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
鹰长空回过头，认真地看向了青鸾仙子，嘴角露出了奇怪的笑容：
“这个世界上，难道还有后悔药吃吗？如果没有的话，那我又何必要后悔？”
“冥顽不灵，唉。”
一声叹息，让鹰长空忽然愤怒起来：
“可恶，你以为你是谁，有资格评价我？你现在的小命都捏在我的手上啊，贱人！若不是我鹰族常年征战，你认为你这羽族之主的位置，能安如泰山吗？我……我……我……”
说着说着，鹰长空忽然发现，自己开始记不清刚才要说什么，随即，他更发现自己的脑海中，有一种空空荡荡的感觉。
眼前之人是谁，为何如此陌生？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又究竟是谁？
鹰长空松开了青鸾仙子，环身四顾，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我记不起来了？”
鹰长空有些恍恍惚惚地看着所有人，最终，他的目光集中到了江尘的身上。
本能告诉他，眼前这个男人与众不同。
然而江尘自始至终，都没正眼去瞧他一次。
至于在其他羽族的眼中，眼前的鹰长空，却是无比恐怖。
他的头顶，窜出了一道黑白二色的火焰，并且逐渐开始焚烧他的身体，然而他却好像浑然不觉，居然还在左右张望。
“难道他不觉得痛苦吗？”
周围人这么想着。
“痛苦，留到无间。”
仿佛为了印证众人心中的猜想，江尘说。
下一刻，那阴阳之火骤然蹿升十丈高，而内中的鹰长空，却瞬间消失不见。
就在他消失不见的瞬间，这天地间好像有一扇门，突然开了一下，然后又紧紧闭合。
或者更准确的说，那是一道空间裂缝，通向未知的地方。
那里生活着的，只有魔。
一场精心准备的夺权之争，随着两大族长的先后陨落，而烟消云散。
在场众多鹤族、鹰族之人，看到鹰长空和鹤天翔那惨烈的下场，终于颓然地扔掉了兵器。
随即，鸡毛毛一声令下，将这些人全部都下了灵封。
“可怜这些无知的族民，跟着这两个野心家，也要同赴黄泉。”
江尘心中升起一念仁慈，忍不住说道。
“你若有心，我便将它们全部废除功体，贬黜为奴，或者赶出灵山胜境。”
青鸾仙子一脸柔情的看着江尘。
虽然容貌与当初已经不同，但是江尘认真起来的气息，还是和当初一样，威武霸道，不容置疑。
“不必了。若是连谋反这么大的罪都不诛杀，今后谋反的人，会更多。”
江尘摇了摇头，心慈手软，有的时候反而会带来更多的伤害，唯有法令严明，才是真正的仁慈之道。
那鸡毛毛也是个明事理的主。
看到青鸾仙子请示江尘，而江尘又直接下了格杀令，便毫不犹豫地命令手下，动了杀手。
一时之间，成千上万的鹤族、鹰族族民，全部被斩落人头。
两个羽族最大的种族，从此不存。
至于鸡毛毛，则有些高兴地凑到青鸾仙子身边，嘘寒问暖。
显然他也不傻，既然斩除了所有叛逆，那么现在，也就该到了论功行赏的时候了。
青鸾仙子心如明镜，哪里能不知道鸡毛毛的心思。
只不过羽族有史以来，还没有过鸡族这么低等的种族，让她贸然封赏鸡毛毛，有些不合情理。
然而就在青鸾仙子犹豫着应该给对方一个什么样的奖励，将对方打发走的时候，旁边的江尘发话了：
“鸡毛毛，你勤王有功，从今日起，便待在青鸾宫，出任大长老一职。至于羽族的族民等阶，从今以后，废除。”
“江尘……这……”
青鸾仙子闻言，不禁愣住，她万万没想到，江尘竟然会一开口，就废除了羽族存在无尽年岁的规矩。
旁边的鸡毛毛同样震惊，原本他只不过是想讨一两件仙器玩玩，对于什么职位，是万万不敢觊觎的。
毕竟这等级观念，不但在青鸾仙子的心中根深蒂固，在他的心中，同样到了牢不可破的地步。
尽管江尘刚才到现在，表现的就想是青鸾宫的主人，而他看到青鸾仙子默许之后，对江尘也是言听计从。
然而这一次，他却只能装作没听到，干咳了两声之后，又开始讨好起了青鸾仙子。
不过青鸾仙子却并没有心情跟鸡毛毛废话。
江尘所言，必然是有他的道理的。
当初身为儒尊的时候，黑白儒境的实力，在几境之内最强，这便是江尘的功劳。
不过要以人类的法度，去限制妖族、灵兽，这有可能吗？
青鸾仙子觉得有点不靠谱，但出于对江尘的信任，她还是将目光投在江尘的身上，等候着他的答案：
“等级制度，是一个皇朝、一个族群，乃至一个世界崩塌的原点。你既然有无尽寿命，又何须与凡间的人类一样，再以等级制度，去掌控一族？”
江尘的话，让青鸾仙子微微一怔，他并不是太了解江尘这句话究竟是何含义，但是可以听出来，取消等级制度，那么对羽族的将来，是有利无弊的。
鸡毛毛原本正在一个劲地讨好青鸾仙子，此刻发现青鸾仙子不但不跟他答话，反而看着江尘，心中不由紧张起来，急忙道：
“仙子，您可不要误会，我跟他之间没什么的。我绝对没有贿赂过他，而且我也没钱啊。您知道的，我最值钱的就是我的鸡毛宝剑了……”
“好了，没听到他刚才的话吗？从现在开始，你就是羽族的大长老了，今后不可再像这般没个正形。”
青鸾仙子看到鸡毛毛将自己的鸡毛宝剑在面前晃来晃去，有些无奈地训斥了一句。
“呃……大长老？青鸾仙子您说啥？”
“没听清的话，自己去问问手下吧。”
江尘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接着驾驭离恨飞舟，与青鸾仙子一道向青鸾宫飞去。
就在战局落定的时候，雉衣侯已经先一步回返青鸾宫，两人不放心，都想回去看看。
沿途，看到那因为战火而被打碎的各种器具，青鸾仙子眉头紧锁。
到了青鸾宫上的时候，却见那宫门口处，雉衣侯正抱着一具身姿绰绰的尸体，跪在地上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