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这个村子里的人如此古怪,怪不得会有那样一片恐怖坟地,而村民又半人不鬼的在深更半夜去参拜那些墓地,原来这是他们的信仰。”至此,终于明白了这个村子里奇怪的习俗的来源和原因。
展昭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赵祏,喃喃道:“这么说起来,若是谁得到了萨满奥姑的相助,岂非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坐上汗位,甚至一统大漠?”
花子潇点点头,“若书中所言属实,当是如此。”
展昭道:“萨满奥姑具有过大的权利,所以有人顾忌她们,那么,当年的夏家村血案真的只是偶然么?”
花子潇点头道:“如此看来,一切从开始就是个阴谋,有人想要篡位,可萨满奥姑不肯合作,便唯有……让她消失。”
夏青微眯了眼,沉默了须臾,一脸玩味的瞟向脸色灰暗难辨的赵祏,感慨道:“好可怕的一个人。”
尽管这个萨满只是将这个村的来历与变故简略的回顾了一番,可对于他们来说这已经是欣喜万分了,只是那朵槐花刺青……赵祏暗暗看向夏青,夏青脸上倒是没有过于震惊的表情,仿佛早已猜到一般,只是凝神定定看着花子潇手中的书,不知在想些什么。
花子潇翻了一会儿书,接着说道:“之后书里记载了接下来十多年夏家村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比如村子是风调雨顺还是天灾人祸,青黄不接,再就是她在任这些年中党项皇族中人的出生、死亡等等事情。
“书中字里行间时而轻快,时而沉重,可以看出这位少女萨满是个顽皮可爱的性子,在记录一段趣闻轶事里,她写道:十一年,阿姆离世,原身祭天,夜间筑坟,众人跪拜,忽而夜空中飞来一群奇怪的鸟儿,它们一身银白的羽毛,舒展着银翼在银色月光下穿梭、飞翔,像一只只身披银纱的精灵,在这月色中觅食、嬉戏。”
“村民们大喜,认为这些鸟儿便是天上萨满们的化身,是来引领和保偌他们的,消息传到党项皇族耳中,满朝皆喜,当朝党项可汗更是对道法之术深信不疑,他一直认为萨满是天神转世,只是没想到原身竟是如此美丽的月中仙鸟,于是立即下令将这种鸟儿称之为‘银月鸟’。
“而每一个萨满奥姑都是鸟仙中的一员,因此在她接任萨满后,党项可汗便在党项建立了‘银月圣教’,将萨满改称为‘月主,’取‘银月鸟’之中的月字,在党项部落里地位仅次于最高领袖……可汗!不论贵族或是功勋显著的大臣均需向其行跪礼。”
“之后由‘月主’在部落和村里选出四名灵性和资质最高的美貌少年男子,从小加以调教,他们文武双全,担负着保护‘月主’的重任,称之为‘月使’,地位仅次于‘月主’之下,只听命于可汗与月主,任何人不得号令他们,而教众则不分男女,便是所有党项人。”
夏青惊恐的说道:原来苏羽口中的银月教是这么回事,如果依书中所言,月主便是萨满奥姑,那么,那个白衣面具人,就是个女子,便是写下此书的党项的萨满了?也就是,我娘了?
展昭与赵祏默默看了她一眼,俱默认了这个事实。
夏青身形晃了晃,差些站立不稳。
花子潇继续翻着书,当书已过半时,他诧异说道:“书中对每一次陌生人的闯入都记载得十分详细,可是不知道为何,在此处竟被人撕去了好几页。”
赵祏一惊,忙道:“念来听听。”
花子潇点点头,“这里写到了十六年前村子里发生的一件事,书中写到:七月十五,夏,午后,河畔发现两个男子,一个约十五、六岁,一个约摸有二十岁左右年纪,发现他们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了,似乎在河水泡了很久,他们穿着既不属于党项也不属于大漠之中各族人的服饰,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来历。”
“近几十年来,已经没有陌生人误进过村子了,这二人的到来,引起了村民的争议,村民们都对外人进村子感到十分忌讳,深怕又会惹恼了神灵或是鬼怪,可她却坚持要救他们,说救人一命胜造千年浮屠,这是功德一件,神灵又怎会降罪呢?”
“我在河边静静看了这二人许久,那个年岁大些的男子,长得十分俊逸儒雅,看起来不像是坏人,看他们的伤势,其实能不能活过来都不好说,或许一切都是命定的劫数,既然她说救,那便救吧,虽然我是萨满,可我却一直不相信什么天神鬼怪之说,我做主留下了他们,对村民说这二人若是能活下来,那便是神的旨意,天命是不可违逆的,其实是我在这里呆得太久了,私心里也是非常渴望交到一些陌生的朋友吧,何况,他还是如此俊挺的男子。”
“随后这二人被分到了两户人家的宅子里休养,那个俊雅公子便被她领了去,本来大家都认为他们一定救不过来了,但是这二人却以惊人的毅力对抗死亡,全都活了下来,但是他们很奇怪,说的话写的字村民们都不识,大家又找到了我,因为每一代萨满都必须学习多种语言文字。”
“当我试着用并不流畅的汉语和他们说话时,才知道他们竟是汉人,是在大漠里迷失了方向,误进了树林,又不知为何见到了好多的鬼怪,惊下之中才坠下山崖的,醒来后也不知这里是哪里?他们还以为我们是将他们从鬼怪手中救回来的仙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