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谦可以看见情绪磁场形成的七色情绪条形图,而岳初静却可以轻而易举地操纵任何人的情绪,所以他才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段疏桐从那个男人那里救出来。
时光巷附近的矮房没有避雷针,一道雷电当空劈下,瞬间就引发了小小的火灾,好在消防员及时赶到才没有酿成重大伤亡事故。
男人和他的三个小弟毫发无伤地离开了时光巷,岳初静和苏谦则好人做到底把昏迷的段疏桐送上了救护车,并一路随车进了医院。
段疏桐的各项身体指标正常,在普通病房里规规矩矩地躺着,岳初静站在百叶窗前给岳之玉打了个电话,让她帮忙替他和苏谦向辅导员请假。而苏谦则趁此机会在医院的护士站陪护士美眉闲聊,矫情地对姐姐们说虽然那道惊雷没有把他劈得外焦里嫩,但是却让他脆弱的心灵受到了剧烈的伤害。
已经将近十点,段疏桐还没有苏醒过来,而医院里面陪护的单人床只有一架。
岳初静和苏谦面面相觑后,苏谦说:“要不把她叫醒?就说我们走了,她要是想留在这儿就继续睡,不想留在这儿就和我们一起走,反正大家都是校友,正好顺路!”
“你走吧!我留下来陪她!”岳初静望向病床上沉静的段疏桐,思忖一会儿斩钉截铁地对苏谦说。
苏谦抬眼盯着岳初静头顶的蓝色(喜欢)数据,还好只有五十五,只比及格水平的五十多五而已,他稍稍放心。
“S,你的蓝色(喜欢)数据已经五十五了!”他用手臂碰了碰岳初静的胳膊,提醒他。
岳初静哭笑不得:“怎么?你怀疑我对她有意思?”说罢,他就自动将红橙黄绿蓝靛紫所有指数调到了五十,眉眼挑衅地看着苏谦。
“那也不一定……”苏谦安慰地拍了拍岳初静的肩膀,“你自己什么德行,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岳初静平静地与他对视,在两人静谧的氛围中,桃花眸好像朝苏谦的方向推送了一个眼波:“对不起,我还真不清楚,请明示!”
“我说S,我们从小可是竹马竹马,你哪次春心荡漾我不知道啊?”他说着就动手动脚,食指有节奏地戳着岳初静的胳膊,眼睛睁大了一圈,颇像一个质问丈夫以往情史的妈妈桑。
“……”
“虽然她们都是我的手下败将,但是我依然很负责任地告诉你,你要是对一个女生有意思,基本上你的蓝色指标都是直奔八十去的,从来没有六十七十的循序渐进……”苏谦解释得头头是道,顺便下了个结论,“所以你对她应该没意思,不过是你感情泛滥,空虚寂寞冷的一丁点躁动罢了!”
岳初静的脸皮抽了抽,咬牙半敛着眸子,靛色(讨厌)数据迅速升到五十五,苏谦见到情况不妙,立刻咽了咽口水正经解释:“一般也得蓝色(爱)数据上升到七十的时候才会有明显的感觉,八十的话就是喜欢了……九十就可以说是love了!数据是不会骗人的!”
“你们在说什么?”段疏桐“腾”的一下从病床上直直地坐起来,冷声询问。
当她还在昏迷的时候,轰隆的雷声仿佛一直在耳畔不休不止地回旋,如今醒过来时才骤然觉得四周过于安静。
病房里的消毒水气味儿似乎裹挟了一股凉嗖嗖的邪风,岳初静和苏谦同时怔了一下,两双眼睛均投向段疏桐。
段疏桐面色健康、白里透红,瓜子脸上镶嵌的一双杏眸晶莹灵动,好看的鼻尖和桃花瓣似的嘴唇小巧玲珑,算得上一个标准的美人!
岳初静松了一口气,正准备问候几句,苏谦却冷汗淋漓,望着段疏桐半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天知道后背的汗已经把他里面的T恤浸透,脸色更是瞬时煞白。
“你怎么了?”段疏桐比岳初静先开口,望着哆嗦到腿软的苏谦。
岳初静偏头看见苏谦脸上的汗如同倾盆大雨,纳闷问:“你怎么回事啊?”
苏谦咽了咽口水,皱缩的瞳孔慢慢扩散为正常,双腿也总算恢复了力量。
“鬼呀!”他惊恐地大喊一声,撒腿就跑,颇有一骑绝尘之感。
岳初静和段疏桐目瞪口呆地望向病房门口,彼此对视一眼,依旧不明所以:他这是发什么疯啊?
“谢谢你!”段疏桐翻身下床走向他,她似乎笑了一下,但是大体的状态还是冷若冰霜。
虽然两人只是萍水相逢,算不上彼此了解,可一种说不上来的诡异感还是将他们包围。
“我叫段疏桐,是苏白大学二零一七级材料与化学学院环境工程一班的学生!”段疏桐平铺直叙地自我介绍,脸上不苟言笑。
岳初静轻轻笑了一声,感慨地俯视着段疏桐:“还真是巧了!我叫岳初静,和你是同班同学,你可以叫我Silence!”
段疏桐微微颔首。
“那……我送你回去吧!”岳初静有点尴尬,顺手将段疏桐的挎包从床尾的架子上取下来递给她。
“谢谢!”
两人走出医院后径直往地铁站的方向去,岳初静为了打破这尴尬的气氛,一路上与段疏桐有的没的聊了起来。
“段疏桐……这名字很熟悉!我想起来了,你是银河市今年的高考状元吧?”岳初静歪头看向段疏桐。
夏日的夜风轻轻拂过,碎花裙摆上荡开细碎的波纹。
“嗯!”段疏桐惜字如金地应了一声,这样莫名其妙的疏离连她自己都感到很奇怪。
岳初静的眉头皱了一下,牵了一下唇角继续说:“我妹妹也是高考状元,不过是我们杏川市的高考状元!”
“你妹妹是岳之玉?”段疏桐刹那想到。
“嗯!”岳初静笑了笑,随即他目光一闪,迅速从上衣口袋里摸出十块零钱,跑到在路边花坛跪着乞讨的中年妇女面前,将零钱比较尊敬地放进了她的塑料钵里。
中年妇女瘸了一条腿,浑身脏兮兮的很不入眼,她头也不抬地迭声对岳初静道谢:“谢谢谢谢,好人一生平安!”
段疏桐站在一旁冷眼看着那个中年妇女,心中波澜不惊。
“这太奇怪了!”她自言自语着,纤细的手指错开身前小方包的纽扣,里面夹有好多特地换散的零钱。
即使现在走到哪里都能刷卡或者手机支付,可是段疏桐依旧保留了随身携带零钱的习惯,目的就是为了方便施舍给路旁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对于这一类人,她的心底总是可以泛滥出无穷无尽的同情心……
然而此时此刻,别说同情心泛滥了,同情心连一个小浪花、一个涟漪的反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