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牛正在疑惑,不过当他看到杨玉身后走来的人,也就释然了。随即带人走了出来道:“杨指挥这是要往哪里去啊?怎么谷太监的兄弟,也在此处?”
“这事要从几天前说起了。”杨玉道:“谷太监要整理田产,重新归拢一遍,于是派其弟做了巡抚,到各地去巡查。而我正是来保护谷巡抚安全的。”
这时正是初夏时分,天气已经有些炎热了,带着帘子的暖轿早就没人用了,大部分都用的凉轿,用竹子编成的,有很多空洞。凉风吹来,也算是惬意,而且还能看看周围的风景。
谷大玘坐的就是这种轿子,所以潘牛一眼就透过凉轿的空洞看到了他。
这个谷大玘的辨识度还是很高的,一副鼻孔朝天的样子,做事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有个当太监的哥哥,到处宣扬。他在官场上也是臭名远扬,潘牛只见过他一眼,就终身难忘。
这次他明明是巡抚,出来做事的,可身边带的都是自己的仆役,还让他们拿了兵器过来,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听到杨玉和潘牛在前面说话,谷大玘掀开竹帘道:“原来是潘公公,少见少见。”
潘牛微微一笑道:“多日不见,谷巡抚可还好吗?”
“当然是很好了!”谷大玘抖了抖身上的锦衣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哥哥那可是朝廷的大太监。有我哥哥罩着,我怎么会不好?”
潘牛转过头和杨玉道:“杨指挥,我还要奉命捉拿朝廷钦犯,先行告辞了。”
杨玉道:“太监慢走,恕我公务缠身,不能相送。”
“你们都有事,其实我也有事,我有好多好多事要做呢!”谷大玘又抖了抖身上的锦衣道:“说实话,要不是有事,我都不准备来的,我这身衣服可是价值千金的。弄脏了一点点,光是洗刷就要耗费不少银子。”
“驾!”潘牛调转马头,带着人去别处寻找了。
谷大玘看潘牛走了,重新回到凉轿里,招呼道:“走,咱们也继续赶路!”
杨玉对谷大玘道:“巡抚,咱们到地方了。”
“这么快吗?”谷大玘有些惊讶道:“我感觉没走几里地啊!不是说距离衙门有好几顷的地吗?”
“巡抚难道忘了吗?”杨玉提醒道:“自从你来了以后,一顷地是按照五十亩来算的。所以本来五顷的地,现在叫做十顷了。”
“对对对,好像有这么一回事,要不是你说我都要忘了。”谷大玘一拍脑袋,自嘲地笑道:“我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不过话说回来,这样一来许多很近的地方,不就很远了吗?并且路程直接增加了一倍。”谷大玘忽然惊醒道:“我居然完成了一件史无前例的巨大创举!以后从我房间到茅房里,路途居然被无形的放大了!”
杨玉默不作声,他实在不想理会这个家伙。
“这可是一件能够名留青史的事件啊!”谷大玘出了凉轿,走出来大笑道:“不错不错,以后就要这么做,许多很小的地方,也就变得大了起来。”
旁边他的奴仆附和道:“老爷说的是啊,你这么一讲,我好像都长高了一点呢!”
“何止是长高了,我甚至觉得自己都高大了,能够摸到天上去!”
“你再怎么高大,也不会有老爷高大的!”
……
谷大玘很是受用,大摇大摆的朝前走了过去道:“杨指挥,咱们赶快去巡查地方吧。”
杨玉暗暗叹了口气,下马跟了上去。
一行人来到村子里,把村民吓得全部躲到了屋子里面,关门闭户不敢出来。谷大玘可不管这些,直接一挥手道:“给我拆!”
杨玉诧异道:“不是要量地吗:“为何要拆屋子?”
“这你就不懂了。”谷大玘不耐烦地道:“全拆了,才好测量嘛!”
说干就干,谷大玘那些手下抡起锤子和铲子就开始拆毁房屋,把居民全部赶了出去。
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整个村子都被拆的差不多了。村民问道:“你把我们的房子拆了?我们住哪里?”
“谁管你们住哪里!”谷大玘嗤笑道:“只要我赚了钱就好!”
谷大玘先叫人搬过来一个胡床,他施施然坐在上面,冷声道:“朝廷还说要给这些贱民发什么钱粮,叫他们好生安置。这不是白白浪费钱吗?真不如把这钱直接给我,我好再换所大宅子住。我那十几房小妾,可都成天喊着房子不够住呢!”
