,实在是有些多余了,并且成为了一种累赘,不可能长久的。”
“胡扯!”杨彻叫嚷着道:“你的木甲永远都只是工具,而在我眼里,木甲早已成为了有生命的东西,绝对不是一堆木头那么简单而已。”
“可实际上它们就是木头而已!”张洗道:“如果没有你我的法力维持,它们会动吗?”
“我说不过你!”杨彻愣了一下,然后挥手道:“不过我早晚有一天,能创造出有生命的木甲。到那时,几千几万的木甲,都和蜜蜂蚂蚁一样,能够听我的话做事,并且不用我去管理,受了伤也可以自行恢复。比起你那劳心劳力的修理,可轻松多了。”
“你看看,这人如此不切实际。”张洗对平常道:“你还是跟我学吧。”
“跟我学!”杨彻拉住平常的胳膊道:“我保证你可以成为这个世界上最让人尊重的人!”
“得了吧,跟你学,那就是一个老疯子带着一个小疯子。”张洗直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道:“我是天工谷谷主,就这么简单,平小兄弟,你自己决定吧!”
“以权压人,谷主真是好威风!”杨彻冷哼一声道:“我倒是害怕平小兄弟和你学两天,也变得如此可恶了!”
“这可不是我以权压人。”张洗淡然道:“整个天工谷所有的东西,都由我掌控,平小兄弟跟着我,能学到更多的知识。”
“得了吧!”杨彻嘲笑道:“没你爹,还有我爹,以及诸位元老同意,你连仓库的大门都进不去,还好意思在这里炫耀!真是恬不知耻!”
张洗被他说中了这事,老脸一红道:“那我好歹也比你有名望,江湖上谁见了我,不得说上几句奉承话?”
“那是你的名望吗?”杨彻道:“那明明是天工谷数千年,八十几代谷主一同创立的辉煌基业!”
“不扯这些没用的了。”张洗道:“咱们就问平小兄弟,到底跟谁学艺。”
二人一起看向平常,问道:“平小兄弟,你觉得我们二人,谁更厉害?”
“我……”
平常踌躇半晌,并未给他们一个答复。实际上他心里也在琢磨,跟着张洗能学到很多木甲术,而且他对自己还有恩。只是杨彻说的那种木甲术,更加吸引他,如果真的研究出这种木甲机关出来,那就可以制造一个军队了!
并且它们不会疼,受了伤还能自行恢复,这可比让将士冲锋陷阵好多了,不仅能减少伤亡,还可以减轻大家的劳动力。
有了这支部队,放在边疆,试问,哪个国家敢入侵大明朝?!
可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摆在平常面前,也正是张洗所讲的,这件事实在是太过于不切实际,几乎不可能实现。
纵使实现了,那又会是几百年以后的事了?到时平常还会活着吗?大明朝,又还会存在吗?
平常抱着一点期许,问杨彻道:“杨大侠,你那《象物》木甲术,练了多久?”
“从先辈算起的话。”杨彻沉吟道:“有一千二百多年了。”
平常继续追问道:“难道这其中,就没有一件木甲兽拥有智慧吗?”
“这个……”杨彻很是尴尬地道:“虽然现在没有,但不代表以后就没有。我相信,迟早有一天,我所设想的那种木甲机关,会出现在世界上!”
平常点了点头道:“我大概明白了。”
“哈哈。”张洗大笑道:“看来平小兄弟已经做出了选择。”
杨彻叹了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
赵鐩安慰杨彻道:“杨大侠不要灰心,正所谓有志者事竟成,我还是蛮信任你的这番话。未来的事谁能说的准呢?就好比我朝的红夷大炮,在古人之时,又有谁能设想的到呢?事在人为嘛!”
“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杨彻笑道:“不过我还是说声谢谢了。”
张洗正准备教平常木甲术,却不知从哪里飞来两个指头大小的铁蛋丸,“砰砰”两声,把悬在空中的天机球和左腹明夷给砸了个稀巴烂。
随即,从一侧跳出来一个大汉,口里怒喊道:“哪里来的妖怪!”
