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癞蛤蟆又发出“咕咕”的叫声,这一次气势更强,把地面都震动了,屋瓦跌落一地,大炉子也倒了,火顺着房门一路往上,点燃整栋屋子。
然而不同以往的烟灰,这个冒出来的烟尘却是蓝色的。
“不妙!”泰昭极速后退道:“快走,这妖物要拼死一搏了!”
白泽雕翎宝剑拿在手中,顷刻金光大现,勉强护住自身周围一丈左右地方。
而看其他地方,全部都是蓝汪汪一片,置身其中好像落入碧蓝色大海一样,窒息压抑!
“老道士,你快把我体内禁锢解了。”白泽面色发白道:“我撑不住了!”
泰昭闻言,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跑了过去,在白泽身上的日月穴点了一下。充沛的法力再次回来,三丹田气瞬间张开,让白泽清楚的看到那癞蛤蟆精把全身的疙瘩都张开,从中冒出蓝色毒气。
“好啊,原来你在这里。”白泽右手抬起,重新收回环首刀,身放金光,缓步走向癞蛤蟆精。
“你小心点!”泰昭道:“那妖物连我斩妖剑都能卡住,可见实力非凡。”
“不怕,有这金剑在手,什么毒气都无法靠近我。”白泽道:“道长,你到安全的地方休息去吧。”
泰昭叹气道:“要是我法衣在这,何必怕毒气呢!”说完,跑到安全地方藏身了。
癞蛤蟆精看白泽步步逼来,立即变小,藏身在瓦砾当中,甚至连斩妖剑都变小了,它自以为不会被发现。事实上它这招骗过了不少道士,并且实现了反杀。但今天这个人,可不一样。
在三丹田气的覆盖之下,别说它变身的动作,就是一根草飘到哪里白泽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然而,白泽并不打算就这样结束战斗,他还要戏耍一下这个蟾蜍精。于是乎,他来回踱步道:“在哪里呢?我刚才明明看到它在这里,难道它还能骑着天鹅飞走不成?”
说着话,白泽绕着燃烧的房间走了一圈。就在即将到癞蛤蟆精藏身之处的时候,白泽身形突然一闪,雕翎宝剑瞬间刺入地下。
癞蛤蟆精大惊,慌忙吐出蓝色的妖丹,扛了白泽一剑。结果导致癞蛤蟆精的妖丹瞬间爆裂,从中喷射出无数怨魂,缠住了白泽。而癞蛤蟆精借此机会,早就逃了。
白泽心中惊骇,只见金光之外,全是灰蒙蒙一片,三丹田气也失去了作用。探到这灰气当中,犹如泥牛入海,只能见到无数漂浮的魂魄,惨叫连连。伴随着三丹田气的深入,惨叫声愈加强烈,到后来刺耳的让人头皮发麻。
白泽不得已,只好收回三丹田气道:“你们到底是哪里来的怨魂,为何被这妖怪驱使?”
回答白泽的,只有无穷无尽的哀嚎。被癞蛤蟆精束缚的这些时间里,这些怨魂早已失去了意识,只知道执行癞蛤蟆精的命令,至于其他的一概不知。
“纣绝标帝晨,谅事构重阿,炎如霄中烟,趯若景耀华。武城带神锋,恬照吞青阿,阊阖临丹井,云门郁嵯峨。七非通奇盖,连宛亦敷魔,六天横北道,此是鬼神家。急急如律令!”
清歌妙音,响彻云际,扫开灰霾尘氛。惨死的怨魂,听到深沉的浩然道气,从散乱不正知,变得井然有序。
“可怜的世人。”泰昭一声轻叹,挥手把它们悉数纳入袖中道:“来日做场法事,让你们轮回去吧。”
“糟了!”白泽急忙散开三丹田气道:“那妖物跑到镇子去了!”
“无妨。”泰昭淡然道:“我施个咒语,把斩妖剑变得沉重,你我二人火速赶往阻拦。”
白泽先行一步追过去,泰昭施了咒语,又把残存的毒气驱散。没了源头,要驱散这些毒气方便多了。泰昭挥动两下袖子,毒气就消失了。
话说癞蛤蟆精失去了妖丹,实力减损大半,它要赶紧吃人来恢复法力,所以一路跑到镇子上,推倒一间房屋,准备吃了屋子里的人。
由于它已经没了舌头,只好张口去吞,结果身后斩妖剑一沉,剑尖再入胸口半分。绿色的鲜血从创口涌了出来,就连它嘴中都吐出一口鲜血。腥臭的味道远飘十里,令人作呕。
镇子里的人吓得到处乱跑,全部都跑了出去。癞蛤蟆精大怒道:“你们这群人类,居然想跑!”
