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不像吴得鹿有太清元气可以随便用,轻轻一挥手就能治好别人的病。所以老老实实把玄微扶起来,自己坐在他身后,给他输送法力。
这么一来,时间可就长了,直到黄昏时候,白泽也没能治好他的伤。林俊等人只好先离开,等明天早上再来看。独孤小天怕打扰到白泽,也离开了。
一直到第二天清晨,白泽才勉强把玄微的经络治好。之所以耗费一夜功夫,除了白泽实力的低微以外,也是因为玄微的伤太重了。即使白泽已经将他体内的所有经络疗愈好,玄微还是无法清醒,继续昏睡。
白泽休息了一会,走出门,到了对面去看,发现善善也在,正帮吴得鹿和善念护法。而吴得鹿和善念还保持着昨天的情形——即吴得鹿站着,手中切着善念的脉——那样姿态。
白泽问道:“善善道长,他们什么时候能修炼好?”
“这个很难说,短则四五天,长则七八年。”善善道:“如陈抟老祖,一觉睡了八百年。”
“我可待不了八百年那么久!”白泽苦笑道:“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他们尽快醒过来?”
“目前没有。”善善摇头道:“只能等他们自行清醒。”
又过了半个时辰,大家都起来了,独孤小天准备过来找白泽,结果看到大门敞开,而白泽在对面站着。于是走过去道:“泽,你帮别人疗伤,一定很累吧?”
“不累。”白泽摇头道:“有三个丹田在,我完全不需要休息。”
不知从哪里传出“咯咯”的声音,好像弯折树枝一样,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了。
“这是怎么回事?”白泽惊讶道:“他们两个怎么了?是不是要醒了?”
“是啊。”善善点头道:“看来这次修行,对他们的帮助很大。”
吴得鹿和善念同时醒过来,然后相视一笑。
白泽能很清楚的感受到吴得鹿和善念二人身上充沛的法力,这种力量让白泽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就好像在冬天,沐浴在阳光当中;又好像劳累了一天泡了个温水澡,浑身上下说不出的畅快!
这种感觉,白泽还只在化翼身上发现过。
“难道说……”白泽心中琢磨道:“他们的实力,已经和我师傅一样强悍了吗?”
正想到这里,那种感受忽然就消失了,好像刚才只是一种错觉而已。
善念下了床,躬身道:“多谢吴公子,治好了我的伤。”
“大家都是朋友,不必客套。”吴得鹿笑道:“况且你的伤好了,对于我们,也是一大助力!”
善善道:“事情我都听说了,好像是贼人得到了法器,所以屡次击退官兵对吗?”
白泽点头道:“正是这样。不过我们怀疑那不是法器,而是一个妖精幻化的宝物。”
“妖精幻化而成的宝物吗?”善善沉吟片刻,问道:“白少侠,你可还记得那样宝物的模样吗?”
“我根本就看不到它,何谈记得?”白泽叹息道:“当时我用金刚环首刀砍杀贼首,放宝物的盒子忽然打开,冒出烟雾出来,再接下来,我就和金刚环首刀失去了联系。”
“这种东西,我还从未见过,也没有听说过。”善善摇头道:“恕我无能,帮不上什么忙。”
“昨天我想了一夜,倒是有个计策,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吴得鹿道:“既然我们无法攻入翠屏山,那不然把贼兵引下山,逐个击破如何?”
白泽道:“就怕他们不上当。”
“这个我也有主意。”吴得鹿道:“阆中的地形很特殊,三面环水,又有阆山如天然门户一样屹立。北面呢,还有一座蟠龙山。这两座山好似屏障,遮挡了许多视线。所以此地有三个盲区,分别是观星台、滕王阁和川北道署。我们可以兵分三路,吸引贼兵过去,然后逐一剿杀。”
善善道:“还是和林御史商量一下吧。”
众人到了前厅,看到林俊和几个土司正在议事,吴得鹿便上去说了下自己的看法。
林俊想了想,觉得有些不妥道:“这三个地方都处在低洼地带,要是贼兵备了滚油,可就不好对付了。”
马镇请缨道:“我愿率本部兵马,埋伏在山顶,等贼兵到来,直接射杀。”
田龙溪道:“侄儿带来的兵力有限,恐怕一时半会杀不完这么多人。一旦让贼兵有了准备,再释放出烟雾,战局可就不稳定了,我也来帮些忙。”
冉兴邦道:“正好三个山头,咱们三人一起包了,打完以后直接去华光楼会合。”
林俊点头道:“有三位宣府使司协助,一定能马到成功!”
白泽道:“昨天我虽然没能杀贼首立功,但查到了他们粮草屯聚所在。当时没来得及放火,现在再去,我想亲自去烧了他们的营寨解解气!”
