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烈酒入喉心作痛
上官烆起身走到了许牧之跟前，两个人近的几乎抱在了一起。
“我知道你许牧之的能耐，只手便能将天下玩弄于股掌之间，你或许是一代了不起的人物，可你不可能成为一个了不起的丈夫，相信我。”
上官烆压低了声音对许牧之道。
许牧之双手慢慢的攥在了一起，喉结动了动，可是最终却选择了沉默。
“你高高在上，是这天下苍生眼中的神，可是你身边的人却是危险重重。苍木已经没有了，现在我只希望彤儿以后过得好一些，至少……安稳一生，你懂我的意思吗？”
上官烆认真的看着许牧之，这是一个父亲的请求，一个父亲对于自己女儿的疼爱。
许牧之手指关节已经攥的发白，嘴唇微微颤动，可是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他想很是男人的说一句我不懂，我就要和雨彤在一起。可是……现在的他们还能在一起吗。
他以他和上官雨彤的婚礼设局，联合乱荒灭了苍木！此事上官雨彤能原谅他吗？怎么去原谅，不可能原谅！
他想说一句我懂，可是说出这一句话，就意味着他放弃了所有的一切，放弃上官雨彤。他……不甘心。
“听说你非常的宠溺她，你那么爱她，你忍心她伤心吗？你忍心看着她受到伤害吗？难道你要让她成为下一个徐北雄！”
上官烆神情严肃的道。
“徐北雄……”
轰！……
这个名字在许牧之的脑海之中炸响，使得许牧之猛然浑身一颤，一口牙齿咬的咯嘣作响。
“父皇，发生什么事情了？”
正当此时，上官雨彤从大殿之外慌慌忙忙的跑了进来。
她从一醒来出了房间就发现皇宫之中空荡荡的，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
就连往日那些守卫都消失的一个不剩，更别说其他的那些丫鬟之类的。
一到大殿，才发现这里站在的已经不再是他们苍木的军队，而是赵国的军队。
“你……来了！”
一进大殿，上官雨彤却是看到穿着一身喜服的许牧之和她父亲站在那里正说着什么。
这一瞬间，上官雨彤脸颊红彤彤的，似有些害羞。
她的脑海之中只有着许牧之来娶她了，完全忘记了周围这一切都不正常。
纵使许牧之来娶她，这皇宫之中也不应该站满赵国的军队，更别说现在的这一座皇宫死气沉沉，没有一丝的喜庆气氛。
许牧之没有回头，只是手臂微微颤抖。
上官烆也像是没有听见上官雨彤的声音，依旧静静的看着许牧之。
“算我求你了，放过她吧……”
上官烆近乎哀求的道，说话间从衣袖之中取出了一柄匕首，放在了许牧之手中。
许牧之低头看了看手中拿泛着寒光的匕首，这一幕和当初宋家的那一幕何其相似。
“啊！……”
突然，许牧之仰天一声歇斯底里的痛苦吼叫，手中的匕首狠狠的插进了上官烆的胸口。
一刀……两刀……三刀……
刀刃割裂肉体的声音在这落针可闻的大殿之上显得那么刺耳，那么……恐怖！
柳寻花愣住了，那三千修罗军也目瞪口呆。
上官雨彤整个人如遭雷击，呆愣愣的站在那里，脸上还是未来得及退去的娇羞之色。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许牧之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回头看向了站在大殿中央的上官雨彤。
脸上溅满了血，手中依旧握着那一把滴血的匕首。
“父皇……”
上官雨彤脸色白的可怕，整个人像是丢失了灵魂的行尸走肉一般，机械的走到了上官烆的旁边。
“父皇……没事的，没事的……”
上官雨彤拼命的将灵力往上官烆的身体之中灌输而去，可是此刻的上官烆已经死去。
许牧之站在一旁，没有阻拦，任由上官雨彤不顾一切将自己的灵力不断的朝着上官烆的尸体灌输。
“为什么？”
