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泽这句轻声回应，突然将二人拉入一个氛围。
越泽笑意未曾褪去，可是顾芷这边察觉氛围有些不对的时候，却是多了几分不自在。
刚才那句轻声回应，怎么听怎么宠溺。
越泽在顺着自己的心情回答，这个是顾芷的第一个认知。
越泽在看着自己浅笑，心情也没有了刚才那般沉重，这是顾芷的第二个认知。
越泽看着顾芷略带不自然的笑意，向来会点到即止的他却是没有挪开视线。
他要回京了。
回京之前，他还是希望顾芷这边能认清一些东西。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恍然发现，对于顾芷这样性子的，一味给予对方足够的空间只会让她陷入一个不知所谓的情景。
除了顾宇瀚和宁嬷嬷这样重要的人，其他的东西在她面前，若是不急着处理，那么久会无限延后，她的潜意识之中会把觉得需要及时考虑的东西封冻起来。
面对这样的情况，偶尔的紧逼，才能让她正视被她自身刻意抛诸脑后的事情。
“阿芷，今年过年，能让我陪你一起过吗？”
越泽看着顾芷，声音像是从温水里面冒出来，很是和缓。
顾芷愣了愣，显然有些没反应过来。
越泽这边倒也不急，好暇以整的等着顾芷这边的回应。
可是顾芷这边显然没能及时从刚才那个问话之中抽离出来，思绪有些模糊的反问了一句，“什么？”
越泽看着有些迷糊的顾芷，淡淡的笑了笑，然后将刚才的那句话换了一种方式重复了一遍，“今年过年，陈家大宅的团圆饭，能加上我的这双筷子吗？”
顾芷微微怔住。
一直以来都无比清晰的越泽，在现在的视线之中突然变得有些模糊。
顾芷说不清楚是到底是因为自己的脑子一下子短路了，还是因为越泽的话太具备冲击力，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而形成的眩晕。
越泽看着顾芷呆愣住的模样，思考了两秒之后，伸出手握住顾芷的一个手掌。
手心传来温热，顾芷挪开看着越泽的视线，看到自己的手被大掌包裹住的时候，才顿时回过神来。
第一个反应就是想要抽回自己被握住的手。
但是越泽这边怎么可能松开手，在顾芷用力抽离的时候，越泽这边已经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
顾芷觉得对方掌心传来的热度，烫的吓人。甚至觉得这样温度已经从自己被握住的手掌传到脸上，她知道自己现在肯定脸红了。
“阿芷，这不是我的第一次坦诚了。”越泽拉着顾芷的手，调整了一下用力程度，避免让顾芷的手掌因为自己的不小心而感到丝毫疼痛。
越泽确认自己打的动作不会伤及对方之后，继续说：“现在要离开了江城了，我还是觉得再次明确一下自己这边的想法。”
越泽抬起眼，将视线从自己握着顾芷的手掌抽离，望入顾芷略带不知所措的眼中。
看到顾芷略带迷茫的样子，越泽握着顾芷的手中微微紧了紧。
最后在顾芷的视线之中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随即松开自己的手。
“罢了，你这样也好。”
越泽还是不忍心让顾芷有压力，看到她略带慌张的眼神，他就心软了，同时心里面想要说的那些话只能咽入喉底。
顾芷看着越泽情绪的转变，见他刚才叹气的样子，心里面也有些难受。
一种说不上来的情绪涌上心间，让她很难说的清楚自己现在是一种什么样感觉。
越泽不忍心让她多想，宁愿保持沉默，也不愿意进一步的让自己吐露心声。
自从自己来了这个朝代，就一直受到越泽照顾，不管是在京城，还是现在在江城，就一直这样。
很多次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扪心自问，自己到底何德何能让越泽这般帮助，心里面隐隐约约有答案，但是因为直接的顾虑一而再再而三的将这些想法埋在身后。
现在看着对方很是怅然，但是有不舍得逼迫自己的样子。
顾芷心里却是越发难受了。
她其实心里很清楚，自己对眼前之人是有不一样的感觉的。
这样的感觉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心间蔓延的，但却是在不知不觉的时候扎根在她的内心深处了。
顾芷在脑海之中承认了这一点之后，看着越泽略带心疼的眼眸，突然觉得豁然开朗了许多。
越泽还沉浸在不忍心逼迫的心情之后，以为得不到回复的他心里面倒是没什么难受，但是也绝对不是毫无波澜的。
不逼迫是一方面，得不到回应是另外一方面。他在意顾芷，对方的一举一动都能牵动他的心情。
顾芷看着越泽，笑着回了一句，“那过年的鞭炮，就麻烦你了。”
她语气是亲所未有的轻松，说完这句话之后，她突然发现刚才还有些模糊不清的人，此时棱角分明，下颚的线条很是干净，略带怅然的眼眸也不像刚才让她心疼了。
此时听到顾芷突入起来的回答，越泽微微愣住了两秒，随即在顾芷的笑意之中反应过来。
一切好像都清晰了。
越泽没忍住也勾起一抹笑意。
“不麻烦，甘之如殆。。”
越泽回了一句，眼中略带怅然之意的眸子吃变得尤为明亮。
豁然开朗。
这是两个人现在的感觉。
越泽的确没有想到刚才还有些迷茫和小小惶恐的而顾芷为什会突然回应自己。
但是现在他显然也不在意这个问题就是了。
越泽和顾芷对视着，看着她的发梢很是俏皮散落在脸庞之上，随即没忍住，又像是试探性的抬起手将顾芷散落的发梢撩到耳后。
顾芷在察觉越泽的动作的时候，并没有的退避，而是由着越泽一举一动的进行着。
若是换了平时，顾芷这边察觉自己这样的动作，怕是早就躲开了。
这是她保护自己的时候应当做出的举动，但是现在她的眼神还是和自己对视的。
刚才自己的举动也不是空穴来风，突然袭击的那种……
越泽脑海中闪过这些想法之后，笑意没忍住更深了一些。
她不躲避，结合刚才的的同意自己在陈家大宅吃年夜饭。
越泽眸光暖暖，心间感叹了两句。
阿芷，你终于允许我踏足你的世界了啊。
这与我而言，可是永生的许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