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将这一颗脑袋换了酒喝
下马店,此处距离栖凤城已经不远,大约也就有着几百里地的样子。
这里荒山野岭,只有着这一家酒楼,名叫下马店。
那些从远处赶来准备前往栖凤城的人几乎都会在下马店歇脚,夏天喝碗茶解解暑,冬天温壶酒暖暖身。
此刻这简陋的酒楼之中热闹异常,三教九流的人都在这里汇聚在了一起。
“老板,上酒!”
每一个人刚踏进酒楼便会扯着嗓子大喊一声。
那些价格低廉的酒水在此处也能卖出一个上等好酒的价钱。
吱呀!……
那破烂的木门再次被人推开了,一阵寒风卷着几片飞舞的雪花涌了进来。
一名带着面具的奇怪之人抖了抖身上的积雪,走进了酒楼,而在那怪人的身后跟着一个更加奇怪的独眼中年男人。
那中年男人的肩上扛着一根巨大的狼牙棒。
“老板,上酒!”
许牧之随意的扫了一圈酒楼之中的众人,和申屠恶走到了一个没人的角落坐了下来。
冬天的天黑的特别快,外面的天空已经渐渐的暗了下来,而风雪却是依旧未停。
“好的还是差的?”
一名店小二走过来扫了许牧之和申屠恶一眼,操着一口不知道什么地方的方言问了一句。
在这地方就只有这一家店,别无他店,所以这店里的店小二也态度不怎么好。
“上好酒!”
申屠恶狠狠的瞪了那店小二一眼,随手将桌上的那酒樽捏成了粉末冷声道。
店小二不屑的瞪了申屠恶一眼,不一会儿便搬来了一个小火盆和几坛酒水。
“我也……我也要……好酒!”
地上一个邋遢的中年男人忽然摇摇晃晃的起身一把抱住了店小二的腿醉醺醺的道。
店小二厌恶的瞪了一眼,随意的一脚直接将那邋遢的中年男人踢出了店外。
“没钱喝你大爷,老子的尿喝不?”
店小二狠狠的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骂道。
许牧之双目微微一缩,刚才那一瞬间即便是他这个普通人都能感觉到那店小二身上涌动的灵力。
果然这荒山野岭的店不是那么好开的,就连店小二都是武者,不然还真镇不住这等地方。
那邋遢至极的中年男人不一会儿竟然又摇摇晃晃的走了进来,衣服上沾满的雪也不知道抖一下。
其他人旁边嫌弃的不要,那中年男人便朝着许牧之那边走来,可是看着申屠恶那凶神恶煞的尊容。
中年男人很是识趣的坐在了许牧之不远处的地上,看着许牧之桌上的酒水一个劲的流口水。
“过来一起喝吧!”
许牧之招了招手,示意申屠恶先别动酒水,让这邋遢的中年男人先喝。
那邋遢的中年男人似有些害怕的看了看申屠恶,见申屠恶点头之后才兴冲冲的跑过来直接端起桌上的酒坛便开喝。
“好酒!”
邋遢的中年男人打了一个酒嗝,竖起了大拇指称赞道。
“这光喝酒也没意思啊,老板,上三斤肉!”
许牧之摇了摇手中的酒杯,可是却没有喝酒,只是回头对那店小二再次喊道。
“一斤肉一百金,先数数自己口袋里的家当够不够,没钱吃个屁!”
那店小二看都没有看许牧之一眼,随口道。
原本正抱起另一坛酒水准备喝的申屠恶一听这话顿时有些怒了,随手就欲要将手中的酒坛子丢过去,可是却被许牧之拦住了。
“那么……你看我这颗人头够不够在此喝一顿酒,吃一顿肉?”
许牧之似笑非笑的看了看那店小二道。
正将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的店小二猛然一顿,抬头认真的看向了许牧之。
而酒楼之中原本那些正喝酒喝的热火朝天的众人却也是突然的安静了下来。
“呵呵,在这赵国境内,恐怕没有人不认识许某这张面具吧?许某这颗人头可还真是值钱,大冷天的让诸位在此地久等了!”
许牧之起身端起手中的酒杯对众人遥遥一敬,淡淡的笑道。
原本正在喝酒的申屠恶一听许牧之此言急忙丢下了手中的酒坛,伸手摸过了一旁的狼牙棒。
“先生,这群狗日的有问题?”
申屠恶摸了摸嘴角的酒水,谨慎的看着四周低声朝许牧之问了一句。
从进来到现在他都没有发现这酒楼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啊,这完完全全的就是一家普通的酒楼么。
“嘿嘿,先生就是先生,果然慧眼如炬!”
那店小二丢下了手中的算盘,笑了笑道。
在那店小二说话的同时,在座的众人隐隐已经将申屠恶和许牧之包围在了中间。
“呵呵,不过许某感觉这一顿酒喝的糊涂哇!”
许牧之将手中的那一杯酒水倒在了地上,平静的看着众人。
从他踏入这酒楼的那一刻开始他便已经发觉了不对劲。
现在别说是赵国,就算是在北漠,只要出现一个带着修罗面具之人,肯定会引起人们的注意。
可是当他走进这酒楼之中时所有人却如同都未看见他一般,如此就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这些人都在装。
“说实话,我们真的不想杀你,可怪就怪你不该威胁皇上下那一道命令,解除了赵国所有的奴隶身份,你可知道你触犯天下人的利益?”
那店小二说话间手指急速的掐动,随着他手中印诀的掐出,整个酒楼瞬间被一座奇怪的阵法所包围。
“抛开奴隶之事不说,你说你怎么就那么倔呢,为了几个山野村夫一定要将满朝权贵和栖凤城各大富商得罪个遍,还要杀人家的子嗣!先生啊先生,你这是把你自己往死路上逼啊!”
话音未落,那店小二猛然屈指一弹,骤然间一柄短剑朝着许牧之激射而去。
不待那短剑到达许牧之跟前,申屠恶猛然手中的狼牙棒挥出,轰然一声将那短剑击碎成了无数碎片。
申屠恶眉头微微一皱,这店小二的修为怕即便是未至皇级也相差不远了。
许牧之摇头一笑,依旧不慌不忙的坐在那里喝着酒。
在那日他以整个赵国为筹码逼迫赵恪玄下令解除赵国所有奴隶身份之时,他便已经知道会触碰到很多人的利益,也料到了会有今日。
可他最终还是选择了逼迫赵恪玄下令,这世间所有的事情都是相对的,对于有些人来说的好事,或许对于另一些人来说就是坏事。
若说要解除天下奴隶者身份,还他们自由便必须要有人来背负另一些人的仇恨的话,他选择背负这些仇恨。
赵恪玄是皇,有些怨恨他不能背负,否则可能会影响整个国家的稳定,可是他许牧之却是可以。
天下奴隶必须要解救,而赵国的军心更是需要稳定。
自从申屠恶兵临栖凤城下之后,再加上北漠百万大军压入东境,虽然这些事情最终他都已经化解了,可是赵国的军心却已经不再稳固。
杀一些该杀之人,借此稳固赵国军心,而那些罪孽都将背负在他许牧之的身上。
他解救了太多的人,可是他也得罪了太多的人。
“有些事……无人愿意去做,那么就我做吧!有些罪孽,既然无人愿意背负,那么……我背!最不济,还可以将这一颗脑袋换了酒喝,呵呵……”
许牧之伸手烤着火像是在低声自语,而在酒楼之中众人已经与申屠恶厮杀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