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文宣走出土地庙 来到后面的贼窟当中,正巧遇到回来的于成强,于成强大喜道:“张大哥正说要款待兄弟呢。”
庞文宣客气地道:“大家以后都是自家兄弟了,何必那么铺张浪费?”
齐彦名笑道:“庞兄弟入伙,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哪能不好好迎接?兄弟尽管到屋里歇息,一家人好好团聚,等下我们来带你去见张大哥。”
庞文宣点头道:“也好。”
“对了。”庞文宣刚要带妻儿去大帐内,忽又想到了那些百姓,于是对于成强和齐彦名道:“那土地庙的百姓都是无辜的,一定要好生安抚。”
于成强道:“等下我亲自带人去招抚,我想有庞大侠这个名头在,他们一定会顺从的。”
庞文宣放心下来,一家人都回到大帐内,赵氏看到孩儿无恙,一番欣喜自不必说。
只说于成强带了一百个贼兵,直接来到土地庙处大喊道:“这些人居然敢反抗咱们,还打伤我们那么多兄弟,绝对不能轻饶了他们!”
话音落地,那些贼兵就抢入土地庙当中去了,打杀了一阵,泄气完毕,就把剩余的百姓挨个捆起来,直接押往县衙的大牢当中去了。而于成强像个没事人一样,回了贼窟对庞文宣道:“那些百姓我已经尽数安置妥当。”
庞文宣喜道:“那就好。”
齐彦名、于成强又和庞文宣说了些话,就听见外面銮铃响彻,知是张茂遣人来了,于是系数出了大帐迎接。
可没料到这一次张茂不是遣人来的,而是他自己亲自,领了刘三、杨虎、崔氏三人来迎接。齐彦名和于成强慌忙过去和张茂打招呼。
庞文宣听他们说话,知道来人是张茂,随即不胜惶恐道:“原来是霸州的第一条好汉张大哥来了,真是让小弟欣喜若狂!”
张茂笑着下了马,扶着庞文宣走到那匹马处道:“庞兄弟不必客套,你我现在已经是亲兄弟了。”说着,看他身上衣服单薄,随即解下披风给他穿了道:“兄弟请上马!”
庞文宣受宠若惊,上了马去,那张茂随即又牵来一匹自己骑上,和庞文宣并肩而行。那崔氏弄来几乘小轿,都是张耀前以前的,就陪同庞三姐和赵氏以及庞小虎在轿里坐了,跟着张茂等人去往县衙。
到了县衙,只见张灯结彩,敲锣打鼓的喽啰兵列在道旁欢迎,那县衙大堂上的高桌子已经被除去了,只放了两个蒲团,蒲团前是一张小几。
而在这座子两边,又都排列着两排交椅,但那交椅前面的小几可就不一致了。有的甚至就是拿长凳在那里滥竽充数。不过好在饭菜都是一样的,而且也很精美。
张茂等人再三让庞文宣上座,庞文宣推辞不过,只得坐了,那张茂坐在他旁边陪同。
右边那一带是齐彦名、于成强、刘三、刘六、刘七、阎洪。
左面那一带只有杨虎一人而已,那崔氏领了赵氏、庞三姐、庞小虎三人在右边杨虎手下坐下,拿些糕点给庞小虎道:“小虎儿,这里好不好啊?”
庞小虎忙不迭的点头道:“这里有吃有喝,真好!”
然后他又夸了崔氏一句道:“大姐姐也好看!”
杨虎和崔氏都是一笑,杨虎还道:“娘子,听见没有,连小孩都夸你长的好看呢,可见娘子是真的漂亮。”
崔氏笑道:“就凭你这句话,你以后都可以不用跪搓衣板了。”
杨虎大喜,端起酒杯,起身对庞文宣道:“庞兄弟你今天来的可真好,免了我这辈子的痛楚,来,咱们得喝一杯!”
庞文宣和杨虎一碰杯,二人都仰脖一饮而尽,关系相处的很是融洽。
就这样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邵隆在旁边看的真切,见打伤自己兄弟的凶手在那里开心的吃喝,心中不快,回了后庭当中。
后庭当中凄风瑟瑟,冷如刀片,把邵隆心中的热血消磨的不剩什么了,他直接坐到台阶上,往回看了几眼,只有独自叹息的份。
李隆被杨虎劝了劝,本不想再闹,可看到邵隆一个人凄凄凉凉的坐着,就上去问道:“兄弟,为何一个人在这里?”
“我实在受不了这个气!”邵隆叹道:“你说说,咱们当初可都是歃血为盟的弟兄,那感情比亲兄弟还亲,怎么为了拉拢外人,反而把兄弟情谊都撇开了呢?你去看看,咱们大哥和那个庞文宣正打的火热,看得人心里难受啊!”