说着就想往上跳,结果斩妖剑的沉重让它的伤势再次加重,又吐出一口血出来。
“妖孽,为你所做的恶事偿命吧!”白泽环首刀一挥,刀气伴着清风呼啸而去,正砍在癞蛤蟆精的腰上。
五颜六色的内脏流了一地,从它的胃里甚至还滚出几个没来得及消化的尸体,都面目全非了。
白泽怒火中烧,刀剑齐出,金银两道锋利的气浪横竖交加过去,把癞蛤蟆精砍成了四段,死在当场。
“道友好实力!”追过来的泰昭见此情形,不由得赞叹道:“看来我没有什么能教你的。”
“呕……”白泽扶着一旁的树,吐了出来。直至把酸水都吐出来,才罢休道:“这玩意,好恶心!”
泰昭收回斩妖剑,看到上面粘的蓝绿两色污垢,眉头皱了起来道:“这要用三渊池的水才能洗净。”
忽然,天空中飞来一道白光落在泰昭面前。等到白光退散,泰昭脸色大变道:“泰静师兄那里居然出事了!”
泰昭连忙用黄表纸把斩妖剑裹起来背在身后,拉着白泽就驾云离开道:“快走!”
白泽喊道:“等会,我还没吐干净呢!”
就在泰昭刚刚离开,紫荆他们便赶了过来,看到地上的刀剑痕迹,知道是白泽所为。紫荆又用天眼看过,发现泰昭带着白泽往东南方向而去,随即追了上去。
而在此时,小泻山上,两派高手正在山顶上对峙。在练武场中站着一位须发飘扬,年逾七旬左右,身穿青色道袍的老道士。在这老道士周围站立着几十个道士,其中有四个人却格外扎眼。
这四人,有一个是黑衣黑剑黑葫芦的道士,另外三个都是少年,俗人打扮。不过有两个少年的气质,却更像出世修为的仙人。
这四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一路赶来求药的四空道人、吴得鹿、善善、善念四人。
四空道人到了地方,发现红焰草早就被人抢购一空,多番打听之后才知道,武当派的泰静正在攻打小泻山。许多人都因此受了重伤,需要红焰草来治伤。
于是他们四个便赶到山上求药,刚在大厅里没说两句话,泰静带着人就打入山门了。
小泻山天华观主持道号玄微,如今也已八十了,一般人乍一眼看上去,他最多只有五十。不过因为自己的徒弟到别人的山头去盗窃,又被别人逼上山,气的老了几十岁,现在看上去有七十左右。
“劣徒已经被我赶下山,并且废了全身法力。”玄微闷声道:“你们还想怎样?!”
“只是这样,恐怕不够。”泰静冷笑道:“一个人的贪欲是无穷无尽的,他今天会来我武当山偷药,明天说不定就会到内帑偷宝物。我奉劝道友一句,还是把你的徒弟交出来,不要因小失大。”
“我是绝对不会把徒弟交给你们的!”玄微大吼道:“他们要是落到你手里,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怎么能说没好下场?”泰静道:“我只是会让他们再入轮回,重新做人。”
“好狠的心肠!”四空道人看不下去了,站出来道:“就为了偷盗,治人死罪,这是谁家的王法!”
“只是偷盗而已吗?”泰静面带愁容,摇头道:“道友,你要搞清楚,他们是去我武当山偷仙丹!不说我的守仙五子丸多么贵重,单只是他们搅乱了祭天典礼,这个罪可就不轻啊!”
“你到底想怎样?”玄微自知理亏,声音放低了一些道:“守仙五子丸我也知道,你想要草药,我大不了赔给你!”
听到玄微有所缓和的语气,泰静知道这事有转机,笑了笑道:“我玉虚宫不缺这点东西,所以我来真不是为了要什么赔偿。我就是想让有罪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老东西,你不要逼人太甚!”旁边有小道士气的跳出来道:“若是再这样苦苦威迫下去,别怪我们跟你撕破脸!”
“怎么?”泰静很诧异道:“你们去偷别人东西,难道还有理了?维护一个犯人,这就是你们天华观的做事准则吗?”
那小道士面色一红,怒道:“你不要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泰静讥笑道:“请问你师兄带人到我武当山闹事是不是真?偷我丹药又是不是真?这样的无耻之徒,你们留着到底有什么用!?趁早移交法办最好,以后要再闹出什么事端,别人可没我这么好说话。”
志同这次也跟着泰静来了,他的目的就是想攻破小泻山,搜刮一下宝物。眼见两方开始打起了嘴仗,他有点急了,想从中作梗,把事情闹大,弄到不得不打起来的地步。
在他眼中,小泻山只是小门小派,根本挡不住泰静,闹起来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小泻山的败亡!至于武当山,不会有任何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