半晌之后，上官雨彤抬起头，满脸都是泪水，不解的问了一句。
那声音……那么的绝望，此刻，她的心已经被许牧之撕碎成了无数。
看着上官雨彤，许牧之想要蹲下身子替她擦去脸上的泪水，可是最终却还是忍住了，只是闭上了眼睛，冷冷的说道：
“战争……是要死人的。”
上官雨彤整个人瘫软在了地上，在她睡着之前，她还开心的想着自己结婚的场面，想着这个叫许牧之的人会骑着白马前来娶她。
她穿着这最喜欢的衣裙等了那么长的时间，盼了那么长的时间，现在，这个人终于来了……
可是一切却不是她想要的样子，这个叫许牧之的人不是来娶她的，而是来杀她的父亲，亡她的国家的。
这个自己最爱的男人，却是亲手杀了她的父亲，将她所有美好的憧憬全部狠狠撕裂，连同的她的心。
战争……是要死人的，呵呵，多么可笑的话，上官雨彤想着。
猛然，上官雨彤起身一把夺过了许牧之手中的匕首。
噗！……
那匕首狠狠的插进了许牧之的腹部。
“先生！”
柳寻花大惊失色，若是许牧之有个三长两短，别说能不能跟赵恪玄或者宋文远交代，就是对他自己他都没法交代。
噌！……
瞬间，三千修罗军刀剑齐齐出鞘！
“别动她！”
许牧之强忍着剧痛吼了一声。
“许牧之……我恨你！”
上官雨彤猛然拔出了插在许牧之腹部匕首，转身抱着她父亲的尸体离开这皇宫。
一句我恨你，她心的已经彻底的死了。
看着上官雨彤离开，没有许牧之的命令，柳寻花也不敢下令将上官雨彤拦截。
许牧之低头看了一眼伤口，手掌摸了摸那流出的鲜血。
此刻的他已经感觉不到了疼痛，因为此刻心中的痛，要比这痛不知道多少万倍。
血液滴落在地上，摔出的却是心碎的声音。
“哥哥……”
雪儿跑到了许牧之身边，心疼的流着泪水踮起脚尖想要替许牧之捂住肚子上的伤口。
……
这一日，赵国许牧之借助去苍木迎亲的机会，联合乱荒一举灭掉了苍木！
苍木九剑之中除了那最后的斩仙剑之外，其余八剑尽皆折断在了九剑城。
曾经名震天下的朱仙客也死在了九剑城之中，苍木皇帝上官烆更是被许牧之亲手所杀。
为了庆祝这一场战争的胜利，整个赵国和乱荒都是普天同庆。
所有人的酒馆之中都挤满了人，人们兴奋的谈论着许牧之只身入九剑城，折断苍木九剑的壮举。
人们赞叹着许牧之的雄心和智谋，这一场战争虽然许牧之用的方法不见得有多么光彩。
可是最终胜利的却是许牧之，谁会去在意失败者，历史从来都是胜利者的谎言。
因为这一场战争，许牧之彻底的在这武神大陆被神化了，他……成了高高在上的神，与南灵李玄之齐名并肩。
可在这不眠之夜，苍木某处荒山之上，一个人静静的坐着，这里似乎脱离的人世，整个世间的热闹都与这里没有任何的关系。
那个人靠着一座墓碑坐着，面前摆了好几坛酒水，在他的不远处还有着一个孤零零的墓碑。
这两座墓碑之上，一个写着‘宁无良’，而另一个写着‘朱仙客’。
许牧之将手中空掉的酒坛丢到了一边，摸索着又抱过了一坛酒水。
拍开泥封，直接迎着脸就那么疯狂的倒了下去。
酒水浸透了衣衫，烈酒入喉。
上次这么喝酒之时，身体之中还有着半颗冰雪之瞳让他保持清醒，还有着一个就算他赶也赶不走的宁无良悄然跟在不远处。
可是这一次……没有了，没有了冰雪之瞳，也没有了宁无良。
就连心中那个女孩，现在也没有了……心在滴血，痛到难以呼吸。
不知何时，宋文远的身影出现在了许牧之旁边，也不说话，只是坐在了许牧之旁边给自己拿了一坛酒水也灌了起来。
在离开赵国之时他就知道，这一场战争对于许牧之来说意味着什么。
他知道面前这个人为了这天下苍生一个人到底背负了多少的苦痛。
所以他没有留在赵国，而是在许牧之离开之后就一直跟在后面随着柳寻花等人来到了苍木。
他是一个商人，修为也不高，帮不上什么大忙，可是至少……喝酒的时候能陪着许牧之。
这世间没有人比他更懂许牧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