李隆听了这话,也是愤慨,对邵隆道:“你在这里坐着,我去给兄弟们报仇!”
说完这话,直接从怀中掏出尖刀,冲入大堂当中,对着庞文宣心口就是一刀!
大堂内众人都是惊愕失色,没想到突然出现这么一出,都来不及去拉李隆。幸好庞文宣还未完全醉,看到寒光一闪,便做出了反应,一把拽住李隆的手腕,将尖刀夺了过去,然后把李隆踢飞。
张茂拍案而起,呵斥道:“李隆!你是要反了吗?居然敢违背我的命令,私自冲出来行凶!如果不是庞兄弟武艺高强,险些让你给害了!来人啊,把这个不听话的人拉出去砍了!”
杨虎、刘三等人赶紧站出来,跪在堂下给李隆求情道:“求大哥开恩,如果就这样砍了李兄弟,那会让大家伙寒心的!”
张茂被酒气冲了脑袋,头脑不清醒,大怒道:“像这种不听帅令的人,留之无用!”
李隆伤心欲绝地道:“不能为谷玉和孙虎兄弟报仇,我死不瞑目啊!”
杨虎等人继续求情道:“念在李兄弟一时糊涂的份上,又加上现在正是用人之际,饶了他吧!”
庞文宣在一旁看的真切,明白李隆是为何而来,又想着自己确实打伤了他们不少人,有人不服气也是很正常的。杀了这个李隆固然可以暂时封住别人的口,但却封不住别人的心,以后迟早会出现乱子。
于是乎,庞文宣也站起来,跪在大堂中间道:“张大哥,请你饶了李兄弟吧。”
李隆吐了口唾沫道:“呸!我不要你替我求情!”
杨虎压低声音道:“少说点话,大哥现在正在气头上呢!”
庞文宣完全不在意李隆的无礼行为,还替他开脱罪责道:“李兄弟的所作所为我能理解,毕竟自家兄弟被别人伤了,心里肯定会不舒服。所以我在这里,请求张大哥谅解他。”
张茂豪爽地大笑道:“庞兄弟真是足够大气!我欣赏你的作为!”
刘三对李隆道:“你还不快谢谢庞兄弟。”
李隆讥笑道:“凭什么?他只是一个外人而已!”
“怎么能叫外人?”张茂沉着脸道:“既然庞兄弟已经喝了咱们的酒,那就是咱们自家弟兄。”
李隆别过头去道:“反正我是不认同。”
庞文宣道:“我知道李兄弟心中是怎么想的,一定是认为我不过是在装腔作势,收买人心吧。”
李隆没理他。
庞文宣只好继续说道:“但我现在,实在是真的想和大家一起,为民除害,这是我心里的话,如若有假,直接天打雷劈!”
李隆略微有些信了,迟疑道:“你说你真的想和我们做兄弟,空口说白话可不行,你的弄个投名状过来。”
庞文宣真挚地道:“兄弟你尽管说,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一定不遗余力去办!”
“好!”李隆站起来道:“如果你能把城外的官兵都打退,我就认你这个兄弟!”
“这有何难?”庞文宣也亲身,大笑道:“我这次来,就是为了对付那些官兵,救大伙出城的!”
众人相继起身,打圆场道:“既然大家都是同类人,那就不要再闹矛盾了,喝杯酒,一笑释仇如何?”
“这酒我暂且不喝。”李隆婉拒道:“等庞兄弟打退了官兵,再喝也不迟。”
庞文宣豪迈的大笑道:“好!明天早上,大家都来观战,看我如何击退官兵,救各位出去!”
李隆拉过来邵隆,坐在左面喝酒,大家其乐融融,就等第二天突围了。
那边军营里面,宁杲、平常、桑平三人都是愁眉不展。如今贼兵据城不战已经有三四天了,他们这次是轻兵简从而来,并没有带攻城的器械,如果非要攻城,一定会折损大量人马,还不一定能成功。又难保城内贼人再行杀戮,把百姓当做人质。
宁杲叹气道:“再不行,只有向军队里借用投石机和云梯车了。”
桑平除了愤怒之外,还有不甘,他付出了那么多代价换来的官位,到现在只能四处奔波。本来有生擒贼头的大功劳,还被人给打扰了。
平常还陷在自责当中,虽说他每天还是会去城外绕一圈看看,可他不敢攻城,生怕贼兵失去理智,做出些残忍的暴行。
所以当有斥候过来报告,说贼兵从北门出来时,三人都是大喜,一起披挂上阵,带了三百兵就离了军营。到了城外,就见贼兵当中簇拥着一位手拿弹弓,身披金甲的汉子。
平常心中一惊道:“这人我见过,本来是文安县的捕头,一张弹弓用的是出神入化。”
“看来文安县真的是破了,连捕头都投降贼兵了。”宁杲率先出阵道:“我去会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