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掌柜报出的数字,桌上众人全部傻眼。
过了半晌,燕循才愕然问道:
“掌柜的,你确定是两万七?不是两千七?”
“是的,殿下,这已经是给诸位贵人免掉包厢费的优惠价了。”
掌柜的一幅笑脸,就像当初在玄微匠造的梁笑,看便是个老练的家伙。
看到对方温和的笑意背后隐藏的认真,燕循的脸沉了下来:
“掌柜的,这几个菜,本王不是第一次点了。难不成最近仙客来经济紧张,开始做起了讹人的买卖?”
“殿下言重了,本店的菜虽然贵了点,可每一样都是价格公道,这一点,整个九州国都是有口皆碑的,小人也无需过多解释。”
“哼,说的好听!你倒是跟我说说,这怎么个公道法?那多出来的两万五千克洗髓丹,是哪样灵药涨价,十年灵芝,还是十年人参?”
燕循冷笑,虽然年幼,但他却最恨被人欺负到头上,心中已经定下主意,要让这家仙客来关门大吉。
“殿下装糊涂不成?您点的这翡翠白玉汤,里面可不是萝卜青菜,而是正宗的百年雪莲和百年剑兰。”
听到那掌柜的说得煞有介事,狐媚儿终于忍不住笑道:
“哈,哈哈!你还真讹上了不成?之前我们点菜的时候,那上面所有的配料都有标注,这道菜用的灵药,明明是十年份!而且价格也只是两百五十洗髓丹”
“这位姑娘恐怕是看岔了,本店可是明码标价,是两万五千,并非两百五十,您请过目。”
掌柜一边说,一边将早已准备好的菜谱递了过来。
看到上面醒目的“百年老汤”四字,燕霓裳心中一沉,脸上有一种灼烧感。
她平日里的丹药,都有皇室按月供应,全都用在了修炼上。
此刻身上的洗髓丹,只有一万不到。
之前燕循点菜的时候,她还特意仔细看了一遍。
正当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那掌柜抬起脸,轻蔑地冲江尘笑道:
“怎么,几位不会想在我仙客来吃霸王餐吧?”
“你!”
燕霓裳握紧了拳头,满面羞愤。
“怎么了?谁这么大胆,敢在天子脚下,作出吃霸王餐这种有伤风化的事情来?”
正在这时,一声冷喝响起。
来者,一身明黄色长袍,看上去贵气逼人,他的身旁,微微弯着腰的燕丹,仿佛只是身份的陪衬品。
“李元争?”
“霓裳?没想到你我这么有缘,刚回来,便能在这里与你偶遇。”
李元争眼睛一亮,近距离地看到自己心中女神,让他甚至有些把持不住。
旁边的燕丹见对方犯了花痴,急忙咳嗽了两声。
李元争回过味来,赶紧收起了笑脸,冷然道:
“掌柜的,你刚说哪桌吃霸王餐?”
“回元争公子的话,就是这桌,不知为何……几位贵人不肯付钱……”
“不肯付钱?”
李元争双眉一凛,扫视一圈后,将目光定格在了江尘的脸上。
“这位白云宗的道友,不是我说你。
弟子出门在外,代表的是宗门脸面。如果没钱,可以吃得便宜一点、简单一点,没人会笑你穷看不起你。何必打肿脸充胖子,这样只会死要面子活受罪。
就算你不要脸,又何必还要带着旁边的人也一起丢人现眼呢?”
“呃?”
江尘眨了眨眼,愣了半晌之后,看向了对面,即将火山爆发的燕霓裳:
“燕师姐,这个人……好像在骂你。”
“砰!”
一只柔荑,终于愤然拍在了桌上。
高冷如冰山的燕霓裳倏然站起,绯红的脸颊,犹如烈火灼烧一般:
“李元争!你说谁丢人现眼!”
“呃?霓裳你别误会,我没说你,我说他!他请不起客、吃霸王餐、打肿脸充胖子,他丢人现……”
话音未落,他的身后,那个之前负责点菜的店小二,紧张地拉动他的袖子:
“元……元争公子,请客……请客的是霓裳公主。”
“什么!”
话音落,燕丹、掌柜和李元争全都震惊当场。
堂堂九州明珠,无数天才翘楚甚至连面都见不上的冰山美人,从没跟任何人约过饭局的天之骄女,居然会主动请别人吃饭?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李元争原本正站在道德制高点,狂喷着江尘,结果现在,他之前那一堆义正言辞的训斥,全都打到了燕霓裳的脸上,顿时愣在当场,不知如何是好。
“霓……霓裳,你知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什么,这桌的饭钱包在我李元争头上,算我请客!”
“元争公子这是什么话,您可是天命宗未来的宗主,咱们九州国第一天才,您能进仙客来,是给我们面子,我们怎么可能要您的钱。”
掌柜的见机得快,急忙将对方捧起来,衬托得高高的。
然而燕霓裳却冷笑一声,从手上褪下了自己的储物戒指:
“这个储物戒指,算是精品高阶,起码也价值五万洗髓丹,我先抵押在这里,回头拿了钱再来取。”
燕丹一看局面完全被搞砸,急忙也劝:
“霓裳你不用这样,对仙客来而言,那点钱也算不了什么。既然他们肯给元争兄面子……”
“关我什么事?李元争是李元争,我是我!”
想起自己是为了燕丹的事情才要请江尘吃饭,燕霓裳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当下,指着对方的鼻子教训道:
“皇兄,既然江尘和父皇给你改过自新的机会,你就应该安守本分,自省悔过,而不是每天出来会什么狐朋狗友!否则,下一次祸事,不会太远!”
“呃,我……”
燕丹还没反应过来,燕霓裳已经打断了他:
“皇弟、江师弟,我们走!”
“师姐,就这么一走了之,难不成你还真想过来还钱,被这奸商讹诈?”
江尘叹了口气,走上前来。
燕霓裳一时不明所以,有些愣愣地看着对方。
却见江尘将储物戒指捡起后,轻轻抬起了自己的手,接着又将戒指给戴了回去。
虽说动作挺寻常,但燕霓裳的心中,不由生出一种怪怪的感觉,总觉得哪里不对。
终于,还是江尘的情敌率先反应了过来:
“登……登徒子!你……你竟敢给霓裳戴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