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该就是苏羽效命的那个神秘组织了吧,那三个银衣人,便是江湖上常说的护法么?夏青说书听得多了,知道一般而言,护法应为四人,合称为四大护法,而从他们的站位上来看,确实还应有一位护法未到场,不过到了这个时候,谁都知道了,苏羽的另一个身份,也是他宁死也不肯透露的身份,便是,这个神秘组织的四大护法之一。
当白衣人出现以后,所有的人都虔诚的膜拜起来,一时间,所有的人都同时举手坐起身子,然后又同时扑倒下去,十分整齐和一致,场面还真有些壮观,人群还是一上一下的膜拜着,不过渐渐的,却有了声响,声音是从白衣面具人身旁的类似于三大护法口中说出来的,声音虽然比较大,却听不清楚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只是从嘴里传出一些类似经文之类的东西,没有起伏的语调,十分单一。
紧接着,所有的人嘴中都整齐划一的开始随着那三人一起涌经,刹那间,赵祏三人的耳朵里充斥着这种如讼经般的声响,直震耳膜,到后面,吟诵得越来越快,三人只感觉自己的心跳也随之越跳越快,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整个人似乎进入了一种狂躁的状态里,青衣惊骇得瞪大了双眼,暗呼了声:“不好,是音杀!快悟住耳朵。”
话说这音杀之术对于性情偏激、心有所放不下之人最为有效。
那三人内力极为深厚,定是武功高手,他们正在用内功传音,来扰乱人的心智。
念及此,青衣立即将夏青从赵祏怀中拉开,运起内力,双掌分别抵向赵祏与夏青的背部,将内力不断的输过去,用于抵御耳边这扰乱人心智的声音,低声告诉他们不要再去看那里的情景。
冷风拂过,带起树木摇曳,沙沙之声不绝。
三人合眼定神,在内力的调息下,终于将那体内那股紊乱的气息压制住,接着,那几人也停止了吟唱。
好险。赵祏暗呼,转念道,死人定然是不会说话的,那么前方这群人便是真正的活人了,可为何会似这副三魂丢了两魂半的模样呢?不过是人那总比鬼更容易对付吧。
微微侧出头,靠在石头上看去,只见那个白衣面具人正挥舞着手中的金杖,十分用力的戳着地面,金杖与他身上佩戴的铃铛随着他身体的舞动开始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煞是好听,不过在夏青三人看来却不知为何感到一阵发悚。
随着铃声的停止,人群顿时变得很安静。
夏青心道,仪式要正式开始了!她不敢有任何松懈,本以为,会在村中看到晴妃与枸杞爹娘的身影,可是,除了那几个面具人外,其余人的脸都暴露在外,却都不是,难道他们并不在这个神秘的地方,可若这里都没有,又能去哪儿呢,还是,早已不在了人世?
不知道展昭那边查探得如何了?夏青微微皱起了眉。
那个白衣面具人似乎是个“引领人”,他站在那片墓地前,开始了说话,但是由于夏青他们离得有一定距离,再加上那人不知道说的是哪里的语言,他们费了好大的气力,却没能弄明白他到底在说些什么,到最后只能放弃,期望着在他的这段长篇大论结束后,能见到一些熟悉的身影,然而现实却再一次让他们失望了,那个神秘的面具人说完后,对着天空中的月亮长叹一声,接着转过头对着那片墓地弯腰拜了三拜,然后向旁边走了几步,三个护法也紧随其后,竟一同离奇的消失在了山岩里,如同他们出现的时候一样神秘。
人群也开始有了动作,他们纷纷朝着刚才神秘面具人失踪的地方走去,然后陆续消失在了山岩中,夏青三人瞪大眼睛,但是那里没有月光映照,从他们所处的位置看去,便仿佛这些人会穿墙术一般,纷纷穿过山岩不见了,有了上一回山峰挡道,岔路作邃的经历,赵祏这次并不害怕,既然已知这些是人不是鬼,那就根本不会有飞天入地的能耐,虽然整件事情十分蹊跷,这村子里的人也着实古怪,然事出必有因,他们集体的神秘消失,必是由于周围的景物所致,从而让人产生了一种错觉。
可他并没有见到夏青与展昭所说的村民抬着棺材行走的情形啊,不仅是他,此刻夏青也有些迷糊了,莫非那晚她与展昭看到的仍是幻觉,还是说,刚才的仪式还未完,而现在,他们正去往另一个地方,进行仪式的下部分?
赵祏本来就是一个行事谨慎之人,再加上人潮上回从拐角处消失的经历,他并没有带着夏青和青衣贸然跟上去,因为他们压根看不清楚那片山岩附近的情形,换句话说,他们根本不知道在那片阴影处有什么潜在的危险,或许……或许正有两个凶神恶煞的人守在那里,而后来证明,他们的小心谨慎是十分有必要的。
又等了一会,那片山岩处却始终没有人潮涌出来,时辰越来越晚,月亮也已经开始偏西,他们的影子,就在自己脚下,周围很冷,也很安静,他们三人就这么僵着,与这片清冷和孤寂的坟墓僵持着。
在这难耐的安静里,三人都在思考着同样的问题,这个村子里的人,在当年被屠杀后,又是从什么地方迁移来的呢?是党项人还是辽人或是别的什么游牧民族?为什么要在晚上来到这样一个阴绝之地?他们刚刚又在膜拜什么?难道是拜他们的祖先,可这里是夏家村人的祖先,原来的村民死的死,散的散,他们这些外来人何必去拜呢?还是说他们……已经全部被某种力量控制了呢?
那片山岩安静得有如一片沉睡的湖水,而那片影没在山岩阴影中的树林,却发出哗哗的声响,树林虽然没有村头的那片茂盛,却也不少,十分挺拔,在这夜晚看过去黑压压的一片,似乎密不透风。
那些树看上去有些熟悉,赵祏定定的看了几眼,原来是槐树,这个村子怎么会这么喜欢种槐树呢?