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以许牧之的身份
看着李玄之的神情，许牧之沉默了半晌。
虽然李玄之说输了君莫问半子，可是他却感觉恐怕输了半子的不是君莫问。
若是单论棋艺，恐怕李玄之真的不是君莫问的对手，毕竟君莫问当年和天命对弈之时也仅仅也只是输了半子而已。
可若坐在棋盘对面的人是李玄之，那么那一盘棋对弈的就不止是棋艺那么简单了，所以君莫问未必能赢得过李玄之。
“如此看来，今日怕是要让相爷失望了，毕竟君莫问经常骂我臭棋篓子。”
许牧之歉意的对李玄之笑了笑。
“无妨，乱拳打死老师傅，古来有之！”
李玄之微微一笑，同时捏起一把棋子示意许牧之猜先后。
许牧之摇了摇头，捏过一枚黑子便直接落入棋盘之中，随即道：
“旗鼓相当猜先后，可是我对上相爷这样的高手，还是我弱者先行吧！”
李玄之一愣，摇头一笑，捏起了一枚白子，可是那一枚白子却是未朝着棋盘之中落去。
“不是阁下今日是以赵国先生的身份与我下这一局，还是……以昔日龙州大皇子的身份？”
李玄之笑眯眯的看着许牧之平静的问了一句。
这一句话落入众人耳中，却是无异于惊雷炸响！这一刻，所有人呆若木鸡。
文娘手中那桃花扇都掉落在了地上，一张嘴巴张的老大。
在许牧之的身后，宋文远和柳寻花两人同样双目瞪若牛铃，难以置信的看着许牧之。
龙州大皇子，在此之前他们也在疑惑许牧之口中的那龙州大皇子到底在哪里，可是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许牧之竟然会是那龙州大皇子。
“都不是，今日只是以许牧之，这个身份和朋友切磋！”
许牧之没有反驳，只是对李玄之笑道。
听着许牧之的话，周围众人却是倒抽了一口凉气，许牧之的话无疑是承认了自己龙州大皇子的身份。
一个在赵国以奴隶身份横空出世，力挽狂澜救赵国于水火之中，随即带着一个弱小之国一路强势崛起的修罗书生。一个在武神大陆众人心中如同神一般的存在，此刻却成了那亡国的龙州大皇子。
这个消息比起龙州大皇子这几个字重现武神大陆，更加的让整个武神大陆震惊。
李玄之认真的看了一眼许牧之，手中的棋子落入棋盘之中。
许牧之说是以朋友的身份，‘朋友’这两个简简单单的字却是触动了李玄之的心。
他李玄之虽然在整个武神大陆都声名赫赫，可是从来就没有过朋友，哪怕一个都没有过。
可是今日这个几乎没有怎么见过面的人，却说以朋友的身份来对弈这一场。
“好，朋友的身份！”
李玄之点了点头。
……
那新成立的龙州国。
“陛下，李玄之已经进入九剑城，南灵百万大军也已经尽数赶往了九剑城！”
大殿之上，一名大臣道。
“陛下，看来大皇子真的在九剑城！”
不待话音落下，另一名大臣急忙道。
龙牧阳淡淡的扫视了一圈众人，嘴角勾起了一丝阴险的笑意。
“传令留在南灵边境的五十万守军，整装待发，朕要御驾亲征……攻打南灵！”
龙牧阳那略带兴奋的声音在整个大殿之上回荡。
“陛下，此事……不妥啊！”
“是啊，还请陛下三思啊！”
“南灵那可是李玄之的地盘啊陛下！”
“陛下莫要做亡国之举啊，我们龙州现在经不起这般折腾啊！”
一听龙牧阳此言，满朝文武顿时慌了。
龙州总共就这么屁股大的一点地方，还是当初李玄之施舍的，现在要反过来攻打南灵？这简直就是以卵击石啊。
就算李玄之现在人在九剑城，就算李玄之带走了南灵的主要兵力，现在南灵空虚。
可若是许牧之没能将李玄之杀在九剑城呢？只要李玄之活着踏出九剑城，那么无论能不能拿下南灵，龙州的结局都是可以预见的。
只有许牧之百分百的将李玄之斩杀在了九剑城，龙州或许才能放放心心的吞掉南灵。若是李玄之不死，这世间谁敢动南灵分毫？
当初许牧之气势如虹，也只是打了北漠打西炎，何时对南灵出手过。