“那样也好。”林俊道:“我带领一千兵马,随同白少侠一起去正面袭击贼营。”
“我也要去!”赵伯贤跑过来道:“我知道还有很多俘虏,他们有的被关在其他地方了。”
林俊又指派吴得鹿带领三百人吸引贼兵,众人浩浩荡荡,杀向阆中,到了嘉陵江畔,各自分手。
吴得鹿让一百人驻扎到观星台,又让一百人前往滕王阁。自己则亲自率领一百人据守川北道署。等候白泽的消息,看准时机再做行动。
那边马镇、冉兴邦、田龙溪带领人马埋伏好了以后,让人放出一支哨箭。白泽听到后,用三丹田气碰触一下吴得鹿。吴得鹿当即明白,率人袭击翠屏山西面。
蓝廷瑞听到喊杀声气,站在楼上观察,看到一员白面小将,身上也没有甲胄护体,带着人杀来了,只觉得好笑。
“我说那个小家伙,毛还没长齐呢,就来学大人打仗?”蓝廷瑞大笑道:“你还是回去喝奶吧!这里不适合你!”
吴得鹿弯弓搭箭,“嗖”地一声,直接把蓝廷瑞的头巾射下来了。
蓝廷瑞吓得胆战心惊,往脑门上一摸,却没有见血,只是脑袋感觉凉飕飕的。
“好你个家伙,居然敢戏耍本大王!”蓝廷瑞大吼道:“看我下去怎么收拾你!”
蓝廷瑞“噔噔噔”,迈着矫捷的步伐下楼,走到半路,他觉得有些不妙。因为他认为吴得鹿是个惯用弓箭的人,要是提刀跟他打,那完全没有胜算。人估计还没到地方,脑袋就会被射成刺猬。
所以思来想去,还是先去和鄢本恕、廖惠商量一下比较好。
到了大帐当中,蓝廷瑞说了这事,以及自己的猜想。廖惠问道:“顺天王,你觉得该怎么办?”
“我觉得啊,这事不能就这么过去了。但要对付他,还是要小心谨慎一些。”蓝廷瑞瞄向铁盒子道:“不如用这宝贝,迷了那小娃娃的眼睛,然后乱箭把他射死。”
廖惠看向鄢本恕道:“刮地王,这是你得来的宝物,你说要不要用?”
鄢本恕笑道:“我们兄弟共同进退,哪有什么彼此?宝贝虽然是我个人所得,但大家都可以用。”
蓝廷瑞眼前一亮,正准备说些客套话,可鄢本恕接下来的词,却让他把即将伸出去的手又收回去了。
“但是!”鄢本恕皱眉道:“要知道这法宝是咱们保命的东西,自从得到以来,不知道帮咱们躲过多少次的暗杀了。不说昨天的那把大刀了,就是以前那个小刀,简直防不胜防!假如这是个圈套呢?官兵故意引诱咱们使用法宝,背地里搞偷袭暗杀呢?”
廖惠点头道:“有理!”
“所以依我看来,先让个小喽啰过去和那人打两招。”鄢本恕道:“打得过最好,要是打不过,就算了。忍住一口气,活下来最重要。”
廖惠深沉地点头道:“有理。”
“那既然如此,我就先让一人去对付外面的敌人。”蓝廷瑞道:“我自己就先不去了。”
说完,叫一个汉子过来。这人生的是孔武有力,用一把板斧。他得了命令,去对付吴得鹿,骑着马刚出寨子的门,就哈哈大笑起来道:“这小娃娃,恐怕还没我斧子沉!哪里经得住我这一砸呢!?”
寻思到这里,这汉子抡起斧子朝着吴得鹿劈了过去,要戏弄一下他。
结果吴得鹿一拨弓弦,震得汉子跌落马下,被官兵五花大绑的捆了去。
蓝廷瑞大惊失色,心道:“好厉害的小将啊!看来刮地王的猜忌是有道理的,不可轻举妄动。”
但他又实在忍不下这口气,于是又差一个好汉出去。这好汉个子挺拔,手拿长枪,出来应战。有了前车之鉴,这人可不敢大意,上去就是杀招。
吴得鹿用弓梢挡开枪头,伸手往这人脖颈处一抓,直接提落马下,扔到地上,交由官兵捆了起来。
蓝廷瑞见又折损一人,大惊失色,立即让人锁上门,不要再战了。
可下面的士兵可不罢休,骂阵道:“贼寇,快点出来!一群缩头乌龟,忘八端!”
蓝廷瑞忍得了,旁边站出一员悍将可忍不了,怒火冲天的道:“天王,让我去杀了他吧!实在不行,死在他手里也行,我受不了这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