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抄着两只手让我们搬水干活连声谢谢都懒得说。” 大家群情激昂，挥舞着手臂气哼哼的吐槽：“要当公主回家当去。再说只不过是老板的女朋友，还不是老板娘呢，就摆谱？我们就是不服气。
“你们还别不信，说不定没过几天，她就是老板娘了，是我们的领导，可以对我们发号施令，捏着我们的生杀大权。为了防止她乱吹枕边风，还得使劲拍她马屁呢！”辛丽丽面无表情地说。
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之前还信誓旦旦，一脸无辜的与何娅撇清关系，转眼间不又在一起了？辛丽丽恐怖的想到，到时候何娅会不会第一个把自己给辞了？心中不免庆幸，没在一棵歪脖树上吊死。
“老板不会这么没品味吧？”新来的员工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一不小心被刚刚喝的水呛住了。
“呵呵呵，在美色面前就是这么幼稚。”大刘以过来人的身份拍拍他的肩膀，帮他端稳了杯子，一副图.样图森破的神态，“我们老板，不是随便的人，一旦随便起来不是人。这点你要相信我。”
果真，顾盼下午就找辛丽丽，“随便”的给她换了工作内容。
“丽丽啊，现在单位业务量太多，人手不太够。你也有一定的经验，独立维修应该没大问题吧？”顾盼支支吾吾的开口。“原来前台的工作我另外安排了人手，到时候你帮着交接下，也算是减轻了你的负担。”
“行啊，没问题。”辛丽丽回答的很爽快，到外面学校维修，可以是一个小时，也可以是两个小时，更可以是半天，甚至一天，反正她说了算嘛。
“用一周时间交接下，等下周开始就安排你出外勤，可以吧？”
“嗯，好吧。”她尽量让自己显得不太情愿，把心中的雀跃之情隐藏起来。
第二天，在大家瞠目结舌的注目下，何娅翩翩然来到速亿，一脸微笑的和大家打招呼。顾盼在晨会上隆重的介绍她：“这位是加入速亿的新伙伴，何娅。她接手辛丽丽原来的前台和协调工作，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今后大家一起配合她的工作。”
一片静默。
员工们或是面无表情，或是手插在口袋里，或是抱着胳膊看戏，没有一个人鼓掌欢迎，甚至连象征性的微笑都没有。这种态度令顾盼始料未及，他只能不断用咳嗽来掩盖尴尬，“这样吧，丽丽留一下，其余人按照今天的计划出外勤的出外勤，该维修的维修。”
“你就是丽丽啊，我听顾盼讲起过你，说你聪明机灵，帮了好多次忙，是速亿的大功臣呢。”说完回头向顾盼求证，“是不是啊？”
“哪里哪里，都是分内事。”辛丽丽看着何娅夸张谄媚的笑容，心理就一阵反胃。
“顾盼，有事你先忙去吧。我和丽丽一见如故，有好多话要说呢。”何娅撩了撩头发，拽紧了她的手臂，做亲热状：“是不是啊，丽丽？”
虽然辛丽丽很反感她，但不得不说，毕竟是名校毕业的学生，思路清晰，逻辑清楚，交代几句她就能充分的理解。“行，我懂了，就是把每天的维修电话记录下来，然后再把任务分配到个人。等维修好后，记录好相应工作，是吧？”
“嗯嗯，要注意不能遗漏，不能重复，一周盘点一次，然后完成反馈报告。我这儿有样本，只要照着写就成了。”
“好的。如果有不明白的我只好来请教你啦。”何娅神色说：“到时候妹妹可别嫌麻烦哦。啊呀，你今天的上衣真好看，是网上买的吗？能把链接发给我吗？到时候我们俩一人一件，走出去就是一对姐妹花。你说好不好啊？”
辛丽丽此刻能充分体会到顾盼的心情，一位美女在你面前花言巧语，又是亲热的拉关系，又是以姐妹相称。遇到的第一面就把你当亲人，这样的热情不是谁都能吃得消的。如果不是清楚的知道她的底细，提前打好了预防针，否则以她的脾气，真的会感动到无以复加。
八卦的力量是不能小觑的。中午吃盒饭的时间，辛丽丽就知晓了何娅这次出现在速亿的来龙去脉。
“以前靠着老公周宏伟，她的日子逍遥自在。现在离婚了，自然待不下去了，只能另寻他路。程序员的圈子很小，他们夫妻俩的事情谁都知道。其他公司不敢得罪雨球，只有我们老板不怕压力。”
