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煽动的犯人们一下子就火了,谁也不想死!纷纷用身体当做工具,撞开了牢门。
狱卒们哪里见过如此厉害的架势?用刀枪去砍杀,没杀几个人,那些人犯人就夺过去兵刃,反而和狱卒们打了起来,杀了守军,直接奔往军营,要砍死林俊替蓝廷瑞和鄢本恕报仇!
一时间杀气冲天,怒吼遍野,众人呼喊着,痛苦着,如同疯了一样。
“为顺天王报仇!”
“可恶的官兵,早晚有一天,爷爷要把你们全部杀死!”
“兄弟们,他们快挡不住了!杀啊!顺天王的英灵正在天上保佑我们!”
如此这般,如潮水样涌来,林俊命令手下士兵射箭,杀死了一波犯人。可后面的人扛着前面的尸体再次袭击过来,不多时,尸首就组成了一道防线。
林俊亲手弯弓搭箭,杀了七八个贼兵后才发现,这样根本挡不住。于是让手下人把囚车拉过来,大声对那些犯人道:“你们快快住手,顺天王和刮地王就在这里,如若再进攻,他们的脑袋可真的不保了!”
有些人杀红眼了,根本不想停下来,提出质疑道:“你怎么证明那是真正的顺天王,而不是你随便找的个替死鬼!?兄弟们,顺天王已经死了,这些官兵还用他的身份做幌子来欺骗我们,这种耻辱怎么能忍?兄弟们,给我杀啊!”
林俊看劝不住他们,转而上了囚车,对蓝廷瑞道:“你们两个是想死还是想活?”
蓝廷瑞和鄢本恕赶忙道:“当然是想活了!”
“你们要是想活的话,就把这些人劝住。”林俊把刀在蓝廷瑞脑袋上,冷笑道:“如果劝不住,第一个杀的就是你们!”
蓝廷瑞都快哭了,鄢本恕还比较镇定,知道现在不是恐慌的时候。所以运足了气,对着自己的手下大吼道:“兄弟们,听我一句劝!都快放下兵刃投降吧!天兵在此,你们只会妄送性命!我与顺天王咎由自取,触犯国法,理应该杀。如今朝廷大恩,宽恕我等性命已经是再造之恩了!如若再添罪责,肆意杀戮,只会增加罪孽啊!”
“你不是刮地王,刮地王绝对说不出这样的话!”刘二汉气的火冒三丈道:“刮地王那样一个铁骨铮铮的好汉,生平对我们这些弟兄关爱有加,还曾立下许多誓言,说即使是死也不会背叛大家。你这种贪生怕死的小人,怎么可能是刮地王!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
“是啊!”
霎时间应者云集,狂怒的人群再起波澜,官兵不得不后退几丈。这一退,可就不好再前进了!
林俊心中惊骇,他真没想到这些悍匪一旦不要命起来,居然这么可怕!四下看去,有的人一手拿着死尸,一手抡着砍刀;有的人断了胳膊,还在嘶吼着前进;有的人连命也不要了,直接冲进官兵的阵列当中,咬住一个人的脖子就不撒口。这种情况,已经到了必须拼个你死我活的地步。
话说林俊心急如焚,鄢本恕则更加焦躁不安,他担心这些人一但冲过来,林俊发怒把他们两个真杀了该怎么办?!
林俊这个人,如此凶狠,杀两个人不跟玩的一样?
鄢本恕继续大吼道:“弟兄们,别杀了,我真是刮地王啊!还记得前几天我在路上抓的那个娼妓吗?后来我为什么把她放了,你们应该知道吧!”
刘二汉的刀停了下来,心道:“他怎么会知道那件事?难道说,他真是刮地王吗?不行,还是先确认一下比较好。”
“你这厮,在胡扯什么!”刘二汉怒道:“别以为你贴了张人皮面具,再搜刮点我们刮地王的轶事,就来假冒!你倒是说说,有一次刮地王掉到河里,他是怎么出来的?”
鄢本恕听他这么说,知道事情将有转机,赶紧大声回答道:“我当然知道了!我这辈子都忘不了啊!那天我掉河里,是条狗把我拉上岸的!”
“还真是刮地王。”刘二汉思忖道:“即使官兵要从刮地王嘴里得到什么消息,也不可能问这种事。”
这件事不仅刘二汉知道,其他人也都亲眼见到过,所以相信了这人是鄢本恕,愤怒的情绪有了缓和。
鄢本恕趁热打铁道:“现在你们明白了吧?我真的是刮地王!你们快些停手,听从朝廷差遣,以免落得杀身之祸!”