眼见自己心爱的木甲被砸坏了,张洗和杨彻都是一阵心痛,把地上的残片拢起来,坐在地上,不住地哀叹。
叹完之后,扭头去看那大汉,原来是个捕头,个子不高不矮,身材不胖不瘦,唯有脸上一张大口最具标识性。
这捕头腰间挎了一把刀,手里拿了一张一人高的弹弓,往他腰间看,还有一个鼓鼓囊囊的袋子,不用想了,刚才那弹丸就是他射出来的。
“你是谁啊!”杨彻怒问道:“为何打坏我和我师兄的木甲!”
“什么?那是木偶?”那捕头很是惊诧道:“我听有人报官,说这里有妖邪作祟,所以才来为民除害的。”
“哪来的妖邪啊!”张洗气呼呼地道:“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你难道不长眼睛吗?明显就是两个木甲,非要说是妖邪!”
这二人刚刚没了心爱的木甲,都在气头上,说得话也不甚好听,那捕头听了也是气恼,闷哼一声道:“你们说是木甲玩偶,难道就是了吗?只怕是妖人作祟,跟我去府衙走一趟!讲讲清楚。”
“讲清楚就讲清楚!”杨彻揣好左腹明夷的残片,站起身道:“走!见大尹去,谁怕谁啊!”
张洗也站起来道:“兄弟,我跟你一起去,咱们问问那位县官,我们在这里玩木偶犯了哪条戒律了!”
那捕头就带着这二人去了县衙。
平常和赵鐩唯恐这二人闹出事情来,一起跟上了。
唐伯虎本来也是要去的,杨彻却叫住了他道:“唐解元还是留在这里吧,我们去去就会。”
唐伯虎只好留下了。
一行人到了县衙,见了县官,这几个人都是爱闹事的,大大咧咧往那里一站,也不行礼,只有平常拱了一下手。
那捕头上去道:“启禀县太爷,这几个妖人在野地里施展妖法,把木头都送上了天。”
“有这等事!”那县官极是惊讶道:“你们几个妖人,快快报上名来,不然当心吃板子!”
张洗大笑道:“我乃天工谷谷主,谁敢打我?”
“天工谷?”县官摇头道:“那是什么?没听说过。”
张洗同杨彻都是勃然大怒,撸起袖子就厉声道:“哪里来的县官,连天工谷都不知道!要你何用?砸了算了!”
那县官也是一怒,拍了惊堂木道:“大胆刁民,居然敢聚众闹事,来人啊,拖出去打死!”
那些衙役得了命令,抄起木棍就打,结果被张洗、杨彻、平常、赵鐩四人三两下都给打趴下了,顺便把棍子拿在手里,一一撅折了道:“本来我等还只是说笑,你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打人,看来不给你点教训是不行了!”
那县官吓得一下子钻到了桌子底下,连声呼喊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
那个捕头鄙夷地道:“县太爷,你这未免太过于跌份了!”
这县官向来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听到自己的部下如此看不起自己,一下子怒气就上来了道:“庞文宣,你不要胡言乱语!我这是……这是好汉不吃眼前亏!”
“你也配叫好汉?”赵鐩上去,跳到了桌子上,用手把那县官直接拎了起来道:“告诉你,我是谁,好叫你知道什么才是好汉!”
“我乃是砸了皇店,扬名立万的赵鐩,人称赵疯子是也!”赵鐩把那县官直接扔在地上,拍了拍手问道:“老小子,记住了没?”
那县官复又唯唯诺诺地应承着道:“下官记得了,好汉乃是赵鐩赵疯子。”
“记得就好!”赵鐩浑然不怕这县官寻仇来,跳下桌案道:“兄弟们走,别理这种小人。”
张洗和杨彻对这县官都是极其不耻,冷哼一声,一同出了府衙的大门。
杨彻对张洗道:“这次咱们的木甲被那个叫做庞文宣的人给打坏了,看来要想分出高低,又得几年以后了,到时约定一个地方,再会吧!”
“别走了。”张洗拍着杨彻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我这次来除了要和你比试以外,还有一件事要和你说。”
杨彻惊问道:“什么事?搞得如此隆重?”
“那就是你父亲这几个月得病了,一直没好。”张洗从怀里取出一封信道:“这是杨叔给我的信,你拿去看看就知道了。”
杨彻打开信件,只看了两眼,就迫不及待地道:“还等什么?快点走吧!”
说罢,拉着张洗就跑远了,平常想追都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