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董明月又酝酿了好一会情绪,才对何雄健说:“我明天就要坐火车去北方出差,跟张锐民见面,谈些事情。他已经结婚了,跟我最要好的闺蜜生活在一起。”
何雄健感到一阵意外,他没想到张锐民已经结婚。董明月过去一直没跟他提起,他也没跟张锐民有任何的接触,因此根本不知道。可现在,听说董明月要去北方跟张锐民见面,他不禁有些担心,并且得知董明月是一个人去,他立刻对董明月询问:“你要去北方出差?恒业厂一定要让你去吗,就不能换别人去,你女孩子一个,出远门多不方便。朱志洪怎么就不为你着想一下,还说他关心你?”
董明月对何雄健说:“是我提出要去的,并且也是我决定要一个人去。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何雄健想起,过去张锐民曾摆明车马对他表示,要跟他争董明月。现在张锐民却莫名其妙结婚了,似乎自行宣告落败。然而,董明月却在此刻提出要去北方找张锐民,这让何雄健不得不想到,或许董明月对张锐民有着什么样的情愫。
于是他对董明月说:“以前,张锐民是不是追过你?你还跟他一起去他的家乡,假扮他的女朋友,你对他的感觉到底是怎样的?他虽然现在已经结婚了,可也不是说完全没有机会,如果你跟他好上,他同样可以离婚的,不是吗?”
董明月早就料到何雄健会胡思乱想,作出这样那样的猜测,因此她才觉得有必要对何雄健说出来,以免日后突然在报纸上有关她与张锐民谈判会面的报道,从而让何雄健知道后感到震惊。
她立刻对何雄健说:“雄健,你想得太多了。没错,张锐民是追过我,并且已经向我表白了,可我拒绝了他,因为,我心里只有你。我不可能跟他好上的,他也不可能为我而离婚,我这次过去,完全是因为公事。因为张锐民现在已经是汉宜厂的厂长,他代表汉宜厂,我代表恒业厂,大家一起谈事情。”
何雄健不禁心生疑惑,他在两天前就得知汉宜厂内的人事变动,也知道张锐民已经成为汉宜厂的领军人物,毕竟汉宜厂是他们业内最主要的竞争对手,他们对汉宜厂的一举一动都异常关注。
对于张锐民的突然上位,何雄健也感到无形的压力。而现在他猜测着,究竟董明月去北方找张锐民,是为了什么公事,他们之间要谈些什么。
“我也不问你要跟他谈些什么,因为这是属于商业机密的事情,估计你也不会回答我。既然你跟我说清楚了,我也只能叫你处处小心点,去了北方以后,给我打一个电话。并且,对张锐民说一声,我时刻等待着他的挑战,很期待再一次跟他进行激烈的交锋,因为我自己也担心被他打败。希望他可以无形中促使我提高实力……”
董明月点了点头。到了第二天,她就带着行装,在工厂安排的车辆接送下,来到了火车站,没一会就踏上前往北方汉宜市的列车。
民的轴承公司办公大楼,会议室。
在这次会议中,只有公司内最主要的三位领导,因为涉及到最重要的战略走向问题,也涉及到机密中的机密,因此何雄健只是把顾长君有及张平川这两位副总经理叫来,在封闭的会议室内围坐着,商谈目前最为紧迫的钢铁供应问题。
虽然他们跟雄风钢铁重归于好,然而何雄健和顾长君都知道,这样的商业关系不会太长久,他们必须寻找更稳定更长远的钢铁供应链,而解决这个问题的唯一办法,就是控制住钢铁供应最重要的源头,钢铁生产企业。
一直以来,钢铁生产由于涉及到的资金和规模都异常庞大,没有多少民营企业可以涉足,一般都是大型国企从事这方面的生产。可现在,随着资本投入的放开,不少民营资本也可以进入到钢铁生产领域。眼下,淮河钢铁厂由于总体规模在大型钢铁企业中不算太大,所需要的总投入金额不高,因此成了不少中型国企以及中小型民企竞逐的目标。
顾长君以缓慢的声音说:“雄风钢铁的王子阳,已经在抓紧时间筹措资金,这是我在外面打听得到的。他筹措资金想干些什么,我暂时还不能肯定。但根据逻辑推理,虽然他口口声声对淮河钢铁厂没兴趣,实际上,他已经在盘算着如何吞并淮河钢铁厂,而一旦他拿下这么大一个钢铁厂,对我们来说绝不是好事,因为他已经在钢铁供给上无后顾之忧,所以定价权在他手里,他可以降价,也可以涨价,我们只能任由他摆布。那样的话,我们真想做大轴承这一块的事业,就只能看他眼色,一点自主权也没有。”
张平川说:“对!商业就是这样,非常的现实。在利益面前,谁都想多吃多占,如果我们让王子阳得逞,那他会把价格想定得多高就多高,到时我们不买他的钢铁,就吃西北风,最后只能以高价来买他们的钢铁。”
何雄健听到他们两人的说话后,想了想,开口说:“不仅是王子阳,我估计,业内想吞下淮河钢铁厂的企业不在少数,其中极可能就有我们最主要的对手,汉宜厂以及恒业厂,我估计,他们之间已经在进行洽谈,准备两个工厂一起筹出资金来,对淮河钢铁厂进行收购,如果得到淮河钢铁厂的是他们,那我们就更被动了。”
顾长君不禁点着头,他对何雄健说:“哎?雄健,这个我也没想到啊,但现在看来,确实有可能发生这样的情况,你是怎么知道的?你了解他们之间的运作?”
何雄健并不想对顾长君和张平川说,因为他昨天晚上跟女朋友董明月见过面,从董明月的只言片语中,他大致上可以猜测,恒业厂与汉宜厂之间谈的,就是关于淮河钢铁厂的并购问题,因为没有什么问题会如此重大,需要董明月亲自去北方一趟,跟张锐民面对面谈判,这当中肯定是涉及到两个工厂之间太多的利益。
“我只是猜测,是预感在告诉我。但有时候预感这东西很灵的。所以我们就假设,这种事情真的会发生。要做好应对准备。”何雄健缓和着语气,对顾长君以及张平川说。
最终,他们都一致认为,必须抢得先机,在雄风钢铁以及恒业厂和汉宜厂结成的联盟这两个对手筹足资金之前,也着力于研究收购淮河钢铁厂的可行性,一方面要准备充足的资金,另一方面要找钢铁业内真正可合作的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