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留后手做什么?”独孤小天问道:“难道他准备复活吗?”
“他永远也不可能复活了。”化翼摇头道:“这是苍生之不幸,也是苍生之大幸。”
“无化子身为道家至尊神祇之一,为何无法复活?而且复活了,怎么又是苍生的不幸?”吴得鹿请教道:“还请化翼仙长指点一二。”
“天地,分为阴阳。这个阴阳不是指男人和女人,也不是指雌雄。而是指一切对立,但又不得不相生的存在。这,就是天地自然自我演化出来的一个微妙的平衡。”化翼解释道:“无化子固然厉害,但他的存在,一定会让这世界的平衡产生巨大的变化。到那时,才是真正的灭亡。我所说的这种灭亡,是真正,绝无转圜余地的灭亡!”
“这件事在五十万年前就曾经发生过一次,两千五百年前又发生了一次。而且一次比一次可怕,一次比一次造成的后果严重。所以无化子为了杜绝这种事,做了舍去小义,成以大义的选择。”化翼肃然道:“也就是毁灭自身,来成就整个世界的安全。”
“那这个后手是留着对付谁的?”紫荆猜测道:“难道是鸠皇吗?”
“不是,鸠皇并不会毁灭这个世界。”化翼背负双手,望向天际道:“这世界,其实会自我毁灭。”
紫荆和吴得鹿都是一惊,紫荆愕然道:“自我毁灭?爹,你怎么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些?还有,世界怎么会选择自我毁灭?”
“因为它该毁灭了。”化翼无奈地道:“所以它就毁灭了。”
吴得鹿问道:“难道就没有办法能够制止世界的毁灭吗?”
“千万不可以这么做!”化翼严肃认真地道:“在这个世界之前,已经有无数世界存在并且毁灭过了,如果你选择让这个世界永存,那么就会让这世界彻底消失!这世界上所有的人,也会彻底消失,永远不可能存活!”
吴得鹿道:“为什么?”
“因为重生,都建立在毁灭之上。你我现在所生存的这个世界、这个宇宙,都来源于毁灭。如果你保护住了一个世界,或者宇宙,那么其他以往存在过的宇宙也会存在。到那时,毁灭不复存在,因为毁灭而诞生的一切东西,也都不复存在!”化翼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吴得鹿道:“包括你和我,也都不复存在。”
紫荆问道:“那第一个存在的宇宙,为什么不选择让自己永生?”
“第一个存在的宇宙,只有混沌氏见到过。而那个时候,别说是人类,就连盘古也还没有出现。当时的情况是怎样的,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得而知。”化翼又仰起了脖子,眺望更远的天空道:“盘古离开之后,这一切更是个无法解答的谜团。或许目前为止 只有鸠皇才知道。要有人亲口问过它以后,才能有答案吧。”
“鸠皇不是盘古的一口气吗?它可比盘古小多了,怎么会知道混沌时候的事情?”紫荆更加疑惑了道:“爹,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在鸠皇出现时,盘古氏还没有彻底断气,一直到最后一口气吐出来,盘古氏才真正离开。”化翼道:“盘古氏呼出一口气,就是三千万亿劫,而他创造出鸠皇以后又吐出八口气。每一口气都相隔如此长的时间,在那么长的时间里,很难想象盘古跟鸠皇说了什么。”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猜测。”化翼沉声道:“不过看鸠皇在以后的行为当中,似乎他知道些什么,无化子也好像得到了什么消息。但到底是什么,除了他们两个以外,谁也不清楚。”
独孤小天指着天上,惊喜道:“泽成功了!”
化翼、吴得鹿、紫荆看过去,只见白泽已经成功的把三个丹田吞到了肚子里。三道闪烁的光环在白泽体外绽放,周围狂吼不止的风声随之消失。而卷舒的白云,也都聚拢在白泽身边,形成一层层奇异的花瓣。
“好漂亮的花啊!”独孤小天赞叹道:“不知道是什么花。”
“本微花。”化翼笑了笑道:“这小子有点本事。”
“本微花是什么花?我怎么没听说过?”紫荆嘟着嘴道:“今天发生的事,怎么全是我没听说过的!好气人啊!”
