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
江尘心脏一跳,这紫铜炉,他是志在必得的。
然而对方标价便是一万,自己就算巧舌如簧,最多也就还到八千。
可这么一来,就没办法再购买药材,甚至连修炼所需的丹药也会很紧张。
王大柱语出惊人,要一次砍下半价,这让江尘又是喜悦,又是惊疑。
如果他真能做到,那之前担心的问题就不会存在。
“行,只要能压到六千以内,我愿意给王兄一千洗髓丹作为酬劳。”
“得了,我王大柱就算再缺钱,也不能赚兄弟的!”
王大柱摆摆手,拒绝了诱人的报酬。他扯着嗓子喊道:
“梁老板,买铜炉子咯!”
后面的梁笑听到招呼,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来,脸上洋溢着和善的笑容:
“如何?两位师弟可有决定了么?”
“梁老板,这个紫铜炉我们看上了,给个实在价吧。”
“呃,小店的标价向来都很实在啊?师弟若真心想要,小老儿可以不要其中抽成,给你免去两百。”
梁笑脸上的惊讶与委屈,看不出一丝矫揉造作。
然而王大柱却是嘿嘿一笑:
“梁老板啊,明人不说暗话嘛,你这虽说是紫铜炉,但炼制成本和黄铜炉没有任何差别。
你看着丹炉的耳朵的形状,是有瑕疵的,按咱们炼器界的规矩,这就得折价一成,还有这里……这里……我看,您干脆便宜点,四千卖给我们吧?”
“四千!”
梁笑一听,差点背过气去,急忙看向江尘:
“江师弟,你这……”
“我先看看其他东西,丹炉的事情,我的朋友替我做主便可。”
江尘微微一笑,转身四处逛游。
王大柱终于将他的三寸不烂之舌用在了正途,梁笑被他缠得唉声叹气,和善脸也成了苦瓜脸。
一番讨价还价之后,价格竟然被砍到了4500。
梁笑捂着脑袋,大呼吃亏。
王大柱则喜笑颜开地看向江尘:“兄弟,总共4500,付钱收炉子咯。”
江尘欣喜之余,取出洗髓丹便要付款。
就在这时,一声傲慢的冷喝从门口传来:
“慢着!”
来人,正是燕北玄。听到手下说江尘进了玄微匠造,甚至还找到了一鼎紫铜炉,他匆匆赶了过来,要坏掉江尘的好事。
梁笑原本就心烦,看燕北玄带着十几个人走过来,心中就更为不悦:
“燕师弟,我提醒你,玄微匠造不是你能撒泼的地方。”
被公然训斥,燕北玄不由面皮一抽。
但考虑到“玄微匠造”的后台,他还是压下怒气,冲梁笑抬了抬手:
“梁师兄,我北玄会成立在即,能否给一分薄面?”
梁笑闻言,不阴不阳地回道:
“燕师弟,‘玄微堂’有三万多兄弟要养,总不能你一句话就连生意都不要了。你和江师弟的恩怨我没兴趣了解,想争紫铜炉,你可以公平竞价。”
燕北玄的脸黑了下来,之前他放下狠话,要让江尘知道厉害。
如果就这么让江尘将东西买走,今后“燕北玄”这三个字可就彻底沦为笑柄了。
所以,他必须要阻止江尘。
可是以他当前的财力,别说4500,就是450都得找人凑。
无钱则无胆,饶是燕北玄身份背景过人,此刻话音也软了下来:
“梁师兄,我暂时没有现钱,不过我可以代表北玄会,开一张五千的借条出来,在一年之内还清。您看这样可否?”
“嗬,才多五百洗髓丹,就要冒这么大风险,小老儿可不敢做主,你还是请回吧。”
梁笑不屑地摆摆手,毫不客气地拒绝了这个提议。
燕北玄见状,急道:“那你想要多少?”
梁笑看他急切的样子,不由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当下指着紫铜炉旁边的价牌说道:
“一万,少一个子都别想。”
“你……你怎么不去抢!”
燕北玄气得浑身发抖,这么贵重的东西,居然让他花双倍价格买,传出去,定然会沦为笑柄。
然而梁笑却是毫不客气地冷哼一声:“慢走,不送。”
“等等!”
燕北玄伸出手,挡住了准备离开的梁笑:
“一万就一万!连本带利,我一年之内全部还给你!”
“嗯,如此说来,倒是可以商量。”
梁笑捋着胡须,满意地点点头,接着又看向江尘,眼中满是得色:
“江师弟,你可愿意出更高的价格呢?现款的话,你只要出八千,我便可以将这紫铜炉出让给你。”
“不必了,告辞!”
江尘一甩袍袖,愤然离去。
双方刚才只是口头上谈妥,并无任何字据。
所以就算留下来跟对方扯皮,也不会有结果。
王大柱垂头丧气地跟在江尘身旁,叹道:
“这个王八羔子,早不来晚不来,唉,可惜,太可惜了!”
“算了,今后说不定还有机会。”
江尘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十分难受。
他没想到,志在必得的紫铜炉,竟然会被当面夺走。
正在郁闷之时,旁边的一间杂货店内忽然传来了吵骂声:
“蠢货,这种没人要的破烂,你也花两百洗髓丹收购回来!吃饱了撑的啊!”
“我……我就是看这丹炉这么便宜……所以……”
“所以什么?这黑疙瘩连止血丹都炼不出来,你告诉我,哪个炼丹师会买?这份工作你也别做了,从今往后,自己领任务去吧!”
“可是,我的薪酬还没……”
“薪酬?让红玉师姐知道你犯这么大错误,你小命都别想保住!居然还想要钱,滚!”
话音落,一个非金非铁的黑色丹炉被掷出了屋门,恰好砸向了江尘和王大柱的方向!
两人反应快,急忙往旁边一闪,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厄运。
那丹炉砸在地上,发出“咚”得一声闷响,地面的青砖顿时被砸出一个坑。
“大爷的,有没有素质啊!”
二人刚要理论,却见一个肥猪般的胖女人运起真气,将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狠狠推了出来。
“啊!”
一声惊呼,女孩摔倒在地。
细嫩的藕臂擦在青砖上,顿时磨破了皮,淡淡的血迹,顷刻染红了素白道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