“唉!”谷大玘长叹一声,哀伤不已道:“钱啊,真是不够花,用着用着,忽然就没了。”
白泽等人此时都在柴垛里藏着,看到这些人的作为,白泽大怒,正准备冲出去,却被封鲲鲕按住了。
封鲲鲕小声在白泽耳边道:“小不忍则乱大谋!”
又过了半个时辰,村民们都携家带口的走了出来,准备离开这里。然而谷大玘余光一瞥,猛然间看到村民当中有两个姑娘长相不错,于是抬手道:“你们几个,去把那几个姑娘给我拉过来。”
谷大玘身后几个家奴直接冲了上去,直接强行掠夺,要把那几个小姑娘带过来。
那几个姑娘的家人哭闹着道:“大老爷,求求你不要拆散我们家人啊!你已经把我们的家给拆了,就给我们留一条活路吧!”
“不识好歹的家伙!”一个家奴吐了口唾沫,恶狠狠地道:“能给我们家老爷当小妾,那是你们的幸运!一般人就是想嫁给我们老爷,还没有门路呢!等你们女儿嫁进来,保准吃香的喝辣的,一辈子享受不完的荣华富贵!”
有家人动心了,对女儿道:“他说的也是啊,能攀上这个高枝,以后什么都不用愁了,你就从了他吧。”
那姑娘哭哭啼啼地道:“宁为穷人妻,不做富人妾。他只是把女儿当成玩偶一样,随手就可以扔了,说不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哪里会有什么好事情!”
“哪里来的刁蛮的丫头,居然敢捏造我们老爷的不是!”那家奴抡起刀就砍了下去道:“杀了你灭口吧!”
白泽一个翻身把封鲲鲕甩到旁边去了,上去几步来到那几个家奴面前,不等他们有所反应,只一刀就把他们全部给砍死了。而且很有准头的,全部砍在他们脖子上,瞬间要了他们的小命。
杀了以后,白泽用脚把这几个人踢到柴垛那里道:“看我这次杀的怎样,是不是没那么恶心了!”
封鲲鲕苦笑道:“总算有进步。”
吴得鹿和善善、善念也不藏身了,钻出来,各自拿了兵器在手,满面凶相看着谷大玘。
白泽指着谷大玘道:“你是想被砍成八段还是四段?这是我对你最后的仁慈!”
谷大玘并未把他们看在眼里,讥笑道:“就你们这几个白面书生,还想杀我?不就是靠着偷袭杀了我几个家奴吗?有什么可张扬的?来人啊,给我杀了他们,杀一个我给你们一千两银子。”
财帛动人心,那些人听了这话,摩拳擦掌的走了过来,但他们哪里是白泽这些人的对手?对付吴得鹿的人还好,只是都被打昏了过去。而另外三个都是杀人如麻的家伙,上来一个砍死一个,转眼间已经被砍死七八个人了。
于是就有人想要偷袭,转到白泽身后,准备背后给他来一刀。
独孤小天看的真切,惊呼道:“泽,小心!”
白泽岂会不知身后有人?但听到独孤小天提醒他,他还是下意识的回了一声:“知道了!”然后反手一刀就把身后那人砍死了。
倒也是干净利落,直接砍死他,没再发生什么肝肠流一地的事情了。
谷大玘还不醒悟,听到清脆的声音,扭头一看,见是个美人,大喜道:“这是哪里来的大姑娘啊,有没有许配人家?看你对这个人这么关心,他该不会是你丈夫吧?”
“不对,应该不是。”谷大玘嘿嘿一笑,流着口水道:“一看你身态,我就知道你还是处子之身,而且一定很香甜!绝不会有丈夫的!”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那个人应该是你情郎。”谷大玘用袖子抹去口水,得意洋洋道:“只要你嫁给我,我就放你情郎一马,你觉得如何呢?”
独孤小天冷哼道:“先保住你自己的命再说吧。”
谷大玘一愣,收回目光,这才发现他的那些家奴全部都吓跑了,吴得鹿、善善、善念三人把他围住,而白泽则坐在胡床旁边,歪着脑袋看着他。
白泽见他过来看自己,冷冷道:“你怎么这么牛啊?看一眼体态就什么都知道了。你看看我的体态,分析一下,要是对了我给你个痛快。”
“你可以质疑我的人品,但你不能质疑我欣赏美人的水平。”谷大玘还很不高兴地道:“从我十六岁开始,看美女就没有错过!但是,我不会看男人,你不要用这种方式侮辱我。士可杀不可辱,你尽管动手吧,我认栽了。”
白泽挥手就是一刀,把他砍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