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月没有什么异议,把药递给如音之后,旋即就把空间让给了二人。
小七的情绪一时间却显得愈发的激动了。
付亦瑶深深的凝视着如音,脸色非常的凝重。
这压抑的氛围让如音的心弦也跟着绷紧了,她看着近在眼前却又默不作语的付亦瑶,不由得问道:“付小姐,到底是什么事?”
“如音……”付亦瑶忽而抬起手,握住了如音冰凉的手腕,她微微蹙起了柳眉,沉思了一番才道,“神医已经为我把了脉,断定了我得的不是病,而是被人下了金蚕蛊。解决的方法唯有一个,那便是培育出一个心头蛊,来对抗我体内这霸道的金蚕蛊。”
如音听到这个消息,表现得十分高兴:“既然是这样,应当要恭喜付小姐!付小姐您的病总算是能治好了。”
“可是……”付亦瑶看着如此乐观的如音,竟是有些不敢将事情的真相告诉她,“可是,制作这心头蛊,还需要你的帮忙。”
“我的帮忙?”如音疑惑的眯起了眼,只转瞬的工夫,又笑眯眯的说道,“奴婢很乐意为付小姐帮忙,付小姐需要奴婢做些什么?”
付亦瑶老早便料到她会这样回答,可越是这样,她就越觉得难过。
“我……”付亦瑶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的扬起了脸,轻声的说,“我需要你的血。制作心头蛊,需要以心思纯善之人的血为药引。神医说,你便是那个最适合的人选。”
“没错,这话是我说的。”隐月大方的承认道。
如音却是笑了:“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原来只是血吗?没关系,奴婢有的是血。”
“这可并非单单只是一两滴血这么简单而已。”隐月又补充道,“制作着心头蛊,需要七七四十九日,也便是说,这四十九日中每日晨昏你都需各放一次血,方可制成,你能做到吗?”
隐月的这一番话似是让如音陷入了沉思。
她讷讷的眨了眨眼,眉宇间的神情有些恍惚。
付亦瑶苦涩的笑了笑,马上说:“没关系,如音,你若是不愿意的话我也不会怪你。”
毕竟,这个人若是换做是她,她定然也会害怕。要在自己的身上扎上近两百针,且还是为了一个陌生人,她未必就会答应。
“不。”如音却一口打断了她,“只要能治好付小姐,区区一点血而已,我能做到!只是……”
如音顿了顿,有些担忧的道:“只是付小姐还要再承受四十九日的痛苦,怕是要让付小姐久等了。”
横竖她已经苦惯了,再多受些苦倒也无妨。
况且,这两日隐月给她下的这个毒让她深刻的体会到了深入骨髓的疼到底是什么疼,她甚至能理解付亦瑶的痛苦,日复一日的发病一定让她很无助吧?
“如音,你……”付亦瑶感动得眼眶都红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对她说些什么才好。
此时,一道冷然的嗓音适时飘了过来:“既然你有这个觉悟那便再好不过了。神医,明日便开始制造心头蛊。”
说这句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公子赋。
公子赋像一阵风一样翩然而至,说完这句话之后,却又像一片云一般很快就消失了,徒留下一屋子的女子在面面相觑。
隐月的心头一抖,师父总同她说山下的人是老虎,吃人不吐骨头,她从前没觉得山下的人有多么可怕,今日这个九千岁的举动,却让她这个旁人的心都凉了半截。
如音可是一个刚解完毒的人,她的身子此刻也十分虚弱,一日的休息怎么可能让她恢复体力?更何况,如音可是为了他的妻子才会如此的啊!
隐月十分震惊,如音却是毫无半句怨言,付亦瑶表示自己会去与公子赋交涉,而小七则是一个人在角落中啜泣。
为何不幸总是一件接着一件的发生在如音姐姐的身上?若是她是那个心底纯善之人该有多好啊,这样,如音姐姐就不必受这个苦了。
众人各怀心思,可是任凭是谁,也阻止不了心头蛊的制作进度。
第二日一早,公子赋便命人找来了毒蛇、毒蝎、蜈蚣、蟾蜍与蜘蛛五样毒物,将这些毒物全都关在了同一个瓮中,这些毒物在瓮中互相纠缠成了一团,悉悉索索的爬着,光是听着就令人头皮发麻。
眼下,所有人都站在了屋子里,见证着隐月培育心头蛊的过程。
隐月一手捧着李云婵留给她的医书,一边按照上头的步骤开始制蛊。
她先是在如音的手臂之上隔开了一道小口子,取了一些血放在一旁备用,李云婵书上所写的步骤是将鸡鸭剖心挖肝,再将人血与这些心肝混在一齐,喂这些毒物吃,不出一日,这些毒物之中便能争夺出一只最厉害的,而唯一活下来的那只,便是心头蛊,每一日晨昏,如音都需要喂这只心头蛊吃自己的血,若是运气好,光只是吃血就够了,若是那只心头蛊不肯听话的话,还需让如音与它“沟通”,到最终达成一致之后,才能继续喂血。
经由一日一夜的厮杀,终于,“心头蛊”出现了!
那是一只火红色的红蜘蛛,在经由着啃咬、拼搏的拼杀之后,它凭借着自己骇人的毒液,将其余的毒蛇、蟾蜍等毒物全都杀死了!
隐月打开瓮子的一瞬间,只闻到里头传出了一阵糜烂的血腥味。而那只得了胜的红蜘蛛,正耀武扬威的伏在所有毒物的尸体上,还在一口一口的吃着它们的肉。
这画面实在是太震撼了,隐月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她捂住胸口,在旁边干呕了一阵子之后,才勉强缓过神来。
为了能尽快的培养出心头蛊,在制蛊的这一段时日里,隐月都与如音住在一齐,方便每日喂养这只心头蛊。
一切都进行得非常的顺利。
就在大家都以为心头蛊会继续以这样平安无事的进度进行下去的时候,事情却突然出现了意外!
这日一早,隐月打开瓮子的盖子之时,却赫然发现,那一只红蜘蛛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