“这就是张茂先误入琅嬛了。”化翼笑道:“这些事实在是太过久远,久远到没人知道了。若不是白泽,我也不会说出这些。”
“本微花啊,这都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化翼回想道:“大概有几十万年了吧,当年无化子死了以后,他所有的法力都变做了本微花。元始天尊得到这些本微花以后,就在灵解山散去,使其遍布三界,让芸芸众生都可以借助本微花里的灵气修行。换言之,现在一切众生,都是依靠本微花才可以存在的。如果没有本微花,就没有生命。”
紫荆惊疑道:“既然本微花那么重要,那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发现过?”
“因为你法力低微。”化翼笑道:“要想发现本微花的存在,起码得三天真皇的实力。就连我,也只是勉强能够窥视而已。”
吴得鹿道:“不知道白兄造出这么大一朵本微花,是因为什么。”
“是他体内法力和本微花完美结合以后,产生了微妙的天人感应,致使他周围的一切也随之改变。”化翼抚须大笑道:“现在他体内的法力,估计都开成花了!”
“这么神奇!”吴得鹿也替白泽感到高兴,笑道:“等白兄醒过来,恐怕增加不少法力!”
“这个不一定。”化翼摇头道:“他体内那三个丹田,实在是太耗费法力了。对于别人而言能够增加几百年法力的东西,他吃了,能增加个十年就不错了!”
“也就是说,别看现在小白得到了能增加千年法力的际遇,实际上他只增加了百年的法力。”紫荆道:“我这么理解,对不对?”
“对极了。”化翼点头道:“现在的白泽,在人间也就是个中等水平,和高手相比,还差得远。”
独孤小天不解道:“那修炼三个丹田有什么用?还要警惕它们暴动。”
“单挑当然是看不出什么好处来了,但要是群殴呢?”化翼道:“同样的招式,别人能打十个人,小白就能打三十个人!并且不需要休息,自动就恢复所有法力。这个在和高手的对决当中,能起到很大的作用。”
“是啊。”吴得鹿点头道:“高手对决,往往就差那么一点。白兄若能学会这种法力,几乎就立于不败之地了。”
“要是能用我给他的法宝,那就打遍天下无敌手了!”化翼扼腕叹息道:“你说说,他怎么就这么个奇怪的命格啊!”
“凡事有利有弊嘛!”紫荆笑道:“得到一些的同时,也会失去一些。”
“嗯——”
一声沉闷而拖着长音的怪异语调从天上传了过来,众人视线再次回到白泽身上。
这时白泽体外的炫光已经彻底消失了,白云凝聚而成的本微花也缓缓散去。一切都逐渐恢复了正常,而白泽也活动了一下筋骨,从天上下来。
“恭喜。”吴得鹿笑道:“白兄神功大成了。”
“大成还早着呢!”白泽摆了摆手道:“我只是初窥门径而已,距离登堂入室还早着呢。”
“小白啊,你怎么这么谦虚了?”紫荆掩嘴笑道:“还懂的用成语了,不错不错。”
“这不是谦虚,而是事实。”白泽沉声道:“我能感觉的出,《神舍》功绝对不止这点东西。它残缺的另外一半,或许更加可怕!只是不知道掉落到了哪里。”
“《神舍》曾经跟我说过话,可见它具有极高的智慧。”化翼建议道:“你可以试图和它交流,问出另外一半的下落。”
“我试过了,没成功。”白泽叹气道:“好像它害怕我,就和那三个丹田一样,被我的命格压抑住了。”
“好可惜啊!”紫荆惋惜地道:“这可是无化子留下的功法,绝对是最顶级的法术,不练全了,简直愧对这一场造化。”
“所以在解决私事以后,我准备去别的世界看看,兴许能找到什么线索。”白泽道:“现在我驾着吉祥云,也可以瞬息千里了。”
“泽,你要走的话,一定要带上我。”独孤小天道:“我可以帮你做饭吃的。”
“有三个丹田帮我吸食灵气,我不需要吃饭,甚至睡觉都不需要。”白泽喜道:“我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就是和敌人大战三天三夜也不会疲惫。”
“那……”独孤小天想了想道:“那我可以帮你缝补衣服。”
“这个我需要!”白泽献媚似的走到独孤小天身边道:“以后还真得需要小天妹妹帮我了。”
独孤小天欣然应允道:“好。”
就在这时,天边忽然飞掠下来一道金光,要打在白泽身上。这股暖融融的光辉让在场所有人都感觉到了温柔的安抚,没来由的很开心。就好像在冬天晒了太阳,浑身上下都洋溢着幸福的滋味。
但化翼却脸色大变,大吼一声道:“小白,快砍了这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