林俊看这些犯人有些已经停手了,攻势也已经消减许多,赶紧叫手下发起进攻,再次把他们都制服了。这次再关押,林俊多派遣了一倍的人手,并且加固监牢,在出口打造了扇石门。这样他们就算再造反,也好在撤离的时候关上石门,把他们困死在里面。
至于煽动者郑大胆,早就趁乱跑了,他心中暗暗决定,以后死也不参与这种破事了,太吓人!
这场暴动没持续多久,田龙溪、冉兴邦、马镇三人率兵赶来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吴得鹿扫视地上一片尸首,忽然问道:“这次一共死了多少犯人?”
林俊心中有数,脱口而出道:“一大半都死了。另外还有一些伤残,还能动弹的不多。”
吴得鹿意味深长的看向林俊道:“不知道是谁让他们跑出来的。”
“他们自己跑出来的,这属于越狱,该杀!”林俊收起刀,语气和缓地道:“他们太蠢了,这么一来,就连活着被押解到其他地方,都未必可以了!”
田龙溪心中感慨道:“又是一个狡诈之人啊!以前这些人说不定还可以东山再起,现在嘛,死了那么多,想造反就难上加难了!”
吴得鹿只有叹息,他又何尝不知道这是林俊的一种手段?可是这种手段,未免太过残忍!
冉兴邦倒是笑了笑,他可不认为这种做法有什么不对。这些人侵扰百姓那么久,死的不怨。
林俊安排人清理尸首,把一部分犯人的头颅都割下来挂在城楼上,作为一种警醒,好让别人难以生造反的念头。又让人把蓝廷瑞和鄢本恕的下落宣扬出去,说他们已经当了官,现在是朝廷的安抚使,享受正四品的待遇。
廖惠看到城门楼子上挂着昔日朋友的头颅,涕泪交加,又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显露出来,只好躲到没人的地方大哭一场才罢休。然后又听见蓝廷瑞和鄢本恕投靠朝廷,心灰意冷之下,回了老家,不再管理他们的事情。
桑平听说了这场暴动,心中只是冷笑道:“好手段啊!不仅破了我的计策,还使得贼人不再给我送钱。林俊啊林俊,等到了京城以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不说这些人老谋深算,怎么出招互相陷害。只说白泽和独孤小天这几天的关系,着实是提升的很快。
这天下午,独孤小天和白泽在阆中城内玩耍。白泽看周围店铺摆放的珠翠很好看,兴冲冲的对独孤小天道:“你在这里等会,我去买点东西就回来。”
独孤小天不解道:“泽,你为什么不带我一起去?”
“给你一个惊喜!”白泽笑道:“在这等下啊!”
说完话,他就很开心的跑到了店铺里,指着一排珠翠道:“这些我都要了!”
老板看他装束很寒酸,颇为不屑道:“你买的起吗?”
白泽掏出一锭金元宝道:“少废话,快点给我拿过来!”
老板看了一眼这金元宝,表情怪异道:“好,我给你拿。”
这老板把一排案子上的珠翠都给了白泽,顺便找了钱道:“客官请拿好。”
白泽拿了珠翠出来,欢喜地道:“小天,你看我给你买了什么。”
独孤小天很惊讶道:“泽,这些东西一定很贵吧!你哪来的钱啊?”
“这是我师叔给我的。”白泽道:“你还记得你刚来这里的情形吗?那时候善善道长也受重伤了。”
“当然记得。”独孤小天点头道:“我一辈子也不会忘的。”
“我在昏迷当中,遇见了我的师叔土符。”白泽道:“他带着我去了个奇特的地方,遇见了很多事,我慢慢说给你听啊。”
两人一路走,一路说着话,白泽把当年的事一五一十的跟独孤小天说了。独孤小天愤慨道:“这个男人怎么能这样!居然连自己的妻子都卖给别人!”
“这种人我见的多了,我村里就有一个,因为赌博,卖儿卖女,最后连老婆都卖了。”白泽嘲笑道:“这无非就是一种侥幸心理,认为自己可以翻盘,所以倾尽所有去赌。这当然也是因为确实有人这么做,成功过。可是他们没有想过,为什么只有成功者在炫耀,那么失败者呢?”
独孤小天叹息道:“大概是因为是失败者,都已经不在了吧。”
“不要这么悲哀。”白泽笑了笑道:“咱们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说点有意思的事吧。”
“好啊。”独孤小天笑道:“泽,我还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呢。这些天我给你做饭,都不知道该怎么做。”
“我啊,不挑食。”白泽嘻嘻笑道:“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吃。”
独孤小天甜甜笑道:“泽,你最好了!”
刚说到这里,白泽面色忽然一沉道:“不好,有人在跟踪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