“你说何娅和周宏伟为什么离婚啊？两人都是天之骄子，还在雨球这么好的公司，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这里面大有名堂呢。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你们不要往外传哦。”终于有消息灵通人事发布独家内幕消息，大家顾不上刚刚入口的大排，顾不上擦去嘴角的酱汁，更顾不上盛汤，纷纷把盒饭放下，竖起耳朵聆听。
“我有个亲戚在雨球，听她说，何娅与周宏伟并称那一年的金童玉女，在单位里出尽风头。本来有规定夫妻两人不能在同一个单位，但周宏伟央求了领导，把何娅安排在一个不起眼的岗位，并且在单位没有公开两人的婚姻，所以大家都以为他俩是未婚。”
“请讲重点，磨磨唧唧扯其他的干什么？”有热心群众表示不满。
“这不是铺垫嘛。什么事情都是有因有果。”灵通人士一副稍安勿躁待会就揭开谜底的表情，“雨球的创始人沈石林有个女儿叫沈桑，刚刚从国外回来，周宏伟就打上了她的主意。他哄着何娅假离婚买房，然后再对沈桑穷追猛打。人家小姑娘也很精明，稍微查一查就知道了。然后纸包不住火事情就暴露了。”
“周宏伟很有心计啊，一步一步往上爬。”
“就是，他蛮有本事的嘛，出了这事儿沈石林没赶他走？”
针对人民群众的提出的困惑，内部人员给出了这样的回答：“是啊，本来都等着看好戏呢。但没想到周宏伟屁事没有，在原来的位子上坐得稳稳当当。雨球反而找个借口把何娅给辞了。”
“啧啧啧，本事够大的。佩服佩服啊。”
“人家何娅也不是省油的灯，一到速亿来相当高调，上来就把丽丽的前台工作给抢了，丽丽只好跟着我们风里来雨里去的出外勤。”一群人瞬间向她投来同情的目光。
“还好还好。”丽丽把头发往后拢一拢，竭力表现出一副宝宝心里苦但宝宝不说的神态。
何娅的口碑在速亿成两级分化的趋势，大多数人受不了她高高在上的态度，颐指气使的做派。“随便就丢过来业务单，也不写清楚时间和地点，还让我们自个儿去猜。气死了，不如丽丽安排的清楚明白。”
“就是，看我们的表情就像看一群苍蝇一样，避之惟恐不及。”
“我看她坐在前台只会抹抹指甲油，涂涂唇膏，上上网，哪里像是上班的样子？”
而顾盼则对她的工作相当满意。每次外出回到单位，她总是第一个出来迎接他，体贴的拿包端泡好的茶水让他坐下休息。每天衣服不重样，打扮的赏心悦目，对他笑脸相迎，有几次看着她依旧年轻的脸庞，他似乎回到了过去，回到了租房在外的日子。不同的是，这次没有周宏伟来搞破坏。
“小娅，以后布置工作时把细节完善一下吧。他们的文化水平普遍不高，写的清楚点能看明白。”顾盼虽然对何娅很宽容，但也架不住一个又一个人来告状。
“你也知道的呀。”何娅似乎很委屈，眼眶都慢慢红了，“我一个堂堂名校毕业生做前台，已经是勉为其难了，要求还那么多。学历不高赖我吗？看不懂业务单怪我吗？”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顾盼结结巴巴起来。
“我去速亿就是过渡一下，顺便帮帮你的忙。等下半年再找大公司。”何娅露出倨傲的神情，像是在说：你那儿的小庙容哪容得下我这尊大佛？
顾盼汗涔涔的，他既说服不了何娅，也没法解决业务单的情况，只能是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此刻他怀念起辛丽丽的好来，有她在，速亿是那么的和谐融洽，什么事都妥妥帖帖，各就各位，不似现在这般鸡飞狗跳，一地鸡毛。
他突然想到好久没见过她了，“大刘，怎么现在辛丽丽这么忙啊，都见不到她人影。”
大刘一脸鄙夷的看着他，心想你把又苦又累的活派给丽丽，现在还有脸来关心她？“丽丽啊，她现在跑大家都不愿意去的偏远学校，不愿意接的麻烦单子。一个女孩子，风里来雨里去的，最苦最难的活儿都包了。”大刘特意加重了语气：“可比在前台描描眉，化化妆辛苦一百倍！”
顾盼只能讪讪地说：是是是。
晚上他拎着一串葡萄敲辛丽丽的门，无人应答，打电话也无人接听。而且连续一周都是这样，顾盼想难不成她对我不满意，故意躲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