若非龙牧阳身居皇位的话，这些文武大臣定要唾其面，大骂一声疯子！
当初身为五大强国之一的龙州都不敢拿南灵怎么样，现在凭着这弹丸之地苟延残喘的龙州竟然妄图吞掉南灵，真是贻笑大方。
“不疯魔，不成活！此事休得再议，过几日你们自知我决断是对是错！”
龙牧阳大手一挥，没有再给文武大臣任何反驳的机会。
当日，龙牧阳几乎聚集了整个龙州所有的兵力，举全国之力御驾亲征攻入了南灵。
……
九剑城。
李玄之提起了手中的棋子，在即将落下的一瞬却是微微一顿，回头对文娘道：
“你去外面看着吧，近日我与先生对弈，无论有任何消息传来，都不得打扰我。”
文娘一愣，似乎明白了什么，默默的退了出去。跟在李玄之身边这么多年了，李玄之的每一句话他自然知晓其中的含义。
李玄之说的是任何事情，那就是说，即便是南灵危及也不得打扰。
棋盘之上落满了棋子，可只能用杂乱无章来形容。
无论是许牧之亦或者李玄之，显然心思都不在这一盘棋上。
随手抄起棋子根本不看棋盘，随意的落子。
“在下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相爷。”
许牧之看了一眼李玄之，平静的道。
李玄之抬头看了一眼许牧之，微微一笑，“先生请讲。”
“第一，我的事，相爷您到底参与了多少？”
许牧之认真的看着李玄之一字一句的问道。
在之前或许他不会问这个问题，可是从刚才李玄之问出那句他是以赵国先生的身份还是以龙州大皇子的身份的时候，这个问题他就已经哽在喉间了。
他的一切似乎李玄之都了如指掌，他感觉自己一直在被李玄之玩弄于股掌之间，从未跳出李玄之的手掌心。
“先生想知道多少？”
李玄之没有直接回答许牧之，而是看着许牧之笑了笑。
“全部！”
许牧之深吸了一口气，在听到李玄之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心中其实已经有数了，他的事情恐怕李玄之都参与了。
啪！……
李玄之丢下了手中的棋子。
“没错，当年从九龙城带走你的是我。”
“为什么是我？”
“因为尹执当时告诉我，你已经死了，我需要一个不在天命之中的人。”
“那为什么是宋家？”
“因为朱仙客在宋家，我知道他能替我保护好你。”
“为什么？”
“因为他的目标和我的目标很像。”
“你的目标？”
“这个问题我放到最后回答吧。”
“好，除了这些事情还有呢？你参与了什么？”
“你应该知道的，轮回剑虽然属于苍木，可是百雀楼却是我的势力，从你到赵国之后，所有的事情我都参与了，包括……现在你藏在暗处保护你的那位！”
李玄之指了指许牧之身后那一个巨大的花坛。
许牧之心中猛然一惊，骇浪翻滚。
“善心的出现也是你安排的？”
一直以来他虽然知道善心身世可疑，可是他从来没有怀疑过善心的出现是一个别人安排好的局。他以为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偶然。
李玄之点了点头。
许牧之强压下了心中的震惊，他安排的自认为最可靠的保护者，竟然是李玄之的人，这让他如何不惊。
柳寻花和宋文远等人更是被李玄之这一句话说的额头之上冷汗如雨而下。
“快去！”
不待许牧之出声，柳寻花急忙对身边的护卫示意了一下，让他们过去先将善心控制了。
“不用！”
许牧之摆了摆手，轻声道。
“若是相爷想要杀我，恐怕我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许牧之看着李玄之认真的说一句，这句话他没有任何奉承的意思。
他所有的一切都掌握在李玄之手里，若是李玄之要他死，真的他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