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何雄健说完后,他却发现,赖秀萍的眼中饱含着光,似乎对赖勒明这个弟弟充满担忧。何雄健只好站起来,扶着赖秀萍的双肩,对她说:“秀萍!你不要为他而担心,就让他在外面跌撞一下,或许栽过跟头之后,他才知道痛。如果他愿意回来,我还是会让他在原来的职位上,希望他早点回咱们公司来。”
赖秀萍听后,只好对何雄健说:“嗯,希望他回头是岸,他不是那个料。”
北方,汉宜厂,张锐民的办公室。
此前张锐民曾带着汉宜厂几个厂领导,前往朱志洪那个南方工厂走了一趟,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想在那里看是否有董明月,然而他深知,朱志洪既然想隐瞒这个情况,那肯定是不会让董明月出现。
张锐民并没有打算就此离开,他在附近的旅馆住下来,然后时不时就派人前去打听,并且潜入这个集团公司里进行监察,结果派出去的人始终肯定,董明月就在这个工厂内。
正当张锐民准备亲自潜入这个工厂内看个究竟时,让他想不到的是,当他某天走出旅馆,却看到一个活生生的董明月站在那里。
只见董明月神情泰然,带着历经大变故后豁达而淡然的微笑,远远对着他轻声而温柔地说:“你不要再找我了,现在我告诉你,其实我没死,还活着。当时搞出那个坟来,只是想避开所有人,然后活在我自己的世界里。但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张锐民静静地走上前去,站在董明月跟前,正对着董明月。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感慨和怜惜,对董明月说:“你看上去瘦了,一定是经历了太多。对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快要当爸爸了。”
董明月笑了笑,然后对张锐民说:“那我恭喜你和方影……”
张锐民的眼睛却眯着,一面伤感无奈地望着董明月,他似乎有些说话说不出来,最后还是鼓起勇气地问董明月:“何雄健知道你现在还活着吗?他有没有来这里找过你?”
董明月听到张锐民提起何雄健的名字,眼中不禁冒出光来,可她还是保持着微笑,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对张锐民说:“他应该不知道,我也不想让他知道,因为我真的不希望他找到这里来,更何况,他现在已经结婚了,这一点我是知道的。”
说完后,董明月的情绪有些失控,可很快就平静下来,并且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微笑。
张锐民望着董明月,他心里很清楚,董明月这一份坚强不是装出来的,虽然何雄健给她带来如此大的伤害,可她还是能挺过来,并且付之一笑,这并不是常人能做到的。
“那现在,你结婚了没有?还单着吗?”张锐民对董明月小声地发问,问完后,他仔细地观察着董明月的眼睛。
董明月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充满感慨地呼出来,她只是对张锐民说:“这个,我真的不想告诉你,因为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其实,无论我是否结婚了,或者是单着,都与你无关,因为我真的不适合你。而且,你现在已经有方影了,所以,你还是不要来找我,回去好好的陪方影吧。”
说完后,董明月就不再等张锐民再说话,立刻转身离开。
这个时候,张锐民只感到心中激荡难平,然而他并没有像过去那样,冲上前去强吻董明月,他知道,董明月已经不再像过去那样,对爱情怀有一份冀盼与激情,现在的董明月已经在这方面归于平静。并且她这次主动找来,其实真正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张锐民不要再继续徘徊下去,不要再找她。
最终,张锐民怀着无比落寞的心情,离开了这个地方,踏进北上的火车。然而,当他刚下火车,就得到了一个让他无比震惊的消息,他的妻子方影在怀孕期间服用过量安眠药,正在医院里抢救之中。
这个消息就像巨型炸弹一样,足可以把张锐民的心脏整个炸碎,他立刻匆匆坐车赶往医院,想第一时间看到方影,以及第一时间弄清楚究竟方影肚子里的孩子能不能保住。
当张锐民终于赶到医院的监护室时,看到方影正被插着氧气管,处于晕迷状态,旁边有她的心电曲线显示,显然方影还活着。然而当张锐民扭头望向他的母亲时,他母亲却哭起来,他就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锐民,孩子没能保住,方影这样做,简直就是故意杀死这个孩子,呜呜……”张锐民的母亲在掩着脸痛哭,眼中流露出复杂无比的神情。
这一刻,张锐民整个人重重怔住了,他只感到双腿软弱无力,站也站不稳,眼前这个事实让他根本无法接受,对他的打击太大了。他只是喃喃地对他母亲询问:“为什么会这样?方影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的母亲却递给他一张纸条,然后对他说:“这是方影在吃安眠药之前写的,她写完以后放在床头柜,是写给你的,你看一下吧。”
张锐民连忙接过这个纸条,然后看这上面的内容,即时整个人定住了。
“锐民!
本来我想着咱们夫妻俩就算再不合适,只要把孩子生下来,还可以凑合着过的。可我现在改变主意了,因为我真的不希望孩子生下来以后,他就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因为我对你们家来说,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不知哪一天,我就要被扫地出门。
你的心从来都不是属于我的,从你决定吻我,然后把我带走的那一刻,这就注定是一个错误,是你和我共同犯下的错误。跟你结婚后的日子,只有短暂的快乐,之后的时间对我来说都是生不如死,既然这样的话,我只能寻找一种方法解脱,我也不想让孩子受着同样的罪,或许天堂就是我跟他最好的归宿。
你迟早会抛弃我的,因为我知道,你心里只有明月。并且你根本就是在骗我,你说明月已经去世了,但其实她没有。而且,你在这些时间又去找她了,偷偷的跟她见面,你没必要骗我,也没必要隐瞒我。因为我根本就不会太妨碍着你跟她发展下去,我会自动消失的,你就不需要为你自己是一个有妇之夫而自卑了,她也不需要再忌讳着,假若跟你在一起,就是抢走闺蜜的老公。所以我这样一死,也算是成全你们了。再见,锐民,或许来世我有资格当你的女人,但这一世我真的不配,对不起!”
当张锐民看到这纸条上的全部内容,整个人脸如土色,瘫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