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老夫人毫不动容,眼中好似没有看到儿子的哀求,冷漠说道:“我儿子要休妻!”
苏羽长剑刷的抵上了展老太太的脖子。
赵祏将苏羽推开,“退下,不得无礼。”他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看向展老夫人:“理由。”
展老夫人道:“她不过是看上了我儿子的钱,我展家不能要这样的儿媳妇。”
夏青自认为教养还可以,却也忍不住出口成脏了:“你他娘的胡说什么。”
赵祏冷笑:“我安宁侯府的人可不是好欺负的,青青在侯府,要什么本侯给什么,一个区区四品官的家产,她还不放在眼里,再说,青青是什么样的人,本侯和展昭再清楚不过,你这样当面羞辱人,可要拿出令人信服的理由来。”
展老夫人气得发抖,指着夏青说:“她是什么样的人,已经有人告诉老朽了,原来我也不全信,可现下看来,她简直比市井流言还要不堪得多。”
侯爷和苏羽是她的娘家人,当然是向着她的,侯爷生气了,苏羽更是不示弱:“姓展的,你们一家最好把话说清楚,青青到底哪点配不上你。”
赵祏发话:“若是展老夫人嫌弃青青的出身,那么本侯便当众认她为义妹,看在本侯的面子上,这总可以了吧。”
“侯爷,我展大娘也不是不明道理之人,展昭也不是出生在大富大贵,门第显赫的人家,何来门户之说,哪怕她是屠夫铁匠的孩子我都会好好疼她,可是……她……罢罢罢,她即是你的义妹,你便为她另择户好人家吧,这攀皇家高枝的事,咱家不做。”
“本侯一向好面子,当初是展昭当着本侯的面求的亲,而今你们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欺负她,本侯怎么会答应?如果不把理由说充分,我们皇上那里见。”
眼看事情要闹大,侯爷要替夏青到皇上那里出头,展老夫人总算是软了一些,儿子在京城为官,她还不想和安宁侯扛上。
“侯爷,这事老朽事后一定会给你充足的理由,但是现在不肯当众明说,也是为了夏姑娘的脸面”
“事后?脸面?堂还未拜,便要休妻,她还有何脸面可言。”赵祏怒及反笑,“整个京城的人都看着,等你一个说法,老夫人要事后说?”
是啊,整个京城的人都看着,她夏青终于也名震天下一回了。
“好,既然你们一定要问原因,那我就说了?本来,昭儿年纪也不小了,难得他动了心,送信回家,说要成亲了,原本我想,我儿既然能看上的,定然不会太差,我是很高兴等着抱孙子的,但是来到京城后,才知道,她的身份竟然是害死昭儿师傅的党项族人,好,别人结下的仇,要用她的幸福来偿还,这不公平,我忍了,可是……她……”
展老太太抚着胸口接着说道:“可是她口口声声说要嫁给我儿,背地里却和别的男人勾搭成奸,她和那个姓苏的早已公然私奔,孤男寡女同居一室,夏青,你做下这种事情,当我们大家都是傻子么?”
“孤男寡女同居一室怎样?就算是同床共枕又怎样?你们的心里可以阳光一点么?”苏羽被点了名,差点就要冲上去揍人:“我和青青?老太婆,你怎么说我都没关系,我没爹疼没娘爱,我是庶出,可是青青是女孩子,你不能坏了她的名声。”
“你们不傻,我傻,再也没有比我傻的人,我是党项人?我的族人杀了展大哥的师傅?我和苏羽私奔?哈哈哈。”夏青知道这个婆婆不会喜欢自己,但该有的礼节她还懂,踉跄上前两步,低眉敛目,缓缓跪下:“展老夫人……娘,我和小羽什么都没有,他受了伤,我收留了他,仅此而已。”
她都觉得自己的辨解苍白无力。
她看向展昭,跪着上前,拉住他的手,轻轻的问:“你没有什么要向你娘解释一下的么?”
“清者自清,又何必解释?”展昭的语音一贯的清冷自制。
日光中,仿若一颗飞针突的穿过裙裳,对准心口,直直的刺了进去,疼得夏青扁了扁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
夏青从他的掌心抽出小手,很倔强、很固执、很受伤。
展老夫人没有接口,甚至连看一下都不曾看夏青一眼,而是对赵祏说道:“小侯爷,我们展家没有这等失去清白,寡廉鲜耻的媳妇,这个女子,从哪里来,最好还是送回哪里去吧。”
“大娘,求求你……成全我和展大哥……好不好?”夏青重重的磕下了一个头。
展老夫人叹息一声说:“展家门风素来严谨,但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你有这样的遭遇,也是个可怜的人儿,可丢命是小,失节是大,你已是不洁之身,这样的女子不能够进我们展家。”
苏羽道:“死老太婆,你不要怀疑我和青青的关系,我是喜欢她,你儿子不要她,我可以娶她,但是……她是清白的,她不能蒙受不白之冤,你们怎么能够无凭无据就这样作践人?”
夏青不明白,好好的一场婚事,男有情女有意,为什么会弄成这个样子,不过她很快就明白了,罪魁祸首赵舒云带着淡淡的笑容粉墨登场,她那艳光四射的一身,让在场所有男人都眼冒绿光。
果然不是冤家不聚头,狭路相逢勇者胜,夏青无助的闭上眼睛,惨烈惨烈,怎一个惨烈了得,她简直不忍听,也不想看,有个答案,呼之欲出,出则日月无光,那惊世骇俗的谜底呼之欲出的时候,想听答案的人不约而同争先恐后而至,而她的心像是被捆绑住的粽子,只剩下一线呼吸。
那边赵舒云的笑声在空气之中飘荡。
她走到夏青面前,柔柔的说,“夏姑娘,你我是旧相识了,虽然你记不得很多事了,但是本郡主也不会平白冤枉你的。”
夏青轻轻一笑,指着幸灾乐祸的赵舒云说:“小郡主,我不就是抢了你的心上人而已?你用得着这么毁我么?”
赵舒云面对夏青的指责满脸难以掩饰的不屑,叉腰说:“用得着本郡主说么?你是什么样的人,这儿的人全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