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你被一道裹着闪电的惊雷劈得魂不附体,所以才会导致情绪空白?”岳海峰盯眼前极薄玻璃屏幕,屏幕上跳跃着各种一般人看不明白的数据。
他本来只是顺口说出一句玩笑话,虽然段疏桐没有感到好笑,但是却刺激到了岳之玉。
岳之玉已经穿上了白大褂,蓝色医用手套上握着一块十分漂亮又棱角分明不规则的透明七色石头。
她取下眼前的护目镜,如醍醐灌顶般提醒岳海峰:“爸!昨儿个下午七色情绪石启动的时候,不也就是外面雷声大作的时间吗?”
岳海峰一惊,目光在段疏桐和所谓的七色情绪石之间流转了一圈,舒出一口长气靠在了椅背上。
“看来要修复你的情绪,还得利用七色情绪石!七色情绪石的七种颜色和人类头顶透明的七色情绪表相对应,分别代表了喜怒哀惧爱恶欲等七种心情!昨天这块石头莫名其妙被启动的时间恰好和你情绪丢失的时间吻合……”
岳海峰话未讲完,段疏桐就就明白了七八分,出口截断:“你的意思是只有查出那块情绪石为什么会启动,以及它操纵人类情绪的原理才能修复我的情绪?”
“额……”岳海峰反应了一会儿才颔首,“没错!”
他登时尴尬地咽了咽口水。
“这块石头除了模样好看可以当装饰品以外……你们是怎么发现它与众不同的呢?”段疏桐提出质疑后停顿了两秒,继续说,“我一直以为情绪研究就和心理研究差不多,今天进了这实验室才发现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样,这里太神奇了!”
“恕我直言,我真听不出来你这句话有赞美的调调!”岳海峰轻轻嗤笑了一声,眼角微微弯了弯,他从岳之玉手上接过七色情绪石,开始正经解释,“人类身体可以向四周发射出肉眼不可见的磁场,作为人类情感感知的情绪同样也是如此,每个人的头顶都会显示一幅透明的七色情绪条形图,巧的是,这块石头也有!”
说话间,段疏桐的眼前便出现了一只好看的左手,手指修长白皙且骨节分明。
“戴上试试!”岳初静取下眼镜递给她,声音异常温和。
“谢谢!”段疏桐平静地戴上眼镜,果然看见七色情绪石的上方有一铺张的二维七色情绪条形图表,连数值都能看得很清楚,“想不到一块石头也能有心情!”
“唉!这个世界上,想不到的事情多着呢!”岳之玉大大方方地唉声叹气,并从岳海峰手中拿走七色情绪石放回原处——一个四方透明玻璃橱里面的凹槽,玻璃橱顶端有八缕红色的光线直直射下,将石头牢牢困在了中央。
“那个玻璃橱比防弹玻璃还要牢固,除了我爸和我妹的指纹,其他人都不能打开,即便运气好打开,他们的手触碰在七色情绪石时也会被那些红色的光线灼伤,一般会造成三度烫伤……”岳初静见段疏桐一直盯着那块石头,便贴心地为她解释,他摩挲了一会儿下巴,“也有可能就烫没了!”
段疏桐抬头望向他,目光对撞的一刹,岳初静的心跳漏了半拍,而段疏桐的眼眸澄澈得没有一丝情意,只是老实地说了一句:“好凶残!”
岳初静的嘴角尴尬地抽了抽,几经周折,他终于意识到他所有的尴尬统统在段疏桐面前暴露无遗,他的优雅风度也因此大打折扣。
“除了这块石头以外,”岳之玉放好石头后转身回来,继续对段疏桐说,“你身边左右站着的一对男男……”
“咳咳!注意用词!”岳初静把手放在唇边提醒,目光如锥射向岳之玉。
岳之玉立即顺从地改口,漫不经心地翻了苏谦一个白眼,接着说:“疏桐,你身边的苏谦和我哥也是两朵奇葩,苏谦可以凭肉眼看清人类头顶的七色情绪表,而我哥可以轻易操纵任何人的情绪!”
“难怪你昨天晚上说我是鬼!然后你还莫名其妙地在地上高兴得打滚儿!”段疏桐又抬头看向苏谦。
苏谦嫌碍眼地撇开眼神,然后出手按住段疏桐的脑袋,让她目视前方,别往上看。
“你你你你!你干嘛摸疏桐的头?”岳之玉被打翻了醋坛子,指着苏谦的鼻子质问。
“我我我我……”苏谦百口莫辩地反手指向自己。
实验室里又猝不及防地开始鸡飞狗跳……
临走时,岳教授为段疏桐提出的治疗方法是:“第一,积极融入大学生活,积极尝试喜怒哀惧爱恶欲的各种体验,刺激你的情绪表达,还要积极参加各个活动,等到压力太大受不了的时候,或许你情绪就崩溃了,然后顺其自然就恢复了;第二,我和小玉会加强对七色情绪石的研究,你有空的时候就来检查一次,我们会根据你的状况变化深入分析,对症下药帮助你恢复情绪!”
“第一个办法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第二个办法才是顺其自然,对吧?”段疏桐深入剖析了岳海峰的话,瞬间精辟总结,紧抿的嘴唇好像勾出了小小的弧度。
如果这真是笑,那这笑确实有点自作聪明到欠揍。
“对!”岳海峰迎合地重重点头。
——
下午一点半的时候,文体活动室开始发放军训服,队伍已经排成了一条长龙,岳之玉和段疏桐默默地排在中间。
灿烂的阳光尽情地铺洒在大楼与地面,大楼的镜面反射出灼眼的光芒,女生们一面用湿纸巾擦汗一面不停地用漂亮的扇子扇风,嘴里叽叽咕咕不停地埋怨,听在段疏桐耳朵里仿佛一群在池塘里聒噪的青蛙。
她穿着一条一字肩束腰带衬衣短裙,虽然也在边扇风边擦汗,但是站得安静冷漠。
“我得给苏谦儿那智障和我哥打个电话,让老娘帮他占位置,结果现在还没来!”岳之玉烦躁地拨通了苏谦的电话,脸上晕染出一片火红的云霞。
“这排队的位置也能占吗?那不就是插队了吗?”段疏桐不解地看向岳之玉。
“……”岳之玉噎了一下,随便笑着搪塞,“这……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